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泥浆很快裹住口鼻,肺间那口气息断了,他仿似已能看见另一个世界的星光。
星光之下他白衣朗朗,是满门为傲的九岁少年。
是梦,旧梦。
一场他愿意为之永远沉睡不起的旧梦。
“那就不醒吧。”他心间长叹:“永不抬头,就不必以这副脸孔和亲人相见。”
×××××××××××
×××××××××××
得到他,今日无论如何要得到他。
自在坟前第一眼见到那袭青衫起,静王脑内一直便来回燃烧着那三个字。
不知是怎么了,赴宴路上借故辞行,接着尾随晏青衫来证实心中疑问,这一切都很正常, 他还是那个城府深沉的静王。
可他的理智很快便被欲火掩盖,心间象有只咆哮的兽,使他忘却危险,只想将眼前瘦弱身 体刺穿。
疯了,自己多半是疯了。
在那身体里律动时他不断提示自己,这样轻重不分贪图一时之欢,绝对不该是他静王所为 。
可那点清明是如此微弱,根本止不住他的疯狂。
看着晏青衫身后流出赤红的血来,他的疯狂几乎能将他血液燃烧。
他是如此喜欢他的倔强,喜欢他在血泊之中苍冷的脸庞,喜欢他眼底那刺骨的痛。
这一切让他有种麻入骨髓的欢喜,往往能令他高潮迭起,踩着对方的痛魂魄飞仙。
“果然是没人能够取代你。”他伸手握住晏青衫那只断腕,指甲掐入皮肉:“只有你能让 我彻底满足。你真主子若能应承来日把你还我,我就会再无二心,自此死心塌地。”
这一握他才发现对方了无反应,发现晏青衫已决意要把气息埋断。
“寻死?”他一把提起晏青衫发顶,捏开他口强迫他呼吸:“早先比这疯狂十倍百倍的阵 仗你也经过,这会子是怎么了,怕没脸面见你先人?”
言毕他又腾出空隙,将交合处的粘腻鲜血抹上晏青衫头脸,将他发提的更紧,端端正正对 着碑上苏轻涯三字。
这动作之后晏青衫却突然安静了,所有痛苦的颤栗和喘息终止,沉默里他将身后仰,腰弯 曲几乎折断,后脑迎风,以同亡的架势狠狠撞上了梁宇前额。
一撞之中包含了他所有潜力,梁宇额头眼角顿时鲜血长流,跌坐在地好半天都不能醒神。
出击的晏青衫受创比他更重,可他居然能即刻站起身来,牙关紧咬,手间紧握着那支烛台 。
“你疯了!”地上梁宇跌跌撞撞闪躲,终于是躲过了第一记锥心之刺:“你杀死我,不怕 来日没人策应,你主子功败垂成吗?”
这话叫晏青衫有片刻犹豫,那停顿的缝隙足够他施展内力,不过是一个翻腕便折断了晏青 衫左手骨节。
“居然妄想杀我。”他厉声:“你想想,你主人可会容你一个婊子坏了家国大计!”
“我看家国大计可绝对不能靠你这等人来成就!”
不远处突然有人发声,声方至人也已经如电袭来,一掌劈上了梁宇胸膛。
那掌力凛冽,梁宇口中顿时鲜血狂涌,栽在丈外人事不醒。
“你……”
来人开口,眼对着晏青衫,神色是不忍卒视的闪躲。
“帮我把关节接上。”晏青衫伸手,一字一句:“请你。”
一阵锐痛后关节复合,晏青衫弯腰拾起了那只烛台,迎风将臂高高扬起,那雪亮的三寸锥 尖顿时笔直无误插入了梁宇眼窝。
伤口处热血喷涌,劈头洒了晏青衫满身满脸。
他立起身,这才感觉到后脑剧痛,胃里一阵紧缩,催的他弯腰几乎将五脏六腑全都呕了。
旁侧有人伸手扶他,他看见那人扯下衣角代他擦尽头脸血渍,那衣料明贵,是刺着暗花的 银色锦缎。
这便是他的真主子,隔着十数年岁月,一个他如今几乎已不敢相认的故人。
他退后一步,垂了头整理衣衫。
“放心。”他咬牙,下唇两个深深牙印:“我杀了他,他的担子便由我挑,不会让您白白 受损。”
对面来人沉默了,抬眼望他,唇角挂着半丝苦笑。
“我会把事情处理好。”晏青衫继续低头,步履踉跄往前迈步。
“你怎么处理?”来人捉住他手臂:“那边很快席散,我看也只有我帮你。”
“怎么帮?”
