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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青传-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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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邓小平的个性明显不同于周恩来。匈牙利记者巴拉奇?代内什对邓小平的评价是“敢于发表意见,任何时候都不追求时髦口号”:“邓小平不是周恩来,他的作风不同。周恩来注意策略,使自己能够停留在水面上,但不能改变激流的主要方向。邓小平却不顺从这股激流,而是马上筑坝堵住洪水。”
  周恩来对邓小平无限信赖。当年,在勤工俭学时,周恩来便与邓小平在巴黎相识。半个世纪的友谊,彼此亲密无间。正因为这样,邓小平在一九八○年八月回答意大利著名女记者奥琳埃娜?法拉奇的提问时说:“周总理是一生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工作的人。……对我来说他始终是一个兄长。”(注:《邓小平文选(一九七五——一九八二)》,三○七页,人民出版社一九八三年版)
  虽然周恩来不得不躺在病榻上,邓小平却在政治局里成了新的“周恩来”,而且他不顺从江青的那股“激流”。于是,在中共中央政治局里,又构成新的冲突_方是邓小平,另一方是江青——江青联合了王洪文、张春桥、姚文元……
  邓小平成了江青的“眼中钉”!
  毛泽东警告“上海帮”
  虽说江青已经几度遭到毛泽东的批评,她依然我行我素。
  她以个人名义,给各处写信,送“批林批孔”材料。名曰“放火烧荒”。
  一九七四年六月十五日,江青召见“梁效”、“唐晓文”写作组。她“启发”道:“现在的文章很少提到现代的儒,除了林彪、陈伯达以外,现在有没有儒?有很大的儒!不然,不会搞这样大的运动。”
  六月十七日至二十八日,江青跑到天津煽风点火。她在天津一次次发表讲话,不时提及“揪现代大儒”,鼓吹:“这次运动的重点是批‘党内的大儒’!”
  江青所说的“现代大儒”、“党内的大儒”,不言而喻,指的是周恩来。
  七月五日起,“法家著作注释出版规划会”在北京召开。会议贯彻江青的意图:吹“女皇”,批“宰相”,批“现代大儒”。
  毛泽东在一九七四年春,开始患老年性白内障。他的视力明显减弱了,他却默默忍受着。他的病情,只有负责毛泽东医疗组工作的周恩来、汪东兴知道。那时,连江青都不知道。
  七月十七日,中共中央召集政治局会议。毛泽东打破惯例,亲自出席了会议,这意味着会议异乎寻常。
  会议开始不久,毛泽东当着那么多在京政治局委员的面,批评江青——在此之前,毛泽东只在写给江青的信中批评她,给她留了“面子”。
  毛泽东说道:
  “江青同志你要注意呢!别人对你有意见,又不好当面对你讲,你也不知道。”
  显而易见,毛泽东事先听到了别人对江青的意见。
  毛泽东又说:
  “不要设两个工厂,一个叫钢铁工厂,一个叫帽子工厂,动不动就给人戴大帽子,不好呢!你那个工厂不要了吧。”
  见毛泽东这么说,江青只得表态:“不要了,钢铁工厂送给小平同志吧!”
  江青话里有话,因为她知道毛泽东说过邓小平是“内部钢铁公司”,意即表面上话不多,骨子里很硬,亦即“棉里藏针”。江青乐得顺水推舟,把毛泽东对她的批评转到邓小平头上。
  毛泽东追了一句:“当众说的!”
  江青也不含糊:“说了算!”
  毛泽东转向与会者,说道:“孔老二讲的,言必信,行必果。听到没有,她并不代表我,她代表她自己。对她要一分为二,一部分是好的,一部分不大好。”
  会议的记录,还记述了夫妇俩以下的对话——
  江:“不大好的就改。”
  毛:“你也是难改呢。”
  江:“我现在钢铁工厂不开了。”
  毛:“不开就好。”
  江:“我一定特别注意,请主席放心。”
  此时,毛泽东又转向与会者:“他们都不吭声呢。”
  于是,周恩来提起了这年一月二十五日的“批林批孔”动员大会。因为毛泽东当时批评过江青在会上的发言,指出:“现在,形而上学猖撅,片面性。批林批孔,又夹着走后门,有可能冲淡批林批孔。”
  江青一听,马上插话解释。
  毛泽东指着江青道:“此人一触即跳。”
  江青反攻周恩来:“我没有跳。我本来不想去,后来总理说大家都要去,我没有办法,才去的。”
  其实,那个大会是江青筹划的,此时她把责任朝周恩来头上推。
  “我讲你的脾气。”毛泽东又朝众人说道,“总而言之,她代表她自己。”
  接着,毛泽东说了一句至关重要的话:
  “她算上海帮呢!你们要注意呢,不要搞成四人小宗派呢!”
