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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了。于是,大御所又抛出第二个诱饵,说要给他信浓全境,请幸村拥戴江户。松仓之所以出兵包围五条,就是因为此次的引诱又被拒绝。夫人,即使我们按兵不动,战事也已开始了。”
“战事已开始了?”淀夫人厉声道。
内藏助似早就等着淀夫人这句话了,“确已开始!在大和的五条一带,为了阻止真田先生通行,已经处处磨刀霍霍,戒备森严。行人都要接受严厉的盘查。江户若不想动刀兵,有必要如此吗?”
“住嘴,内藏助!”淀人人哆嗦着喝住他,“你欺我只是个女人吗?无论是大御所,还是将军,根本就无进攻大坂的想法。我自能判断,绝不许你无中生有,凭空捏造!”
“这……”内藏助有些泄气,扫了治长和扫部一眼,“小人斗胆请问,夫人的消息都来自将军夫人吧?”
“哼!这也是常高院的意思。怎的,不可信?”
内藏助轻轻摇了摇头,笑道:“在下虽然并不敢与夫人辩驳,可无论是将军夫人还是常高院,尽管都是夫人至亲,但在目前,她们却都站在了江户一边。夫人如此信任江户传来的消息,克一旦在我们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幕府举大军来犯,真不知当如何是好啊!”
“哼!你张口江户闭口幕府,但不管是大御所心里,还是将军心里,江户和大坂并无区别。秀赖乃是将军女婿,德川和丰臣本为一家。他们怎会首先挑起战事?难道你连这些都不明?”
“在下很是意外,生事的不正是大御所吗?大御所要送给真田信浓全境,要他莫支持大坂……”
大野治长终于忍无可忍,打断了内藏助:“夫人所言句句在理,你最好检点些。”说着,治长转向淀夫人,“内藏助也是一心为丰臣氏着想。夫人还是先赐他一杯吧。”
淀夫人像是才想起来一样,嘴唇哆嗦着,拿起杯子递给旁边的侍女,“是啊。内藏助,你喝了这一杯,辛苦了。”
“不敢当。”内藏助恭敬地低下头,但仍无一丝屈服之意,“在下还有一事要禀告夫人。”
“何事?”
“究竟是夫人的消息准确,还是真田向在下透露的看法正确,在下想在此与夫人稍稍讨论一下。当然,这绝非在下个人的意见……”
淀夫人凛然抬起脸,“你就说吧,我洗耳恭听。”她有些愤怒,突然尖锐地问道:“内藏助,你刚才说,大御所要给真田信浓全境,要他不支持大坂,此事当真?”
“不错,在下是这般说的。在下认为大御所老奸臣猾,天下共知,我们不能不防……”
“我可不这般认为。若让真田进城,与你们这些冲动的人同流合污,那才会天下大乱呢。一旦乱了起来,江户怎会坐视不管?这样一来,才会危及丰臣氏!当前绝不能让真田来大坂。这种深谋远虑,你能领会吗?”
“哦?”内藏助大吃一惊,他绝未想到会遇到妇人如此有力的反驳,“这么说,夫人信任大御所了?”
“你有依据令我不信吗,内藏助?我出于任性,以前也怨恨过大御所,但想想,大御所过去刁难过我吗?你说呢,修理?”
忽然被唤,大野修理吓了一跳,忙答道:“是、是。”
“我永远忘不了大原合战后的事。那时,我和右府思及己过,惊恐万状,可大御所竟派修理快马加鞭从大津赶回,要我们母子只管放心,那时我的欣喜啊……修理,你一定记得很是清楚。”
“是……是。”修理愈发慌乱起来。
内藏助微笑道:“夫人,那时丰臣氏有将近二百万石的领地,现已被减至六十万石。这难道不是事实?”
“哦,大御所从一开始便是敌人,你是这样看的?”
“不,有时是敌,有时是友。人的一生,利害总在变化。实际上,这亦是真田的看法。因此,根据利害,方有和与争。哪怕大御所内心非常喜欢少君,但那是另一码事。如今两家明显对立,战事一触即发。因此,我们必须作好准备,以应对随时都可能燃起的战火……夫人,在下只是这个意思。”
“那么……那么,那个叫真田的,为何连信浓都踢到一边,非要支持大坂呢?”
