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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呼声和舆论不是一时一地一人的,而是普遍的,长期的。多少人在为此而呼吁、争取和奋斗。可是两千多年来,这种“世卿”、“世禄”制度,或变相的“世卿”、“世禄”制度一直在中国实行着,直到现在才算实现了两千‘多年前人们的愿望。
(三)规劝统治者要“贵士”
“贵士”就是尊重知识分子。看下面一段有趣且颇有意思的对话:齐宣王见颜斶曰:“斶前!”斶亦曰“王前!”宣王不悦。左右曰:“王,人君也;斶,人臣也;王曰‘斶前’,亦曰‘王前’,可乎?”斶对曰“夫斶前为慕势,王前为趋士;与使斶为慕势,不如使王为趋士。”王忿然作色曰:“王者贵乎?士贵乎?”对曰:“士贵耳,王者不贵!”王曰:“有说乎?”斶曰:“有。昔者秦攻齐,令曰‘有敢下柳下季垄五十步而樵采者,死不赦!’令曰‘有能得齐王头者,封万户侯,赐金千鎰。’由是观之,生王之头,曾不若死士之垄也。”宣王默然不悦。颜斶又劝告宣王要“无羞亟问,不愧下学。”宣王很有感慨地说:“君子焉可侮哉!寡人自取病耳。及今闻君子之言,乃今闻细人之行。”而且请求做颜斶的学生。(《齐策四·第五章》)颜斶是一个不畏权贵的知识分子,你看他在国王面前那种不卑不亢的从容态度。宣王是一个从善如流的国家元首,你看他最初对颜斶那种轻蔑态度,而以后又那样诚恳地自我反省,甘愿当颜斶的学生。岂不发人深省。王斗对齐宣王直言正谏,批评他“好马”、“好狗”、“好酒”、“好色”而“不好士”,并且一针见血地戳穿了他自己标榜的所谓“忧国爱民”的谎言,说“王之忧国爱民不若王爱尺縠也。”齐宣王终于承认自己“有罪于国家”,并改正了错误,“举士五人任官”,因此“齐国大治”。(《齐策四·第六章》)燕昭王即位,“卑身厚币,以招贤者。”郭隗有一段“致士”的议论:“帝者与师处,王者与友处,霸者与臣处,亡国与役处。诎指而事之,北面而受学,则百己者至;先趋而后息,先问而后嘿,则什己者至;人趋己趋,则若己者至;冯几据杖,眄视指使,则厮役之人至;若恣睢奋击,呴籍叱咄,则徒隶之人至矣。此古服道致士之法也。”(《燕策一·第十二章》)他不仅非常深刻。具体地阐明了国君对“士”的不同态度所得到的不同结果,更重要的是,他总结了所谓“治民者”与“被治者”的正确关系。用今天的话说,就是领导与被领导的正确关系。
(四)歌颂不畏强暴,不辱使命的外交官秦始皇想并吞小国安陵,假意说要以五百里地换取安陵,安陵君婉言拒绝。秦王不悦。安陵君派唐睢出使秦国。秦王说“寡人以五百里之地易安陵,安陵君不听寡人,何也?且秦灭韩亡魏,而君以五十里地存者,以君为长者,故不错意也。今吾以十倍之地诸广于君,而君逆寡人者,轻寡人与?”唐睢对曰:“否,非若是也。安陵君受地于先王而守之,虽千里不敢易也,岂直五百里哉?”秦王大怒,进一步威胁唐睢说:“公尝闻天子之怒乎?”唐睢对曰“臣未尝闻也。”秦王曰:“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唐睢曰:“大王尝闻布衣之怒乎?”秦王曰:“布衣之怒也,亦免冠徒跣,以头抢地耳。”唐睢说:“此庸夫之怒也,非士之怒也。”唐睢列举了刺杀吴王僚的专诸,刺杀韩傀的聂政,刺杀庆忌的要离。然后说:“此三子者皆布衣之士也,……与臣而将四矣。若士必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缟素,今日是也。”唐睢挺剑而起。秦王不得不恐惧屈服,“长跪而谢”。(《魏策四·第二十七章》)公元前230年(秦始皇二十二年)秦始皇先后灭掉了韩、魏两国。秦始皇想以讹诈手段吞并当时魏国的附属小国安陵。唐睢出使,深知秦国统一天下已成定局(前221年秦统一天下),如果用一般游说之辞去说服秦始皇放弃吞并安陵的野心,是不可能的。因此在秦王“伏尸百万,流血千里”的恫吓下,针锋相对地提出“伏尸二人,流血五步”相对抗,即以“同归于尽”的威胁回答了对方骄纵蛮横的“恫吓”。终于使秦王不得不惧怕而谢罪。唐睢在骄横的“霸主”面前,正气懔然,不屈不挠,维护国家尊严,出色地完成外交使命。这种机智勇敢,不畏强暴的性格,不是令人敬慕吗?
