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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声再次响起:“如此倔强,救她一命又何妨?”
“是,爷!”
眨眼间的功夫,马车悄然离去,原地不留下任何痕迹,不说马车行驶过的痕迹,就连女子爬行的痕迹,也被悄然抹去。
司家得知怜儿被杖毙消息已经晚了一些,等赶到乱葬岗时,只看到几具破碎不堪的尸体,还有一群贪婪的狼群。艰难地将狼群驱逐开,却再也难以辨认尸体,不知哪具才是己方要找的。
一细心之人发现端倪:“这曾躺过一具躯体,似乎未死,似乎朝东爬行而去,只是寻了百米之后,便再也寻不到踪迹,似被人为抹去。”
又有人从中捡起一块碎布,确认是己方要找之人。
“先让人回去禀报一下情况,剩余的人再继续追查下去。”一声令下,几名暗卫分散开来,很快消失在原地,而痕迹也被悄然抹掉。
是夜,一封短信再次急促传往水县。
水县司家,一天之内收到两封短信,司南情绪大起大落,特别是收到第二封信的时候,心脏差点就没跳到嗓子眼,不由得揉了揉直泛疼的额头。
这事该如何与黑妇说?
人是找到了,可总是差那么一步,如今更是不知所踪。
犹豫了许久,司南决定暂且不说,等京城那边再次传回来消息再与黑妇说此事,否则将这不好的消息告知黑妇,又不知那黑妇会起什么夭蛾子。
顾家村。
从水县回来以后,顾清又一头扎进了暖棚里,整个人就跟打了鸡血似的。
顾盼儿将其拽出来还不情愿,若不是顾盼儿问他还要不要去老屋那边,顾清估计还要钻回暖棚里去。两人一商量,决定送去五十文钱,这饭就不吃了,送了钱就回来。
依照其他人来说,这五十文也是个不少的数目,可全福家人却不甚满意,你说你住那么大一个房子,就拿出这么点银子你也好意思?
顾盼儿才懒得理他们是怎么想的,送了银子就离开了。
不过离开之前把正忙活着的顾大河与张氏也一同拎了出来,丝毫不理会身后的大呼小叫甚至是破口大骂。
“闲着没事干就多种点菜,省得没事老跑去看别人的脸色。”顾盼儿出到门口以后才将这对包子爹娘给松开,口气可算不上好,看起来似乎还有些生气。
顾大河与张氏对望一眼,都有些讪讪地,赶紧跟在身后一同离去。
本来这包子爹娘给老屋那边割稻子,顾盼儿就很是不爽快了,最终忍下来不过是不想村里人说这对包子的闲话。
可今个儿她看到啥了?
那一群王八蛋在那里又说又笑的,还时不时指使这俩包子干活,而这俩包子也一副家和万事兴的样子,叫干啥就干啥,整得比大富大贵还像个奴才。
张氏见顾盼儿还真生了气,赶紧就顶了顶顾大河的胳膊,让顾大河去解释一下。
顾大河于是讪讪道:“那啥,咱这不是看银哥儿成样,过去帮一下忙嘛?”
顾盼儿冷声问道:“他们老屋没人了?就这么两三桌人,他们就忙不过来,非得要你们去忙活?我看到的那群正在嗑瓜子的是死人不成?”
这人家才成亲,就死不死的,顾大河这心里未免也有些不舒服。
不过转念一想,大闺女也说得对,老屋那里最不缺的就是人,就那点活计自个俩口子不干,他们也忙活得过来。
又听顾盼儿阴恻恻地说道:“你们俩还没吃呢吧?现在都什么时辰了?”
