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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重,不可饶恕。依我《大周律》第一章第一节第一百四十八条,按现谋反罪论处,依法判处死刑。
身陷牢狱的李昭德,接到判决书,淡淡一笑,说:“岂我独死,诸人永不死?”
言毕,放开胃口,大吃死刑犯特供饭食。吃饱喝足后,掩扇而寝。旁人以为李昭德表面自强,心内忧惧,密伺之,昭德嘴却一张一翕,鼾声如雷,已熟睡了。
告倒了李昭德,来俊臣并没有多少喜色,朱南山颇为不解。来俊臣叹了一口气说:“南山,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有话也不想瞒你。我来俊臣虽雄才大略,聪明英武,却如今连个宰相也混不上。我心里不舒服啊。”
“那……那怎么办?”朱南山连忙追问。 来俊臣在床上欠了欠身子说:“李昭德是铁板钉钉,死定了,不过我还想罗告诸武和太平公主。另外,我还想诬告皇嗣李旦及庐陵王李显,将当朝所有显贵一网打尽。”
朱南山一听,惊道:“这如何做得到?”
来俊臣下了床,挺胸收腹,在地上来回走了两圈,说道:“夫做大事者,必将胆大心细,心狠手辣,出奇制胜,方为人上之人。打倒了这些当朝显贵,待女皇百年之后,这万里江山,岂不都归咱爷们所有?”
朱南山好半天才清醒过来,眼含热泪,跪倒在地。
“大人果真是天神下界。南山没有看错法眼。从今以后,南山就是大人的一只狗,生生死死跟定大人了。”
来俊臣扶起朱南山说:“你文采斐然,下笔如有神,我封你为天官侍郎、同中书门下三品、参知政事。”
朱南山重重点点头,磕头谢恩。
来俊臣当即发动起十几个死党,紧急行动起来。所有人一律不准回家,吃住在推事院,关起门来,夜以继日地罗列诸武、太平公主以及李旦、李显等人的黑材料。朱南山更是忙得不亦乐乎,窜前窜后,不知疲倦地和来俊臣等人一起研究情况,制定方略。经过七、八个昼夜的编造,诬谄之词已基本备好了。
这天下了早朝后,用完早膳,武则天照例在紫宸殿批阅文书奏折,这时内侍进来报告说:“启奏陛下,太平公主和魏王武承嗣等十几位亲王在殿外候旨,要求即刻面见陛下。”
武则天一听,不年不节,这么多孩子一起来找她,甚觉稀奇,忙传旨晋见。
太平公主在左,武承嗣在右,身后跟着一大帮武氏子弟,进了大殿,像祭奠亡灵似的,一言不发,只顾趴在地上嘣嘣磕头。待抬起头来,俱各泪如泉涌,似有无限的冤屈。武则天欠了欠身子,奇怪地问:“孩儿们,今儿是怎么啦,哭什么哭?”
“母皇,”太平公主抬起泪眼说:“母皇只知坐在深宫大内发号施令,却不知儿等正被奸诈阴谋小人所陷害,已朝不保夕矣。”
武则天脸一沉:“何人敢害吾儿女辈?”
太平公主这才收起眼泪,一五一十把来俊臣陷害自己和表兄弟的事说了一遍,最后磕头道:“母皇啊,来贼的目的只有一个,即害了我和两个哥哥以及诸位表兄弟,使母皇后继乏人,来贼翼因此而盗取国权。”
武则天讶然,问:“果有此事?”
“千真万确,其党朱南山的家人卫遂忠已将此事告发了。”武三思往前匍匐两步,哭告道。
上官婉儿也在一旁曲腰打躬说:“来俊臣的密奏已送了上来,下官正欲呈送给陛下。”
说着,上官婉儿从旁边的橱柜上搬来一叠厚厚的材料,放在武则天跟前。武则天仔细地看了一会,却笑了起来,说:“朕岂能凭他一家之言,陷吾女儿及诸侄儿于不幸?”
太平公主奏道:“母皇疼爱儿辈,固然是真,可来俊臣阴谋乱国,狼子野心,不可不察,不可不予以严惩。”
武则天表面上看淡此事,心思却极缜密,问:“那告密的卫遂忠何在?”
“已在宫门口等候。”武三思急忙说。
“传他晋见。”
时候不大,卫遂忠被带进大殿,三叩六拜毕,女皇命卫遂忠抬起头来。女皇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卫遂忠,见模样还算老实,遂问道:“你身为奴仆,为何发告主人?”
