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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夫人也不愿她误吉时,但崔嘉这么样她却皱了眉头,来娶亲还摆派头?弄得跟他们崔家多有钱似的!
本来要亲自去闺房发话的,这么样一来也坐下了。
崔嘉不免发急,经全福夫人提醒,连忙恭恭敬敬地上前给冯夫人连磕了三个响头,冯夫人这才起身,暗里叹着气到冯清秋房里把喜帕给她盖上,着人扶了出来。
崔嘉看到姗姗出来的冯清秋未免又添了些不快,但仍耐着性子装出副高兴的样子,牵着她上了花轿。
崔家这里,新人未到之前,崔伯爷又迎进了端亲王。
宋澈夫妇不便出面,端亲王只好自己来。
宋裕他们上前打招呼,问及宋澈他们俩,端亲王竟是没什么好气:“别提他们俩了!今儿大清早地,两个人说是要锄地种花,把本王养的两只这么大的金丝雀都给弄飞了!没事种什么花呀,我让他们给我找鸟去了!”
旁边人听得一愣一愣地,看他说话这口气像是生气,可那眉眼里却全是喜气儿,这哪里是什么责怪儿子媳妇,分明就是在在替宋澈他们俩夫妇秀恩爱呀!还两个人一块儿锄地种花呢……
知趣儿地连忙地顺着话恭贺起来,宋裕他们更是起哄,什么好听话儿全往端亲王耳里灌,众人纷纷附和,于是好好的崔家的喜事倒变成给他端亲王贺喜了。
崔伯爷心里不舒服也没办法。
倒是端亲王瞧着不像话。说是要跟同僚们叙话,把宋裕他们几个嘴上无毛的赶了出来。
正好徐少泽与冯氏也到了崔家,徐冰是不能来的,则与徐惜回了徐府,徐少泽见到端亲王在,自是顺势以世子妃伯父的身份加入了这边。
还没说上几句,门外锣鼓齐鸣。新人就已经进府了。
崔嘉牵着冯清秋下了轿。看着她进了崔家大门,又见着这满堂宾客见证,那心情复又兴奋起来。
拜了堂进了洞房。行了合卺礼又唱了赞歌,等到繁琐的仪式全部进行完毕,崔嘉挑开喜帕,见到披着凤冠霞帔的冯清秋已是醉了。
冯清秋看到他这两眼放光的痴样却是没有半点欢喜之意。当他来拉她的手时也不由得侧身避开。
如果坐在身边的是程筠,一定不会这样。他不会这样轻浮。她也不会这么抗拒。
“你怎么了?”崔嘉手落了空,先前的那些不快却又在脑海里变得实在。他绕过去坐到她另一面,抬手去触碰她的脸,又被她别开头避了开来。
崔嘉心里不悦更甚。但仍如从前一般好声好气地地道:“我知道对不住你,我家里的事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今天是我们的大喜日子,你别这么拉着个脸。如今虽是困难点。但我总不会辜负你的不是?”
说着他又打开床头的斗柜,取出一串钥匙来:“这是我存下的一些私己。全都交给你。”
冯清秋拂袖站起来:“留着你自己花吧!”她还差这几个钱么?!
崔嘉落了个没脸,面上也挂不住,起身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根本不想嫁给我!”
冯清秋冷眼瞥了下他,一个显然易见的眼神。
崔嘉脸涨红了。他冲上去拽住她胳膊:“你是不是还想着嫁给程筠!”
冯清秋被他拽得打了个趔趄,还没说话他又来了:“方才你在冯家迟迟不肯出门,你就是不愿意跟我到崔家来是不是?哪怕你知道只能嫁给我,心里也还是一直惦记着他是不是?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冯清秋怒了,用力甩开他:“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水性杨花?你有什么资格跟程筠比!我就是不想嫁给你,怎么了?你明知道我不想嫁还来问我,不是自取其辱吗?!”
崔嘉气极,走近两步摘了她的凤冠:“我是不能跟他比,你也别想再跟他有什么瓜葛!”
冯清秋发髻也被扯散,狼狈到脸涨得通红。
崔嘉还不罢休,上来又来拽她的胳膊扯她的衣裳,一面撩开袍子便要用强。
冯清秋许是早就防着他这么着,抓起一旁烛台砸在他身上,夺路便冲出了门去。
到了廊下气极败坏与守在门外的陪嫁丫鬟道:“收拾东西!我们这就回冯府!”
