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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她的生计决然不成问题,但如何在这世上自处才是问题。
宋澈也是感慨万千。一面提剑一面说道:“真他奶奶的像唱戏似的,我得去瞧瞧那家伙死彻底了没,别到时候又给我整出个死而复生的戏码来!”
说着又去往刑部。
程淑颖和袁紫伊都留下来在王府歇了,等天亮再走。两个人在房里也是叹息了半日才睡着,然而程淑颖只顾着怜惜沈曼的将来,却不知道自己居然也将面临着麻烦。
这边厢冀北侯府也是炸翻了天。
城里出了这么大的事,程筠兄妹三个还有沈曼都出去了,冀北侯夫人自然知道。但她万没想到沈曼居然会是杨峻的女儿,而且还是她亲手把这逆贼给杀死的,消息传到她耳里时她晕了晕。还是丫鬟们机灵拿来了嗅香,这才把她心神唤了回来。
但唤回来后也还是满脑子浆糊,沈昱虽然死了,可因为沈老太太的缘故,沈家上下可把沈曼当宝贝疙瘩似的疼。她自己也是真喜欢她的懂事,把她当亲女儿般看待,可是闹了半天她居然不是沈昱的女儿,卫氏居然把沈家上下这么多人蒙在鼓里!
这事就是她能顶得住,沈家那边老太太也顶不住,沈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她这里愁得肠子都打结了。怒火烧得心里滋滋地疼,冀北侯转了几圈之后却一反常态说道:“这是好事啊!曼姐儿大义灭亲,替朝廷除了个大祸害,皇上必然恩赏她。来日也不知道谁得着这个便宜娶了她。这下可有福了。”一双眼骨碌碌亮晶晶,也不知打什么主意。
冀北侯夫人向来好脾气,这时也瞪了他。
她怎么会不明白冀北侯的意思?这沈曼身世凄苦,偏又以女儿身立下如斯功劳,谁若是肯在这个时候接受她,加官晋爵什么的皇帝恐怕都不会舍不得。——既然不能封她官做,那么封她的丈夫一个官也是一样的。
冀北侯老想着让程筠兄弟捞份实职,这若是娶了沈曼,那可就板上钉钉了。
但这样实职是捞着了,恐怕她也别想再回娘家去了。沈家会同意她这么做吗?
别说沈家不同意,她也不能同意!
沈曼是没做错什么,可她做的再多再伟大也改变不了她的出身!沈昱可是她的亲弟弟,他是死在杨峻手上的,现在要让她的儿子来娶杀她亲弟弟的凶手之女吗?这绝无可能!她就是有再大的肚量,再喜欢这个女孩子她也绝不能同意!
这里叹着气,程筠他们就回来了。把情况一说,她又更加默然。
不出几时事情必然会传到湖州,可想而知到时候沈家内部会有番怎样的风波。
而一直没露面的卫家也别想再跟沈家把这姻亲关系续下去了!
虽说她是出嫁女,可卫家和杨家合伙要了沈昱的命,还让卫氏与杨峻戴了这么一顶臭哄哄的绿帽子给他,这简直太卑鄙无耻了!亏她当年还对卫氏心疼有加,对卫家也始终当亲戚看待。他们就是这么把沈家当傻子的!
不光是卫家,杨家也是如此!
杨若礼当初是怎么教子女的,怎么能教出这么样的祸害来?!
她知道自己未免有些偏激,这事里杨家也是受害者,可这火气上来了,真是拦也拦不住!
“颖姐儿还嫁什么杨家?这事就这么作罢算了!我可是再也不想跟杨家人打交道了!”
丢下这句话她便气哄哄地回了房,剩下父子三人在那里面面相觑。
程笙还待追上去解释劝说,程筠却把他拉住了:“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火上浇油,母亲不是不讲理的人,过些日子再说吧。”
程笙也只好作罢。
杨沛一家人可完全还没来得及想到冀北侯夫人的态度,先前赶去的杨沛虽然没有亲眼见到沈曼弑父那一幕,但也从不少人嘴里尽知了细节,回来路上沉默无语,竟顾不上去体会祸患消除的喜悦。
第396章 我的想法
徐家这里也是灯火通明,通宵未眠。
但大多跟杨沛一样没什么话说,只有杨夫人沉默半晌吐出一句:“杨贼倒是生了个好女儿。”一面又陷入更深的沉默里,杨峻死了,大伙的威胁解除了,这是好事,但是杨家两个孩子的毒还没解,现如今又上哪儿去找解药呢?
