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第五章
二十七、豪赌
每年克劳迪娅总要带着李春平到拉斯维加斯去度几次假,在那里他们有自己的常年包间。
通常情况下,由她操盘,他当参谋。他清楚地记得,那天克劳迪娅的手风不顺,两个小时里输掉了几十个筹码。她把剩下的五六十个筹码往李春平面前一推,自己先回房间去了。可几轮下来,李春平面前的筹码就输得光光的。他垂头丧气地走了出去……
“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吗?”克劳迪娅轻声问。
“我把所有的钱全输了。”
“那是五万美元呀!”克劳迪娅有些惊讶。
“我要是有三十万,一定会赢了那些嘲笑我嘲笑中国人穷的洋鬼子!”他恨恨地说。
看着李春平以往很少表现出来的愤怒,克劳迪娅沉思了一下,什么都没有说,招手叫来了管家,她给了他300万。
李春平再次来到那个包间,找到那几个人意大利人要求再赌,他只要赌一局……
关系着六百万美元的一局,便正式开始了。
李春平押了庄家,意大利人押了闲家。
开始发牌了。第一张发给了闲家,翻开一看,是一张3 。第二张发给了庄家,是一张A。闲家大了庄家两点。
李春平心里暗暗有些急,希望对方的下一张牌会大于6,这样,对方的牌面加起来就会超过10,那样的话,就要从他的牌面总和里减去10,这样,他的胜算就会大些。
第二张牌分给了闲家,是一张2。2加3等于5,这意味如果庄家的牌是7或8,那么,庄家就会成为“天生天王”,就赢了。
服务生继续发牌。牌面翻开了,果然既不是7,也不是8,而仍然是一个A。这样,李春平的牌面,只有2点。
意大利人一看,暗暗吁了一口气,但又有些紧张起来。因为,他现在虽然可以再拿一张牌,但由于李春平的牌面只有2点,所以,他也得到了一次拿第三张牌的机会。而对方的底数却比自己少了3点,这样的话,其实更多的胜算,是在对方那里了。
但事到如今,只有继续下去了。
牌面翻开,是3。2加3再加3,是8。是“天王”! 意大利人一时欢呼起来。虽然庄家的第三张牌还没有翻开,但胜券,已经大部分地在他的手中了。
李春平清楚,除非自己拿到9点,才能赢他。而这,意味着他的第三张牌必须是一个7。
如果是6也好,那样就会和闲家“打平”,双方不输赢。现在,他最大的希望,就是打平了。
第三张牌发了下来。
他冷冷地看着,心砰砰跳着,三百万啊,将被这一张牌决定。而那意大利人,也在紧盯着那张牌,眼里似乎要喷出火来。也许,他只等着那张牌一翻,然后就拿着李春平的三百万走呢。
牌翻开了,几双眼睛一齐盯了上去。居然就是一张7。
加起来,庄家一共9点,是大点的“天王”。赢了!三百万!被李春平赢了!
在把筹码全部换回现金,留下自己开始输的5万元后,李春平来到了贵宾休息室里,把将近600万的支票交给了克劳迪娅。
克劳迪娅没有看那支票,只是充满着爱意说:“我知道你会赢的,上帝不会再让你受到侮辱。至于这钱,都是你的了。”
李春平一愣:“不……”
克劳迪娅打断了他的话:“你并没有要求向我借钱,是我自愿送给你找回尊严的,所以赢的钱也是你的。”
从这一刻起,他彻底明白了她对于他愿意付出的有多少。
二十八、冲突
“虾弟,我希望你能够给我解释一下你的卡上为什么会突然少了两万元。”克劳迪娅的脸色不大好看。
李春平愣了一下,随即笑笑:“给佣人了。昆泰丈夫急需手术费用。”
“你有什么权利把钱随便送人?何况,佣人待遇的问题你不该插手!”
“我为什么没有权利,那不是我的钱吗?”
“你的?先生,别搞错了,那是我给你的零花钱,我没有让你去施舍。”她更加气愤地指责道,话也说得十分拔扈……
一种强烈的自卑和委屈心理使李春平一下子站起来,从兜里掏出金融卡,猛地甩到了克劳迪娅的面前:“克劳迪娅,不就两万吗?我挖沟、洗碗、扛包、擦车,也一定会还你!”
