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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通向镜里一瞧,不觉失笑,心道:“原来老子还真他妈有几分姿色。——小郡主手下的侍卫原是女扮男装,老子这算是甚么扮甚么?”笑道:“小郡主,你这易容的本事大好,是你师父教的么?”简琬道:“不是,是华菁……”说到这个名字,脸上笑容顿敛,迟疑了一下,道:“听说他也掉进了花会的那个陷阱里,他……有没有受伤?”
陆通想起华菁当日血流满面的情状,昧着良心道:“他没受伤啊,宁王府捉的又不是他,早放他出去了。”简琬轻轻吁了口气。陆通看她脸上神情关切异常,心道:“小郡主跟小非儿是一个德行,满幅心思都扑在不相干的王八蛋身上,不知道谁才是真心待他好。”正待多说几句,忽地马车一震,停了下来。简琬低声道:“到了宫城门口啦,你别说话了。”
便听车外低低地人声,似在盘问,又有脚步声四下里走动察勘。过了一时,马车又向前走去,走不了多远,又停下来查问。这般时走时停,过了一刻,一人在车前道:“请郡主娘娘下车换轿。”这人声音尖细,似男似女,乃是个太监。
简琬压低了声音道:“你扶我下去,别往两边看,脚步放小一些。”陆通依言而行,扶着简琬下车,进了停在一旁的一顶小轿。四名太监抬起了轿子,自一道侧门走入,陆通低头跟在轿后,自觉浑身上下,没一处不别扭,所幸无人来看他一眼。
那轿子沿着回廊,曲曲折折地走去,陆通不敢抬头张望,只觉走过了一重又一重,似乎便有无穷无尽的房屋院舍,厅堂花园,心中只暗暗叫苦:“原来皇宫这样大,却到哪里去找小非儿?回头出来,会不会迷路?”
又走了好一刻,轿子在一间小厅前停了下来。那厅前原有一名太监等着,扯着尖细的嗓子道:“皇上有旨,请郡主娘娘在这里休息一刻。”简琬嗯了一声,道:“我爹爹呢?”那太监道:“皇上同简大人在崇文阁议事,等议事完毕,便来召见郡主。”
两名宫女过来打起轿帘,扶着简琬进房。陆通跟着走入,等宫女退了出去,简琬便低声道:“陆通,事情可有些儿不对。”
陆通道:“怎么啦?”简琬道:“皇上向来对我很好。平常我进宫来找我爹爹,倘若皇上正同他说话,便会叫我一起过去,从来没叫我等过。”偏着头想了一想,道:“他在跟我爹爹说甚么,不肯让我知道?难道便是非业哥哥的事?”陆通道:“皇帝知道你认识非业?”简琬道:“应该不知道罢。非业哥哥同我家的来往其实也极少,知道这事的,只有我家里人。”
陆通道:“崇文阁在甚么地方?”简琬向左边一指,道:“就是旁边这一座。”陆通笑道:“崇文阁既然就在旁边,他们在说甚么,咱们溜过去听听,不就知道了?”简琬瞪大了眼睛,道:“那怎么能?”陆通道:“那个容易,你叫两个人进来便是。”
简琬不明所以,提声叫道:“来人。”方才那两名宫女走了进来,躬身行礼,道:“郡主娘娘有何吩咐?”陆通走到她两人身边,忽地双手一伸,点住了两人背心“神道穴”。那两个宫女不出一声,软绵绵地向后便倒。陆通一手一个,扶住了两人,轻轻放在地下。
简琬吃了一惊,道:“你做什么?”陆通将一个手指捺在唇上,轻轻“嘘”了一声,笑道:“你快和她对换一下衣服,再把你的易容物事拿出来,改一改相貌,咱们便好溜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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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三十四章 。。。
片刻工夫后,两人退出了花厅,向崇文阁走去。简琬又是兴奋,又是好笑,向陆通道:“你这个主意真好,我怎地从来没有想到?”她生性活泼爱玩,只是简淇为人沉稳,对她约束甚多,陆通这般胡闹,正是投其所好。陆通笑道:“那也没甚么。我从前在瓦舍栏子赌钱,给人追着要打要杀,这等金蝉脱壳的法子原是用得惯了。”简琬诧异道:“为甚么你去赌钱,人家便要打你?”陆通干笑两声,甚是尴尬。