卫遂忠磕头道:“事关诸亲王及太平公主的安危。小人虽一介草民,然却不能坐视不管。发告主家,乃以国家大义而灭个人小义也。” 武则天点点头,方传旨道:“着内史王及善按察来俊臣诬告一案。”
王及善,洛州邯郸人,以父死王事,十四岁即授以朝散大夫,袭爵邢国公,高宗时,职右千牛卫将军。垂拱中历司属卿。早拜考官尚书,转益州大都督府长史。以老病请乞致仕。后契丹作乱,山东不安,起授滑州刺史,后拜内史同平章事。
王及善一向对酷吏反感,奉旨后,即调动部队,把来俊臣及其同伙一网打尽。三推六断,来俊臣及其同党陷害诸武和太平公主、阴谋篡国是真,依法应处以极刑。
案子报到武则天那里,武则天念来俊臣昔日有鹰犬之功,欲赦之,对王及善说:“看能不能适当地减刑,留他一条活命。”
王及善奏道:“俊臣凶狡不轨,所信任者皆屠贩小人,所诛者多名德君子。臣愚以为若不剿绝元恶,恐摇动朝廷,祸从此始。”
武则天仍迟疑不决,说:“容朕再考虑考虑。”
关于判处来俊臣的死刑报告,已递上去三天了,女皇仍不批准,朝臣们议论纷纷,焦急不安。右肃政台中丞吉顼,素有口才,阴毒敢言事。早年与来俊臣结成死对头,如今见来俊臣命悬一线,岂能不上去踏上一脚。遂不顾一切地闯进宫中,去游说女皇。
这天,武则天闲来无事,正在游后苑,吉顼从一旁闪出,拦住了武则天的马头,武则天讶然,问以何事,吉顼答道:“如今外界议论纷纷,惟怪奏来俊臣不下。”
武则天沉吟道:“俊臣有功于国,杀了他有些可惜。”
吉顼眼盯女皇,义正辞严地说:“于安远告虺贞反,既而果反,今止为成州司马。俊臣聚结不逞,诬构良善,赃贿如山,冤魂塞路,国之贼也,何足惜哉!”
为区区一个来俊臣,开罪这么多朝臣,有些不值,武则天叹了一口气说:“吉爱卿不要再说了,朕现在批准对来俊臣的处决。”
来俊臣死后,洛阳城内,鞭炮之声,数日不绝,如过年过节一般。深居皇宫的女皇武则天不解其意,问:“鞭炮声连日不绝,民间有何喜事?”
上官婉儿答道:“百姓喜庆来俊臣死!” 武则天听后半天不吱声。来俊臣害人无数,固然遭百姓唾弃,可对来俊臣委以重任的毕竟是她武则天。
转天,在一次宴会上,武则天对侍臣说:“顷者周兴、来俊臣按狱,多连引朝臣,云其谋反,国有常法,朕安敢违?中间疑其不实,使近臣就狱引问,得其手状,皆自承服,朕不以为疑。自兴、俊臣死,不复闻有反者,然则前死者不有冤邪?”
武则天话里虽文过饰非,却也有自我反思之意。
夏官侍郎姚崇一听,赶紧对奏道:“前者御史中丞魏元忠、秋官侍郎刘璿皆被来俊臣所陷害,流逐岭外。今应平反昭雪,召回朝庭。”武则天当即答应道: “速遣使召二人回京,官复原职。”
刘璿回京后,对女皇的任命坚辞不受,他让酷吏整怕了,心有余悸,再也不愿在朝为官,一个劲要求致仕还乡,武则天无奈,只得批准了他的请求。
魏元忠回京后,复任肃政中丞。一次侍宴,武则天问他:“卿往昔数负谤,何也?”
武则天意思是问,你数次被人陷害,又是弃市又是流逐,到底是什么原因。
魏元忠忙放下筷子说:“臣犹鹿也,罗织之徒,有如猎者,苟须臣肉作羹耳。此辈杀臣以求达,臣复何辜。”
神功元年下半年,政治上日见清明,娄师德被召回京城,守纳言。紧接着,幽州都督狄仁杰也起为鸾台侍郎,同平常事。
第十章
薛怀义倚仗着女皇这个靠山,狐假虎威,横行四方,太平公主巧做安排,怒斩帐前……女皇的新宠张氏兄弟更加骄蛮,天下纷乱,世风不古……耿介朝臣纷纷上书,恳请女皇诛男宠,正礼法……女皇怜惜地看着二张红润的脸庞,长叹一声:朕实在舍不得你们兄弟俩……
十四年的酷吏政治以来俊臣的问斩而告终,朝堂也顿觉宽松多了,告密的人几乎绝迹,“反逆分子”更是不见了踪影,女皇的耳根自然清静了许多。加上朝政由几位具有丰富从政经验的大臣操持,女皇更是从许多繁杂事务中脱身出来。
每日早朝后,女皇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