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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然,恼怒,怅叹……
喉头一甜,血腥之气满溢口中。
心知是内伤未复,又强行解穴,更提气奔走,这一次,不知得多久才能恢复,心中一凛:
今日行刺并非自己日前安排的那出戏,刺客仿佛并不知晓那小皇帝身份,意在杀我!现下的身体没个月余数十日根本无法恢复……
一个迅疾的黑影落在身前:“主上!”
“叶子,今日之事到底何人所为,速去探明。虽然没有按我们的计划,不过结果倒是相同的,也好,免得留下破绽。”
叶子看着他的主上一如往昔的唇角微微勾起,凤眸流光,就是这样睨视天下的自信傲然让自己拜服跟随。
“不过主上的伤势……”
“无甚大碍,只需休养几日。你且去吧。”
翌日午后.御书房
“如今连万岁山都不安全,你们给朕说说,这皇宫大内是否也处处暗伏杀手啊?”朱厚照目光淡淡扫过眼前颤抖如筛糠的一众提督,续而点名道:
“丘聚,谷大用,张永,魏彬,你们点齐东、西厂,神机营侍卫,速去给我查明刺杀的来龙去脉,加强京畿防守。无论这幕后官有多大,势有多强,只管报我。把这些个玩忽职守的一并带走。”
后排一众军官上前领命而去。
殿内众人心下甚寒,这小皇帝语气平静无波,却是果决狠厉,顷刻间撤换下一批内廷要职,却一如在说不甚满意这御书房的桌椅,撤换些许无甚要紧……
内廷要职向来关联甚广,内中关系错综复杂,这小皇帝如此作为,当是已然准备好扰动这一池深水……
思及此,一众藩王内臣额间汗水沥沥而下,秋高气爽的天气却是燥热闷窒、寒冷冰冻。
“启禀陛下,宁王殿下已于殿外候旨。”
“宣。”
“…… 宁王、宁王殿下因伤势过重,只能躺卧藤椅之上,不知……”
“那你们还不仔细着把皇叔抬进来!”
众人心下甚明,如今宁王救驾有功,且向来与皇帝关系亲厚,如今更是面帝不跪、御前躺卧,真真荣宠已极。
却说宁王进得殿来,却是由两侍从架扶着,面色苍白,唇上血色甚淡,还挣扎着便要叩拜。
先前敢怒不敢言的学究老臣们见他如此识大体,极宠不骄,遵循祖制,心下甚是感怀安慰,欣赏不已。
“皇叔毋须多礼。来人,赐座。”
“今日重阳佳节,朕本是邀了各位卿家叔伯登高同庆,如今却因这些许琐事耽搁了时辰,登高只能留等下次。御花园秋菊正盛,不如卿等与朕同游御花园,朕亲自为导,望众卿家尽兴才好。”
众臣连连称颂,一时间御书房喜气融融,欢颜处处,仿佛刚才的肃杀凛冽全然未曾发生过,重阳佳节尽欢喜。
第11章 章十
窗上疏影斑驳,阶前黄衣踟蹰。
“徘徊了这许久,陛下是否已然决定到底是要进来,还是该离开?”
门外的朱厚照心下一惊,复又释然欣喜,忙推门而入:“什么都瞒不过小皇叔。”
“陛下脚步声那么响,本王又没有聋。”朱宸濠合上手中的书,抬眼而望,“说吧,你究竟有什么事?”
“小皇叔,以行刺之事看来,如今是有人要动手了。”朱厚照蹙眉,情不自禁地伸掌抓住那人的手臂,“厚照不想在看不见小皇叔的地方独自担心、独自应对…… 留下来好不好?”
“好。”
朱宸濠面色淡然,起身拂开势如钳制的手掌,行开些许距离,负手而立,“陛下,臣要休息了,恭送陛下。”
朱厚照无力地垂下空乏的右手,不自禁的又靠近那清冷的影些许,一步,再也不敢逾越。“我,我只是担心小皇叔的身体,白日里看起来……很不好……”
朱宸濠收回望向窗纸树影的视线,淡淡地看着在自己光影中的明黄……
……
“小皇叔,小皇叔……”恍惚中肉球朱厚照跌跌撞撞地追来,朱宸濠本能地伸手去扶,却是撞到了几近与自己同高的少年帝皇……
低低的一声呜咽,那英气的脸上显出些许痛苦之色,眸中隐隐水光。
静。
朱厚照肩骨碎裂,此时一撞疼痛难忍,瞥见那人寒若凝霜的神色,却是半个痛字也不敢再喊出来。
“本王没事,你我心知肚明,今日廷上一出戏各得其所。如此,陛下可以走了?”朱宸濠扫过他黯然的神色,心下有些微酸胀,缓缓伸手轻抚他受伤的左肩,少年微微一战。
“别动。”
朱厚照微低了头,感觉着他的小皇叔以内力驱散他左肩的淤血,暖热的内力行过,那修长有力的指梳理过经络,自己竟然生出些羞耻的欲望来。
朱宸濠见他双颊微红,低着眼不敢看自己,右拳紧握,呼吸稍急,便知此人又在想那乌七八糟的事,心下不喜,手上便加重力道,捏得他呜咽出声。“如此,你试过我的内伤如今并无大碍了?”