天色大亮之后徐镛回来过一趟,但也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即刻进宫去了。
朝上也炸了锅,大理寺连同兵部刑部以及中军营正在废寝忘食地审案,柳余蝉与范舟两个是极重要的犯人都由宋澈派了商虎他们亲自看守了,别人外人不能接近,就是端亲王也得事先打过招呼才能见得了面。
端亲王背地里就没少骂他兔崽子。
但因为最近拍马屁说宋澈一举擒获杨贼的壮举简直瞩目的话听得多了,心情也不免变好,虽然说这案子不是宋澈一个人的功劳,但最起码是他一手经办的,拍马屁的虽然也注了些水份,但看到原先老在背地里骂宋澈是个绣花枕头的那些人也乖乖闭上了嘴巴,他还是很满足的。
散了朝皇帝不免把他叫进宫里细问缘由。
说到沈曼这里又唏嘘一番。
端亲王回到王府徐滢就来了,“皇上怎么说这事儿?”
端亲王坐道:“赏赐自然是会有的。”说完憋了半天到最后又只摊摊手,表示多的便已无可奉告。
徐滢耷拉着肩膀坐来,虽然知道这事的关键不在于皇帝,但还是不免有些失望。
人家毕竟是皇帝嘛,说不定他脑子就是比他们这些人都好使,可以想个两全齐美的主意来呢?没想到她还是高估了他。皇帝也是人啊!
端亲王看了她半晌,就说道:“我回头再去问问太后好了,太后经的事儿多,说不定她能有主意。”
宫里这两日也对这桩事情议论纷纷,皇后和太后都是见过大世面的,面上对这件事浅谈即止,但心里自然都有自己的一把尺。
徐滢不置可否。
回到荣昌宫坐了一阵。画眉来说道:“沈姑娘请世子妃去她屋里坐坐。”
打从昨夜回房后到如今徐滢还没见过沈曼。本是想弄出点眉目来再去见她,哪知道她倒主动来寻她了。也不知道即将面对一张怎么样伤心哀莫的面孔。从来没有慌张过的心情,这个时候倒是有些浮浮沉沉地。
跨过月洞门。清丽纤细的人影毫无预警地出现在廊外海棠树,沈曼今儿穿了件素白的衣裙,头上也只简单插了两只玉簪。没有平日的华丽,她反倒多了两分飘逸之感。只是微肿的眼两团青影。仍让人能一眼看出来她的疲倦但难得的是她居然冲徐滢笑了笑,就像昨夜之事根本没有发生过。她还是从前挑不出一点毛病来的沈大姑娘。
徐滢只好也冲她笑了笑,但神经却绷得越发紧了,这个女孩子让她已不能以平常心待之。
“王府的膳食还吃得惯吗?”她搭讪道。
“很精美。”
赞誉之辞张口就来,既不显过份殷勤。也不曾失礼。徐滢都有些好奇沈昱生前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了。
两人先后进了屋,徐滢在榻上坐,沈曼则去往窗前书案上取来一沓纸。
“这是我昨天夜里从杨峻口里套得的一些内幕。他有不少资产在大理,具体位置我不清楚。皇上应该有办法查到的。”
她把其中几页纸递过来,然后又拿起另外一些说道:“这里则是这些年我私里查到的一些杨峻的私事,不知道对你们有没有用,总之也就这样写出来了。另外还有——”
她再拿起最后那几张纸来看了看,继续道:“这张上面所写的地址,是我养父曾经留给我的一些私己,田产铺子钱财什么的都有一些,我父亲当时存放在地址上的铜柜里,临终前特别交代留给我的。连同昨夜我给你的那枚金锁一起,劳烦你一起交给我们老太太。
“最后这里有封信,也是我写给她的。我猜过不多久我二叔就会来京,烦请你到时一并交给他。”
她说这席话的时候语气平稳极了,就好像交代日常小事一般波澜不惊。
徐滢那颗心又悬了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微微笑一笑,将手轻覆在她手背上,说道:“意思就是要烦请你帮我这最后的忙。”顿一顿,她又将手收回来,敛敛神色道:“放心,我不是要去寻死。你们虽然都没有明说,但我知道你们并没有拿看奸生子的目光来看我。
“对我来说这就足够了。你们让我知道这世上还是有我这种人的活路的,我并不是在礼教之无路可走。你们的热心让我变得轻松了,我小心翼翼了这么多年,克制了这么多年,突然间觉得也可以试试过种别样不同的人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