李春平盯着她看了足足有一分钟,然后,他飞快地走向门口。
“记住,李春平,你永远是自由的。”身后,传来克劳迪娅哽咽的喊声。
……
橡树山庄一周来都在郁闷的笼罩之下,已经是李春平离家出走的第七天了。
克劳迪娅一脸憔悴地坐在屋里,白天,她经常会独自落泪,晚上的时候,她还出声抽抽泣泣地哭。上帝,命运为什么要这么残酷地对待她这个孤寂的老人。
她又从李春平对昆泰的态度联想到将来他会怎样对待自己,一个对佣人都能施以关爱的男人,对于与他同室而眠的女伴有了困难肯定是不会不闻不问的。关键的是,现在要让他消除对自己的误会,中国和美国是两个文化风俗与观念截然不同的国家,他们对待财富的态度也迥然相异。她要不惜代价地找回这个男人。
……李春平在加拿大靠近多伦多市郊的加油站工作得很惬意。他甚至想过,以后有钱了也开一个这样的加油站。为此,他还时常晚上去多伦多市里的一家餐馆刷盘子。
这些日子,他经常会想起克劳迪娅对他的好处,会在眼前出现她那有些柔弱、开始显现衰老的身影。她付出给他的太多,而他还没有回报,更不知道以后能够用什么方式回报。
他仔细审视了自己和克劳迪娅之间的关系,终于不无惊奇地发现,虽然他从来没有爱过这个妇人,但是他和她确实存在着一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
一辆警车疾驶而来,停在加油站,从车上跳下了一男一女两名警官。
“先生,加油?”李春平打着招呼。
一头金发的女警官盯着李春平问:“你叫李春平?”
李春平连忙点点头,但眼中充满了疑惑。
“请跟我们走一趟。”女警官做了请的姿势。
李春平叫着:“我的工资还没算清呢。”
“有人会赔偿你的一切损失。”女警官也上了车。
在美加边境,李春平从警车上走下来,看见克劳迪娅和几名美国警察站在界碑的对面。
由于美加之间并没有实质性的边境检查制度,所以一看到李春平,克劳迪娅就冲了上来,紧紧地抱住他,哽咽着:“虾弟……我的、我的儿子……”
李春平一动不动,表现着一种傲慢,以维护自尊。
克劳迪娅的眼泪流淌下来:“虾弟,假如我的语言和行为伤害了你,请你原谅。”
听了这句话,李春平被她的真诚深深感动了,据他所知,在克劳迪娅的生涯中,起码在他和她认识以后,她还从没有向任何一个人这样道歉过。
他抬起胳膊搂住了她。
一个儿子,有什么理由不原谅俯首向他认错的母亲呢?这个母亲已经对儿子做出了所能做出的一切。
二十九、最后的婚礼
1989年的圣诞节前后,对于橡树山庄却是一段郁闷而特别的日子。
几个疗程的化疗之后,克劳迪娅的病灶依然没有控制住。癌细胞正在与烈性药物的对峙下更疯狂向其它器官流窜,现在,她每两个星期就要抽一次胸水,每次都是一场让人看了心碎的痛苦。医生说她的状态不好,癌细胞正向大脑转移,而且极有可能转成骨癌,到那时,她全身的骨头动一动就会折断,其痛苦绝非常人所能想象。
“满足她的所有要求,让她在心中无憾的状态下走完生命的最后旅程。”旧金山医院的肿瘤科专家这样对李春平说。
清早,李春平用半冷的水冲了一个澡后在游泳池里泡了一会儿。他拼命地打水,奋力向前游,仿佛要把一年来的孤寂和劳累全部赶走。不一会儿,小护士急匆匆地出现在游泳池,她说夫人醒了,让他立刻回去。
“你去游泳了?”他进入已经像一间豪华病房似的卧室后,克劳迪娅有气无力地问。
“是呀,活动活动。你今天好些吗?”他关心地问,走到床前为她掖掖身后的几个大枕头。克劳迪娅已经无法正常躺下睡觉,癌细胞肆虐地挤压着她的肺管,只有这种半卧半坐姿势可以让她舒服些。
“还好,外面很冷吗?”她转动着眼球注视着他,眼睛里几乎没有光泽。
“吃点东西好吗?”他像哄小孩子一样对她说,又把一张绿色小餐桌摆在她的床上。
“虾弟,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