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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起门来,躲在屋子里的韦团儿拿定主意,要害刘、窦二妃,她寻了两块桐木,刻了两个桐人,一个上刻“武”字,一个上刻“周”字。而后乘夜潜到二妃的院中,用花锄在墙角挖了一个坑,将俩桐人埋入土中。神不知鬼不觉地做完这一切,韦团儿还真能沉住气,过了两个月,等到草枯叶落苔藓生之后,地上一切平复如昨,韦团儿才跑到女皇的面前,密告说:“皇上,臣妾昨天晚上从皇嗣妃刘氏的窗口过,听刘氏妃和窦氏妃一块密谈什么厌咒的事。臣妾觉得事情蹊跷,趴在窗口留心一听,才知道她俩埋了二个桐人在北墙根,但不知在诅咒何人。”
“你把桐人挖出来没有?”武则天问。
“没敢挖,我是先来报告皇上的,请皇上定夺。”
武则天面无表情,停了一下,叫过一个近侍说:“你跟韦团儿一块,把桐人取出来带回,全当什么事也没发生。”
“遵旨。”韦团儿和近侍答应一声出去了。走在路上,韦团儿想着女皇无所谓的表情,心里有些沮丧,难道连厌胜这样大逆不道的事也不管了?
想归想,韦团儿还是领着那个近侍,熟门熟路地来到二妃的院中,从北墙根起出桐人。近侍把桐人用布包起来,带回宫向女皇复命去了。东宫的人见韦团儿带女皇身边的近侍在墙根挖东西,没敢多问,等近侍走后,边走过来边问韦团儿:
“刚才近侍挖了两个小人似的东西,是干什么的?”
韦团儿冲开众人不耐烦地说:“我一个小小的宫婢,我怎么知道。皇上的事,大家还是少问为妙。”众人一听“皇上”二字,不敢再多嘴,只得把疑问也咽回了肚子里。
皇嗣妃刘氏是李旦的原配夫人。文明元年,李旦即位为帝,刘氏亦被册封为皇后。武则天称帝,李旦降为皇嗣,刘氏也就成了皇嗣妃。刘氏妃是宁王李宪和寿昌公主、代国公主的生母。
窦氏妃也是大家闺秀,姿容婉顺,动循礼则,生下了金仙公主和玉真公主、以及日后称帝的唐玄宗李隆基。
正月初二这一天,按照礼仪,刘、窦二妃连袂入宫,到嘉豫殿向自己的婆婆、女皇武则天恭贺新年。
二妃临行前,李旦婆婆妈妈,千嘱咐万嘱咐要行止有礼,要看母亲大人的脸色行事,拜贺完以后,没事就赶紧回来。李旦啰里啰嗦一大篇,大异于平日,刘氏妃奇怪地问:“殿下今儿是怎么啦,何劳这么多嘱咐,我姐妹俩入宫拜见婆婆又不是一回两回的事了。”
“殿下且请放心。”窦妃过来摸了摸李旦的头,把李旦扶到床前,侍候他躺下,说:“殿下大概昨夜受凉了,身子骨不大舒服,还是躺在床上歇歇吧。”
刘、窦二妃接着辞别丈夫,出门登车而去。
日影一点点地移过去,从北墙根到东墙根,老牛拉拖车,不快也不慢。望着日影,李旦心中祈祷着,盼望着二妃平安地快快回来。他眼盯着日影不放,盯得眼疼,看得发涩。
李旦跑到大门口,向德嘉殿的方向翘首张望。
“怎么还不来。”李旦自言自语,打发一个小太监前去探问。小太监得令,快步而去。
约有小半个时辰,小太监转了回来,说:“刘、窦二妃还没出来呢,车杖还在内宫门口等着,问门口的公公,说二妃可能在和皇上叙话,让再等一会儿。殿下还是到屋里等吧,寒冬腊月的,小心受凉。”
李旦也觉手足发麻,只得回到屋里,枯坐了一会儿,吃饭的时间到了,侍女们把热气腾腾的饭菜摆上了餐桌,过来请殿下李旦用膳,李旦摆摆手说:“再等一会儿,等二妃回来一起吃。”
“再等一会儿,菜就凉了。”侍女说。
“凉了再热。”李旦不耐烦地说。
又过了半个时辰,二妃还没有回来,餐桌上的饭菜已热了二遍。李旦只得又打发那个小太监再去探问。小太监遵命,飞快地跑走了。时候不大,转了回来,报告说:“二妃的车还在宫外等,那里的公公说,皇上可能留二妃在德嘉殿吃饭了。殿下还是先吃些饭再说吧。”
李旦只得迈着沉重的步子,来到餐桌旁坐下,却依然毫无胃口,喝了一小碗汤,心里还觉得空落落的,只得把饭碗推开,来到寝床上躺下。