晏青衫在原地侧头,眼角再次飞快掠过那丝讥诮。
来人细想片刻,将掌一拍说是有了。
“静王义子梁思你听过吗?”他道:“这人其实你认识,小时候还和我们一起同堂念书。 他是绝对可靠的,应该可以派上用场。”
“那好。”晏青衫抬手:“你让他在住处候我,再找些人听我差遣,我会打点好一切。”
言毕不胜疲累,手扶住双膝深深喘息。
“走吧。”他强挺起脊背:“叫人送我和梁宇尸身回府。”
那背影单薄凄怆,瞧得他身后人终是有些不忍。
“你便没话和我说吗?”那人追上来和他并肩:“这次是的的确确苦了你,你是有资格埋 怨的。”
晏青衫闻言止步,不曾转身,眼眺着远方。
“那么请您挖地三尺,将这里每块沾了污脏的泥都挖了。”他道:“也请日后永远别来叨 扰死去之人的宁静。”
四
回到府院时已过了三更,萧骋酒喝的半醉,还不曾落轿就有人前来通传,说是晏青衫所住 别院出了人命,一席话顿时将他酒意吹了个干净。
他掠起衣襟,疾步奔进那灯火通明的院门,首先便看见一地鲜血,血泊中间梁宇张开双臂 仰卧,眼窝上深插着一只烛台,看来是刚刚殒命不久。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他怒极撕吼:“侍卫呢,一个个都是死人吗!”
“圣上出行,侍卫都随行前去赴宴了,所以出事时别院并没有人把守。”
地上有人答话,是个面如金纸的青年人,正笔直跪着。
“你是谁?”萧骋眯眼,觉得他甚是眼熟:“又为什么在这里跪着,人是你杀的吗?你好 大的胆!”
“小的名叫梁思。”那人垂头,隐隐咳嗽,看来是受了伤:“是我与义夫发生争执,错手 将他杀了,现在只等圣上发落。”
“你以为你认了罪,你义父名节就能保全吗?那么你未免天真。”
那厢传来晏青衫清冷声音,他从椅上起身,衣衫已然换过,可额角伤口仍在滴血,一簇簇 滑过脸颊。
萧骋看着那寸长伤口,接着又发现桌角血痕未干,恍然间明白了些什么。
“不会是…。。?”他拖长声音,眼盯住梁宇不整衣衫,眉宇间渐渐升腾起杀气。
“是。”前方晏青衫答话,缓步前来将那烛台拔了在手:“静王梁宇意图不轨,而且得逞 ,所以我将他杀了,还请圣上发落。”
“得逞?!”
许久后房内响起一声暴喝,萧骋扬掌,将桌角硬生斩下一块,接着提起梁思领口,高声问 他事情经过,用力之下险些将他掐死。
“算了。”那厢晏青衫解围:“这经过我半点也不想再听,其实也无非就是如此,象方才 静王所说,我天生便是副婊子相,所以人人都想上。”
“可是他哪来的这么大胆!”萧骋转身,放下梁思前来握住他肩头:“谁借给他的天胆, 居然敢在我眼皮下冒犯你!”
“借他胆的是这个。”晏青衫答,从怀里掏出样事物来,正是早先素心给他的瓷瓶。
“这药镇痛凝神,服后成瘾。”他道:“而且服食的不止我一个,还有我六十岁的奶奶。 这便是我的忌惮,所以他吃定我会三缄其口。”
“他叫你服药成瘾,还胁迫你家人?”萧骋闻言将他肩握的更紧,眼里怒色痛色交杂:“ 那么你为什么不说于我听!”
“现下说了。”晏青衫垂首缓缓下跪:“青衫家门贫寒,父母早早离世,如今只余下这一 个亲人,还请圣上救她脱难。”
“我早说过你不必求我……”
萧骋弯腰,想将他扶起,身后却突然传来梁思虚弱声音。
“不必了。”那声音道:“其实你亲人早死了,半年前就已经自尽,连尸骨都被烧成了灰 。我就是不忍看你这样被白白胁迫,所以才……”
言犹未尽他身子已经软塌,低伏在地终于是失去了知觉。
“所以他在门外听闻声响后赶来,劝服不成,与梁宇交手时受伤。”
晏青衫接过话头,身子也缓缓下坠,双眼迷茫盯住地上血泊。
“圣上。”他扶住额角:“他是有功无过的,看来梁府便只有他这一个好人。”
那言辞之间倦意深深,叫萧骋心间也好一阵酸涩。
是真的,戏虽则是假,可这倦意却是真,深入肺腑所以撼动萧骋心神。
“梁宇尸身拖出去。”萧骋挥手,怒不可遏:“静王上下九族除梁思外悉数问斩,去,这 就去传旨!”
门外有人领命前来收拾房间,来来回回擦那地上血渍。
萧骋这才察觉到异样。
“锦瑟呢,素心呢?”他环顾:“怎么一个也不见。”
“谁叫我!”
侧门即刻有人回应,锦瑟捶着头正越走越近。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