(五)颂扬坚持正义,解人危难,不计报酬的高尚品德秦围赵都邯郸,赵因于前260年被秦军大败于长平,损兵四十余万,已无力抵抗,只好求救于姻亲魏国(赵相平原君赵胜之妻乃魏公子信陵君无忌之姐)。魏安釐王因慑于秦兵威力,又因忌刻其异母弟信陵君,因此在救赵问题上与信陵君意见分歧。安釐王以为:救赵,恐得罪强奏,祸及本国;不救,又恐秦灭赵,复侵及魏。所以安釐王首鼠两端。虽派大将晋鄙领兵往救,而止于荡阴不进,按兵观望;又派客蒋军辛垣衍劝赵尊秦昭王为帝企图以此解邯郸之围,让赵国屈膝投降,以保全自己。鲁仲连,齐之高士,生平不仕于诸侯,最喜为人排难解纷。得知“魏将军欲令赵帝秦”。鲁仲连站在反侵略的正义立场,坚决主张抗秦,反对投降,和“帝秦派”辛垣衍进行了一场激烈的辩论。在辩论中,鲁仲连揭露了秦国的好战本质,并用历史上大量事实反复说明“帝秦”的危害。指出秦果称帝,“梁王安得晏然而已乎?而将军又何以得故宠乎?”鲁仲连以坚持正义的战斗精神,以机智雄辩的生动言辞,服之以理,动之以利。辛垣衍不得不心悦诚服地说:“始以先生为庸人,吾乃今而知先生为天下之士也!吾请去,不敢复言帝秦。”这样,大大坚定了赵国抗秦的信心和决心。最后,“魏公子无忌夺晋鄙军,以救赵击秦。”迫使秦国引兵而去。鲁仲连折服辛垣衍,救赵于危难之中,“平原君欲封鲁仲连,鲁仲连辞让者三,终不受。”又“以千金为鲁仲连寿,鲁仲连笑曰:”所贵于天下之士者,为人排患、释难、解纷乱而无所取也。即有所取者,是商贾之人也,仲连不忍为也。‘遂辞平原君而去,终身不复见。“(《赵策三·第十三章》)后来鲁仲连又解救齐之聊城,齐人欲封鲁仲连,鲁仲连”逃隐于海上曰:“吾与富贵而诎(屈)于人,宁贫贱而轻世肆志焉!’”(大意是:与其贪富贵而屈从于人,不如处贫贱,轻世俗,无所忌惮。)(《史记·鲁仲连列传》)唐代诗人李白爱慕鲁仲连的性格,写了一首古风引鲁仲连为“同调”:“齐有倜傥生;鲁连特高妙。明月出海底,一朝开光耀。却秦振英声,后世仰末照。意轻千金赠,顾向平原笑。吾亦澹荡人,拂衣可同调。”
(六)揭露反动统治者残忍、横暴、昏庸、荒淫秦惠王之妻、昭王之母宣太后,宠爱近臣魏丑夫,太后病将死,下令:“为我死,必以魏子为殉。”魏子十分担忧。庸芮为魏丑夫劝宣太后说:“以死者为有知乎?”太后曰:“无知也。”庸芮曰:“若太后之神灵,明知死者之无知矣,何为空以生所爱葬于无知之死人哉?若死者有知,先王积怒之日久矣。太后救过不赡,何暇乃私魏丑夫乎?”于是宣太后这才取消了让魏丑夫殉葬的残暴丑恶的命令。(《秦策二·第十六章》)公元前384年(秦献公元年)已废除了“从死”(殉葬)(见《史记·秦本纪》),可是这个残忍、荒淫的太后还死抱住旧恶习不放。庸芮用“以彼之矛攻彼之盾”的方法,特别是以“先王积怒之日久矣”重重地刺中她的隐处,使她在既感到恐惧又感到羞耻的情况下不得不取消了这个荒唐的命令。
宋康王(前328年-前286年)打了几个胜仗,骄横自信,不可一世,急欲称霸。以皮囊盛人血,高高悬起,以箭射之,血下滴,乃以为“射天”之戏,认为己胜于天。并以鞭“笞地”,认为己已“威服天地鬼神”。又“剖伛之背”,“锲朝涉之胫”观其异,以为戏。其残暴昏庸,真是令人发指。全国为之骇乱。齐国乃出兵讨伐此昏暴之君,民皆四散而不为守城,遂被擒国灭(《宋策·第八章》)《史记·殷本纪》记载殷朝最后一个君王纣,也有类似暴戾之行。周武土伐纣时,百姓皆倒戈,终灭纣。不治国,不爱民,残暴无道,终遭灭亡。这是历史的必然。所以尚书酒诰说“人无于水监(鉴),当于民监。”
(七)揭露反动统治阶级内部勾心斗角,人面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