望着玫瑰花纹的帐顶,摸摸身边一个人也没有,李旦心神不安。他陡然觉得这世界是多么凄凉,时常叫人无法活下去。父皇死了,三个哥哥死了,一个哥哥流落在外,一个刚满足月的妹妹横死在襁褓中。
人生来好像就是为了饱尝辛酸,从小到大,到处是危机四伏。活了这么大,自己身为王子,好像从来没有享受过真正的快乐,从来没有安心和舒心的时候。只有一件坏事接一件坏事,打击和逼迫自己。李旦思想了一会儿,又叫把滴水钟摆在自己的床头。他听着钟表“叭,叭”地滴水声,数着时间煎熬。
不知不觉,日头落了;不知不觉,暮色四伏。也不知什么时候起,天阴了起来,寒冷的天空中悄然飘起了片片雪花。东宫的大门口早早地点亮了大灯笼,给那晚归的人儿照路。
又到了晚饭时间,侍女们又把热气腾腾的饭菜摆上了餐桌,一个宫女袅袅娜娜地走过来,道了个万福说:“请殿下用晚膳。”
上顿刚吃完,又到了下顿,真是吃不完的饭。李旦仿佛没听见侍女的话,自言自语道:“难道母皇又要留二妃吃晚膳,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啊。”
“小卓子!”李旦高叫一声。
“哎,”名叫小卓子的小太监跑过来,俯首听命。
“快去德嘉殿那边看看,若不见二妃,也务必问明情况再回来。”
“是。”小太监答应一声,摸了个斗笠戴在头上,窜出去了。一会儿的功夫,却又窜了回来,一脸喜滋滋地说:“殿下,回来了,二妃回来了。”
“真的!”李旦忙得连锦袍也不披,只穿件中衣就冲出门外。跑到大门口,果见二妃的车,压着薄雪,吱吱扭扭而来。站在门洞里的李旦,兴奋地直招手。打头的太监小德子跳下马,踉踉跄跄地跑来,老远就问:“殿下,殿下,刘、窦二位皇嗣妃回来了没有?”
李旦心里一沉,忙跑下台阶,抓住跑过来的小德子喝问:“刘、窦二妃在哪里?”
“没先回家吗?”小德子哭丧着脸问。
“不是早上和你一起去德嘉殿了吗?”李旦焦急地问。
小德子张望着四周,喘着粗气说:“二妃是进殿朝贺皇上了。我和车仗在外头等着,等到中午还不见二妃出来,一问,值门的公公说,可能皇上中午管饭。我们几个又等,等到快天黑了,内宫要关门落锁了,值门的公公才跟俺们说,让俺们回去,别再等了,说二妃早就回东宫了,俺几个一听,这才驾着车仗赶紧回来。”
“难道二妃真的没回来?”小德子疑疑惑惑看着各人的脸。
“啥时候回来的?”
小卓子说:“二妃丢了,惟你小德子是问。”
“我再去接。”小德子忙指挥人掉转车头,再去德嘉殿。
“回来!”李旦怒吼一声,噔噔噔转身进屋了。
屋内炉火熊熊,饭菜飘香,默默无言,好似等待那两个不归的人儿。李旦出神地望着那跳跃的炉火,先前心烦意乱像刀子搅的心却出奇地平静。他冷静地告诉自己,越到这个时候越要冷静,越要沉住气,越要装成没事人儿似的。二妃神秘失踪已无可挽回,自己若行事不慎,惹恼了母皇,下一个失踪的就可能是他自己,是自己的几个年幼的儿女。
忍,再忍,一忍到百年,手无寸铁,半点权力都没有的自己只有忍才有可能在夹缝中生存下去,才有可能活到最后,活到云开日出的那一天。
以后的几天,李旦像没事人似的该干吗干吗。读书,写字,在院内闲逛,和小厮们一起玩游戏。东宫里的人见殿下如此镇静,也都蹈规蹈矩,全当什么事也没发生,全当两位皇嗣妃回娘家去了。入夜了,李旦把太监侍女们都打发走了,独自一人伫立在窗前,望着寒冷的冬夜,思想着二妃的归处。泪,不知不觉淌满了他的脸颊,他忍住自己,决不让自己哭出声。人前人后不一样,只有在晚上这独处的时刻,他才表露出对二妃深深的思念。李旦见天不早了,才来到了床前,准备睡觉。
他慢腾腾地脱掉了靴子,脱掉了褂子,脱掉了裤子,刚想掀开被筒往里钻,猛然间见枕头上有一片瀑布似的头发,一个雪白耀眼的身子,正回头往里静静地躺着,李旦伸手摸着那女人的肌肤,激动地叫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