丫鬟们吓得个个花容失色,连忙涌过来相劝。但冯清秋哪里忍得?一个劲只顾着哭喊着往外冲。旁边早有人去告崔夫人,一时间院子里便纷乱起来。
崔嘉也追出去阻拦。
冯清秋看到他越发气恼,由哭喊变成了拳打脚踢。
崔夫人走到院门外的时候就已听见他们吵闹声,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进来,先不问缘由,且扬手扇了崔嘉两巴掌,把他喝斥开,再搂着冯清秋不住地安慰:“嘉哥儿犯浑,有什么事你都跟我说,天大的事我也替你作主了!”
冯清秋自知已是嫁出门的人,就是真闹回冯家去又能讨得什么好处?当时便就瘫软在崔夫人怀里号啕大哭起来。这一哭既是哭自己遇人不淑,也是哭自己从此就成了冯家的外人,再者是哭她一生的情意就此付诸流水。
崔夫人给崔嘉使了个眼色,崔嘉郁闷之下只得先出了院门。
门外传来宴厅里觥筹交错之声,满耳的笑语喧哗越发催得人心里烦闷。
崔嘉望着天上新月,想起自己企盼了好多日的新婚,结果却弄得不欢而散,不免咬紧牙关。
说到底冯清秋并不是因为崔家亏空才不满意这门婚事,还是为了所嫁非人,她心里仍然只有程筠,把他这个丈夫都毫无顾忌地撇在一边!他原以为过了门后她会死心踏地,却原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可怜他钟情了她十几年,到头来却还是只得到她的人而得不到她的心——
他看看灯火通明的宴厅,蓦地松了负着的手,大步下了台阶。(。)
第234章 来者不善
宴厅这里一摆好几十席。
崔家亏空的名声虽然传了出去,但崔伯爷好面子,硬是花重金把这排场做了起来。前来赴宴宾客原来担心崔家露窘,还都心照不宣地避开酒宴这样的话题,以免触到主人心酸之处,等到观过礼之后又进了宴厅,见到所设之物皆为上等,心里才又安定下来。
到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崔家是不会在自家长子的婚事上露怯的。
于是宾主皆欢,大伙都放开来吃喝唠磕。
程筠兄弟跟宋裕由崔韦伴着坐在南窗下一桌,同桌的还有吴国公府两位公子。
眼下大伙已吃的差不多,正说到绍兴的美酒,忽然厅门口就传来“新郎倌儿来了”的笑呼声。门口灯人影绰绰,果然是崔嘉大步进来了,喜服未除,面色阴晴不定,一进门且先往四处环视了一圈,在程筠他们这桌停下,才又与举杯拦住他要敬酒的客人应酬起来。
程筠看到崔嘉时也生了些疑惑,按理说他这个时候应该在新房里的。再看他目光频频冲自己来,更是觉得来者不善。
不过他淡定地收回目光,低头啜起茶来。
崔嘉应付了几位相熟客人之后径直到了这边,眼望着程筠,从旁拿来半坛酒摆在桌上说道:“今日小侯爷赏面前来赴宴,崔某真是不胜荣幸。特来敬小侯爷几杯,还请小侯爷赐杯。”
程筠目光转黯并未言语。
程笙见着崔嘉来者不善已是跟宋裕对了眼色。
宋裕目光再往隔壁一溜,身后小太监便就悄没声儿地下去了。
“我近期服药,不能喝酒。崔世子的美意,程某只能以茶代替了。”程筠举起手上茶杯,干了见底。
崔嘉往日在程筠面前甚有分寸。但今日冯清秋的表现却早令他妒火烧去了理智。他就是来让程筠难堪的,又岂会因他服药而通融?
他冷笑道:“小侯爷既是来给崔某人道贺的,不饮两杯又怎么好意思?我与内子打小奉小侯爷为兄长,内子至今仍把小侯爷当成天上的神一般,连几杯酒都不敢喝,就不怕她失望么?”
这话可夹着枪带着棒。他崔嘉不要脸程筠可还要脸呢!
程筠还没说话,程笙已抢先站起来。皮笑肉不笑拿起酒杯:“崔世子既有这敬酒的美意。咱们又怎好推辞?但是眼下景王殿王还在此,世子竟然越过景王而敬起了家兄,这恐怕不妥吧?要敬。就得先从景王敬起才是道理。”
崔嘉知道宋裕和程笙是一伙的,方才来得急,一心只想让程筠下不来台,却忽略了还有宋裕在侧。
他这话压过来遂让他无可退避。但又能怎么办呢?他咬咬牙举了杯。哪知宋裕并不动手,却又由程笙笑嘻嘻举杯回应:“要敬景王。那得先过我这一关!”说罢已自行拿了两个大杯,斟了一杯饮尽,再把另一只大杯摆在崔嘉面前。
旁人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