  这是毛泽东第一次批评“上海帮”、“四人小宗派”。
  毛泽东的话,使王洪文、张春桥、姚文元颇为尴尬一因为谁都知道,“上海帮”指的是这三个从上海起家的人物。
  江青连忙辩解道:“现在登奎也搬进来了。”
  江青的意思是说,纪登奎也搬入钓鱼台。纪登奎不是从上海来的,而是来自河南。江青想开脱“上海帮”之名。
  毛泽东仍坚持对江青的批评:“你那里要当心,不要变成五人了!”
  毛泽东在政治局说这番话,是因为他已察觉江青在搞“四人小宗派”,也是表明他开始对王洪文失望——他第三次选定的接班人。他当面向他们四个人指出,希望他们能够改正,“不要搞成四人小宗派”,只是他的批评并未被王、张、江、姚所接受。
  江青提及的纪登奎,毛泽东常常称他为“老朋友”。纪登奎本是一般干部,他怎么会成为毛泽东的“老朋友”了呢?
  据纪登奎在一九八八年一月自述:
  说起来话长,那是五十年代初,那时我不到三十岁在河南许昌当地委书记。毛泽东主席到河南视察,同我谈过一次话。以后他每到河南,都要把我叫到专列上谈话。
  全国宣传工作会议前夕,毛泽东指定让我在会上发言,还指示让中宣部转发了我们的经验——《许昌地区的宣传工作》。……
  后来,我被调到了河南省委工作,这也是他老人家亲自安排的。
  “文革”开始不久,我被造反派关了起来,完全没有自由,经常挨斗。一九六七年毛泽东主席路过河南,跟当时省军区的负责人提出,要见我,说“我那个老朋友哪里去了”。我连忙收拾了一下,第二天即被带去见毛泽东。
  他一见面就说:“纪登奎,老朋友了。”问我挨了多少次斗,坐喷气式什么滋味?我说,挨斗不少,有几百次,坐喷气式没有什么了不起,就跟割麦子差不多,还可以锻炼身体呢。毛主席听了,哈哈大笑,他老人家还亲自学坐喷气式的样子,低头、弯腰、并把两手朝后高高举起,逗得大家哄堂大笑。毛主席走后,我被解放了。“老朋友”的说法也慢慢传开去。
  后来,他老人家每巡视一地,常常给有关负责同志讲我如何挨斗,坐喷气式,说跟割麦子差不多,夸我能正确对待群众运动。
  以后,我被调到中央工作。包括九大选我当中委、九届一中全会选我当政治局候补委员,这都是毛泽东亲自提议的。
  纪登奎是毛泽东一手提拔的“老朋友”,受毛泽东信任。“九?一三”事件发生时,他在毛泽东身边。林彪的动态,由他直接向毛泽东报告。毛泽东所说的“天要下雨,娘要改嫁,由他去吧”,这句话当时就是跟纪登奎谈的。
  纪登奎作为政治局候补委员,被安排住进了钓鱼台。
  江青盘算着“组阁”
  也许是毛泽东的一种“政治习惯”,面临一场重大的政治斗争,他往往要离开首都北京。他要让斗争的局面明朗化,这才回到北京整肃。“文革”前夕是如此,他差不多在南方杭州一带住了一年:“九?一三事件”前夕也是如此,他巡视大江南北,跟各地领导打招呼、“吹风”。
  眼下,他在亲自主持了那次批评“上海帮”的政治局会议之后,他走了,离开了北京。
  他先是去湖北武汉,下榻于东湖宾馆。他的视力越来越差。在武汉,大夫确诊他患“老年性白内障”。虽说这是老年人常见的眼疾,手术也简单,但必须待其成熟才能动手术。这样,他就不能不暂时忍受视力日衰的痛苦。他的生活由张玉凤照料着。
  一九七四年十月十三日,毛泽东的专列驶抵长沙。他下榻于中共湖南省委大院西边的九所六号。那里原叫陈家山。是一片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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