“小皇叔早些休息,厚照告退。” 不敢再看那人一眼,朱厚照低了头退出房门。
朱宸濠淡淡地看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心下怅然。
不喜他霸道强势地想把自己据为己有,更多的,是不喜有人如此贴近自己,那受制于人的感觉,非常不好!
然而,终此一生,或许就那孩子会如此真心待自己……
心下有个声音:朱宸濠!不要忘记,你要的江山,如今还在他的名下!
坐拥江山,才能永不受制于人,才能成就一生霸业!
朱宸濠远眺那明黄的身影隐去,微微勾起的唇角挑开眸中最后一丝犹豫,“朱厚照,既然你想要我留下,何乐而不为?”
第12章 章十一
正德元年冬十月已未.奉天殿
朱厚照静静地看着这金碧辉煌的殿堂,銮座耀金,龙腾吐势,君临天下气势威严,然则坐于上位,却是道不尽的冷寂空乏。
没有人会留下来,没有人……
太傅要走,安化王要反,小皇叔、小皇叔……
小皇叔,无论你有多讨厌我,我都不能放你离开!
朱宸濠站在门口,远远看着那伫立在大殿中的少年,霞辉斜影,一如永寂。
朱厚照,如果你不是坐在这銮椅之上……
微微勾起唇角,无论是什么,都不能阻挡我!
“陛下。”
熟悉柔和的嗓音仿佛驱散了这一殿空寂。
逆了光,他的小皇叔栗发曜眸,锦袍碎金,唇边甚至带着自己不敢肖想的淡淡笑意。
“陛下想是为了今晨李大学士再次致仕的事情难过吧?”
“即使太傅不理解、所有人都反对也没有关系,朕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掩在长袖下的掌紧紧攥成拳,抬眼相望,眸中只有坚定。
朱宸濠缓缓踱步到他身畔,擦过他耳边:“刘瑾可是条机警的狗。”
“既然要动手,那便连主子也一起收拾了!”朱厚照低低咬牙。
小皇叔,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到你,任何人都不能!
朱宸濠侧目微扫,那人眸中狠绝凌厉。
朱厚照,你这是在想保护我么?呵呵……
微微勾起唇角,退开少年身边些许一拜:“陛下,时候不早了,恭请陛下传膳。”
“摆驾乾清宫。”
正德元年冬十月已未.亥时.文华殿
朱宸濠扫过一旁的沙漏,不紧不慢地掩上窗。一阵劲风拂面,灯罩里的烛火也摇晃两下。
“刘大人如此动静,不怕引来宫中侍卫?”
刘瑾定定凝视着眼前这杀招之下却还闲适安然拨弄烛芯的人,虽然那微挑的凤目此刻仿佛只是专注于那明灭的灯火,自己却觉得有种衣不蔽体被看穿的惶然。
“殿下就料定我一定不会下手?!”
朱宸濠仿佛很满意这烛火的亮度,微微勾起唇角:“刘大人怎么可能会杀我呢?”
“哼,你不觉得现如今你对安化王的威胁过于大了么?!”
“刘大人,大家都是明白人,你今夜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不是因为我才是那棵良木?”凤眸微眯直视,“疑人不信,信人不疑,本王十分欣赏大人的智谋手段,大人深夜造访,已然是应了本王的约。”
烛火映着那年轻藩王的脸神圣肃穆,眸中似有簇簇火焰跳动,素色常服却似帝袍蟒服,刘瑾膝上一软几欲拜服。“刘瑾今后但凭宁王殿下驱策。”
第13章 章十二
朝廷之上,风起云涌。亲信,敌党;该推向前锋的,该隐入暗角的;该混淆视听的,该暗布后招的……
朱宸濠看着那少年帝皇步步谨慎,布局精妙,心思缜密,做事果决,一时间却是不知该忧还是该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