两人穿过庭院,来到一处小楼,简琬道:“这里便是崇文阁了。”陆通见这一处房舍矮小,檐宇廊柱也无甚雕饰,较之一路来时所见,倒似以这里最显简陋,道:“皇帝当真在这里议事么?”简琬道:“这里是从前宫中藏书的地方,先帝的时候失火焚毁,之后重修,圣旨令一切从简,便没怎么整葺。现在的皇上,平时另有书房。”
说话间两人来到楼前,陆通见门前廊下守了不少侍卫,心想:“可怎么溜进去呢?”却见简琬径直向门口走去,向一名侍卫道:“传太后的慈旨。”那人点了点头,让在一旁。
两人走入阁中,陆通低声赞道:“好!”简琬笑道:“咱们走边上的楼梯。”说着走到东首,拉开板壁上一道小门,现出夹壁后的楼梯。崇文阁原为御书房,两边各设边梯,以便打扫之人上下。
两人一前一后,蹑手蹑脚地走上楼梯,二楼乃是一间贯通的大屋,一排排摆放了数十座书架。地下铺了芙蓉织锦的厚厚地毯,落步不出半点声响。简琬将陆通一拉,两人便躲到一座堆得满满的书架之后,悄悄向外张望。
只见屋子中央空开了一大片地方,一张极大的紫檀木案上,摆了笔海、墨池等物。案后端端正正地坐了一人。陆通从这一边看去,只看得到那人半边侧影,见他年岁甚轻,似乎比简淇还小得几岁,鬓边却生了不少白发。又见他一只洁白纤秀的手斜搁在案上,衬着织金盘龙的袖子,心道:“这个原来就是睿宗皇帝,那甚么宁王赵晗的哥哥。不过他可比宁王好看得多。”再往前瞧去,一名官员身着紫衣,站在几步外的地方,正是简淇。
忽听案后那人轻轻叹了口气,道:“说到底,连你也要离我而去了么?”
陆通听了这一句话,不由得暗暗称奇:“这是个甚么口气?难道这人其实不是皇帝?”
简淇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便是离了这京城,也终归是在你的手下。”
案后那人短促地笑了一声,道:“不错。无论你们去到哪里,总归还是脱不出我的掌握。既如此,你又何必要走?你费了无数心血,建了这一所学堂,一座药堂,却都是在这京城里。”
简淇道:“建太医局、安济坊这两处,原是我平生最大的愿望,承你扶持,令我得偿心愿。然而医道传承,惠泽万民,亦然是有益陛下江山社稷、成全万世基业之举。”
那人道:“我偏不要千秋万代的基业,偏不做那劳什子的明君,你又奈我何?”他年纪已然不小,这两句话却颇有无赖之意。又道:“简淇,我肯下旨拨款,全是为了你一人,可不是为了朝堂里的声名。倘若你要离开了我,你道我会怎么做?”
他说一句话,陆通便在心里叫一声“奸|情!”心道:“这两个人中间,必有奸|情,哪里有皇帝跟臣子这样说话的?”
简淇沉默良久,才缓缓地道:“你要的方剂丸散,我竭我所能,都为你配了。我一生所学,也都倾囊传授了太医局里的弟子。”
睿宗摇头道:“你那几个不成器的弟子,如何便能同你相比?”简淇也摇了摇头,道:“我已在汴京住了十五年,十五年里,与他聚少离多……他在边关守城,数度鏖战,也是九死一生。如今四海太平,我和他便想寻一个安静的去处,自去容身,盼你成全。”
睿宗道:“胡说八道!这才过了十五年。朝里的文武,哪一个不说该是肝脑涂地,精忠报国?”放缓了口气,道:“等你两个做到出将入相,再告老还乡不迟。”
简淇忽地跪倒,道:“皇上……”睿宗厉声道:“起来!你答允过我,在这崇文阁里,永远便叫我名字,同我朋友相称。”简淇抬起头来,直视他双眼,道:“陛下所思所语,早断绝了朋友之道,又何必自欺欺人?”
陆通心道:“这皇帝好不奇怪。他是皇帝,天底下第一大,叫谁磕头便磕头,叫砍谁的头便砍谁的头,那是多威风神气的事,做甚么却定规要人叫他名字,搞甚么朋友之道?” 他原来只道这君臣间有甚嬖幸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