这一点俩包子倒是想否认,可是肚子里传来的咕咕叫声却骗不了人,俩包子不免尴尬起来,面色讪讪地,也不好反驳点什么。
顾盼儿正要开口骂人,顾清就掐了顾盼儿一把,不让顾盼儿再说下去。
顾盼儿不由得斜眼,顾清恶狠狠地瞪了回去。
还真是……这是谁的爹娘啊?顾盼儿心底下不免嘀咕起来。
“岳父岳母,今天我俩把菜拉到县城卖去了,卖的猪肉价,还挺好卖的,一会就卖干净了!你们家的菜也快好了吧?到时候要是能收成了,也一块拉到县里头卖,肯定好卖。”顾清温和地转移了话题,边说着话还边又悄悄地掐了顾盼儿一把。
顾盼儿嘴角一抽,应和道:“是啊,没事多种种菜,好歹能赚点钱啥的。”
这口气咋就酸成这样子?说了还不如不说呢,顾清瞥了顾盼儿一眼。
顾大河忙说道:“行了行了,有些这两天都可以摘了。”然后又道:“这菜真的这么好卖?猪肉价可是挺贵的了。”
顾清还没有说话,顾盼儿立马就撇嘴道:“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哪哪都冻上了,别说是这种青菜了,就是大白菜这种好存放的都没多少是新鲜的。有钱人还在意这点银子?你就是拿一把烂菜叶去卖,估计他们也乐意买去……哎……我去……你……”
刚要翻脸,就被小相公瞪蔫了,顾盼儿不爽地揉了揉胳膊内侧的肉,心道这小奶猫的爪子是越来越锋利,也越来越会挑地方了。
“那这样吧,那些能摘了的,这几天就每天摘一点,到时候送到镇上或者拉到县城里卖都行,家里的牛车大,能装下不少的菜。”顾清说话的语气倒是挺温和的,可是手上的动作却一点都不温和,不动声色地捏住顾盼儿的一块肉,大有顾盼儿再乱说就继续掐的意思。
顾盼儿悻悻地住了口,真就打算不说话了。
顾大河乐呵地点头:“我看行,就这么办。不过咱镇上人少,到时候直接拉县城里得了,等到腊月二十以后,再往镇上卖一点。”
顾清点头:“那行,明天我就把牛车赶到你们家去。”
这事说定以后,就各回了各家,不知顾大河家有没有忙活起来,顾清却是一回到家又一头扎进了暖房里头。
顾盼儿琢磨了一下,便问道:“你爷俩这是打算把我撇开,自个进城去了?”
顾清瞥眼:“你这才知道?”
顾盼儿:“……”
勒个去得了,自个这么一好人撂在这里竟然还被嫌弃了。
“切,老娘稀罕呀?不要我去正好,我可以进山采药,还可以炼药,多省心!”顾盼儿撇撇嘴,一副解脱了的样子,心里头却不太爽快。
顾清哦了一声道:“那你忙你的!”
顾盼儿:“……”
你说你一个书生不念书种个鸟菜啊!要种就种一点也无所谓,可种这老些是为毛?家里头没银子花了不成?还有几千两黄金好不好?顾盼儿一边腹诽一边扭头离开,忍不住又回瞥了一眼暖棚。
才走几步又倒退了回来,眼珠子滴流转个不停。
“不是要炼药?又跑回来做什么?”顾清不解问道。
顾盼儿撇嘴:“我回来看稻子长成什么样子了,不行吗?”
顾清朝稻子看了一眼,道:“才开始抽穗,有啥好看的?”
“我看看有没有长虫子!”
“哦!”
“……”就这么完了?
顾盼儿郁闷地发现自己看完稻子以后就没别的事情了,幸好很快就到了晚饭的时间,顾盼儿得意洋洋地看着小相公一脸不舍地从暖棚里出来。
小样,就知道种菜,有本事别吃饭吧!
饭后小相公把银子倒在桌面上,喜滋滋地数了一遍又一遍,连看书都没有这么认真过,那个样子十足的财迷样,看得顾盼儿眼角直抽抽。
“不就十五两银子嘛,瞧你数这老半天的,还能数错了不成?”
“这可是卖了一千斤菜得来的呢,自然要数清楚一点。”
“你已数了八遍了。”
“没关系,再数两遍就好了。”
“……”
结果小相公又数了五遍,才心满意足地将这一堆碎银连着铜块一块收进了袋子,不过并没有放下来,而是又晃了好一会儿听响,之后将袋子挂在腰间。
顾盼儿就不明白了,以前也不见小相公这个样子,怎么今天就跟中了邪似的?
难不成是因为家里头太久没赚钱了?
于是顾盼儿想了想,便道:“要不你拿一根老参去卖?换成金子的,你还能听到金子的响声,何必听这铜板的响声。”
顾清闻言顿了一下,瞥了一眼顾盼儿,却还是将注意力放在袋子那里,似是不甚在意地说道:“那些人参你不是要用?这要是卖掉了你还得去采,多麻烦?还是甭卖了吧,你自己留着炼药啥的,反正咱家的菜也能卖了,等卖了钱你要啥,我给你买回来。”
顾盼儿撇了撇鼻子不以为然,觉得就这点菜钱,也干不了啥大事。
顾清说着却掰着手指头想了起来,先是朝房间里看了看,然后又打量起顾盼儿来,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