“因为真田与丰臣为世交,出于义理……”
“住口!你既能把义理二字搬出来,为何就不承认大御所对丰臣氏的情义?分明是在胡说八道!能够撼动这个尘世的,便是义理和人情。你所谓义理,完全脱离了人情。真正的义理,只有在人情的支撑下,才可感动别人,也感动自己。可你为何不承认大御所的情义,却独独只认真田之流的义理?”一番犀利的驳斥之后,淀夫人尖声笑道,“呵呵,修理你也听到了吧?内藏助欺我乃一介女流,想凭借连三岁孩子都骗不过的混账道理来驳倒我。那个真田必是怀有野心,哼……”
治长一听到这笑声,就知无指望了,遂再次责备起内藏助来:“内藏助大人,休要再说了。”
渡边内藏助咬着嘴唇,闭了嘴。
“夫人,这话只是说说而已。由于内藏助亲眼看到了松仓的军队,不免有些激切。”治长轻声说着,亲自执起酒壶靠近淀夫人,“夫人再来一杯,消消气。”
最近,治长不再惧怕别人的目光,他似已把自己看成可正大光明出入淀夫人内庭之人,看成秀赖的辅佐之人了。他又道:“内藏助大人也无需担心。夫人不会轻易听信将军夫人和常高院之言,也不会轻易被人操纵。夫人有自己的考虑。”
可内藏助仍然浑身战栗,沉默不语。
“你也再来一杯吧。”治长劝道。
“修理大人。”
“何事?”
“在下方才的话有些过火,为此深表歉意。”
“哈哈……不必太在意,夫人看得很清楚。”
“但若因为在下的失言,使得真田先生被误认为乃一介野心之徒,在下实难安心,故容在下再说上一句。”
“唉,下次再说又何妨?”
“真田先生实乃当世少有的高洁之士。此位志士不仅对已故太阁大人,对少君也是有情有义。”
“哦?看来真是有些误会了?”
“内藏助实在不忍令诸位误解。”
“哦,既如此,那就更……用不着担心了。我回头会向夫人好生解释。”
“修理大人,真田先生要我无论如何要转达夫人,他留有口信。”
“口信?”
“是,能否请您将口信也对夫人说说?大人能说上一句,在下感激不尽。”
如此一来,淀夫人也无法继续赌气了,她侧脸看着内藏助。渡边内藏助亦是不肯轻易放弃之人,何况他母亲正荣尼亦深得淀夫人信任和宠爱。他一边认错,一边伺机反驳。
“夫人,您愿不愿听听真田的口信?”治长道。内藏助乃是毫不动摇的主战之人,这一点,治长完全清楚。
“好吧,既然你一心想让我听,那我且听听。”
“多谢夫人。”内藏助忙施了一礼,向前膝行一一步,“真田先生道:究竟会否打仗,在大佛殿落成之前,必见分晓。”
淀夫人扭开脸,不语。
“江户那边,不会不清楚:一旦让那些以瞻仰落成礼为借口、从各地纷纷涌向京城的浪人都进入大坂城,必会酿成大事,故在此之前,江户必然有所举动。因此,当前我们所当做的,便是尽早把落成礼的日子定下来,取得江户方面许可。这样一来,事态究竟如何,自会一日了然。真田先生如是说。”
“……”
“在下早就该说出这话,却把真田的意思和自己的意见混为一谈,扫了夫人的兴。还请夫人见谅。”果如内藏助所科,此言动人肺腑。
“内藏助。即使大佛殿建成,江户也不允许我们热热闹闹举行丰国祭吗?”
“恕在下冒犯,在此之前,他们必会提出移封一事。真田先生认为,既不想移封,又想让落成礼平安进行,绝无可能。因此,请一定要小心……”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明石扫部接过话茬,道,“真田的意见,是若江户有意动手,绝不会给浪人集中到京都的机会,在此之前,他们便会令我们把大坂城交出去。”
“正是。因此,我们一定要提前作好准备,否则事起仓促……”内藏助立刻应道,然后不等人反应,就端起酒杯,“在下再喝一杯就退下。一路匆忙,还未回过寒舍呢。
“好,辛苦了。”大野治长脸色变得阴沉。渡边内藏助惹得淀夫人不快,更让治长不安:莫非真要发生战事?
大野治长心境非常复杂。他绝非单纯地主战,他骨子里完全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