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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他还闷在心里的隐秘,自然孟天笛还不知道。
却是快了。
很快的这个年轻人也就知道了!
在孟天笛意似询商的眼光里,秦老人微微摇了一下头,表示对于马的无助。
其实无需秦老人的认定,任何人都知道,如果一匹马只有等死一途,况乎眼前这匹黑花大马已似淌尽了身上的血,更似万无活理。
孟天苗随即不再犹疑,右手轻抬,以“巨灵金刚指”力,猝然发出了暗器“弹指金丸”,一丝尖风响处,正中马的前额。
黑花大马陡然垂下了头,便不再移动。
秦老人点了一下头说:“好指力!”
微微一笑,又说:“但不知你这暗器可以多远见准?”
孟天笛尚不知他的弦外之音,略谦道:“也不过五丈而已,再远可就力道不继了。”
秦老人轻轻“哼”了一声:“那也就够了!”
孟天笛一笑道:“你老夸奖。”
秦老人鼻子里又哼了一声说:“我知道你这弹指金丸,不但能伤人,还能打兔子,却不知能射杀天上飞鸦不能?”
孟天笛只当他要自己射杀天上乌鸦,不由怔了一怔。
秦老人嘿嘿一笑:“乌鸦虽丑,却知孝母,较诸枭狡之流,真不知强了多少,眼下就有一只大枭,你何以偏偏没有看见?”
秦老人话声不疾不徐,俟到最后一个字出口,倏地侧身向着左上方树梢指了一下。
孟天笛在对方说到“大枭”时,心里已自警觉,待将回身察看,只听见“咔嚓”一声爆响,大截树枝,连同落雪,直由身后左上方空中折落下来。
非仅如此。
随着断树落雪的同时,一条人影,怪鸟凌空般地陡然拔起,直向丈许外另一棵更为高大、枝叶茂盛的巨形杉树上扑去。
秦老人、孟天笛二人胯下座马,惊啸一声,忙不迭闪身向一边跃开,躲开了猝然折落而下的巨大断树。轰然作响声中,飞雪四溅,断枝如矢,声势好不惊人。
却于此惊乱的一霎,两口树叶飞刀,飞电流穿,已自对方手上掷出,自空而下,猝然飞临,双双取向二人前心要害,疾射过来——
一鸣扫描,雪儿校对
“天长”、“地久”
“他们是两个残废!”秦风喃喃地说:“来自星宿海的两个残废!”
“残废?”
“严格说,应是‘残’而不‘废’……”秦风冷冷说:“他们是一双孪生兄弟,当今天下最难招惹的两个怪人。”
孟天笛眼睛不自禁地又瞟向素帖上的那一双鬼脸。
秦风发觉到了,指了一下那颗标示鬼脸的印章说:“就像这双脸一样,一张哭脸,一张笑脸,却是近百年以来,江湖黑道:最厉害的一双要命煞星。”
孟天笛怔了一怔:“叫什么名字?”
“没有名字!”
秦风冷笑着摇了一下头:“连姓都说不清,却有个奇怪的外号!”
“什么外号?”
秦风老人的眼睛转向面前的素帖,盯住了上面的四个字:
“天长地久。”
天长地久便是这双孪生兄弟唯一的姓名标志了。
秦风又在喘气。
今夜他思想错综复杂,几十年前的往事,一股脑都翻了出来,奇怪的是,除了以上的一点点消息之外,别的竟不欲多说。
一个人隐忍一件事,必然有隐忍的理由,孟天笛即使心里百般好奇,却也掩忍不欲多问。
终于,秦风脸上显现出难见的微笑,似乎已能把窒息自己的低压情绪,暂时置之度外。
或许他已经胸有成竹!
总之,室内忽然变得不再寒冷,颇有和煦的春意。
“那一年,在南普陀‘听松阁’,有所谓五年一度的‘观星问剑’,天下武林各派掌门人,齐聚一堂,你父亲孟九渊也去了!”
孟天笛神情一振。
这件事他幼年曾听父亲不止一次地提起过,所以记忆深刻,眼前秦风这么一说,自是引起了他极大兴趣。
他随即点头道:“我知道!莫非你老人家也去了?”
“岂止是去了!”
秦老人神秘地笑着:“对我来说,那是一件极有趣的往事,一辈子也忘不了。你可知为了什么?”
孟天笛摇了一下头。
“难道你父亲没有告诉你?”
“我知道了!”孟天笛忽然想起来道:“听先父说,那一次好像是有人搅了局!”
“这就是了!”秦风看着他:“说下去。”
孟天笛说:“详细情形,我不知道,只知道五年一度的‘观星问剑’,为的是争夺武林至宝‘金龙令’,各门派的掌门人都去了,很是热闹!”
“你说得不错。”秦老人扬动了一下灰白的眉毛:“但是这些人却是不学无术的多……比较起来,你父孟九渊,倒是一个脚踏实地,颇具实力的人……”
孟天笛微微一笑:“但是那一次他老人家却并没有夺到金龙令。”
“我知道。”秦老人点了一下头:“你知道为什么?”
“是因为……临时有人搅了局……”
当日情况:孟九渊以“一丈云”轻功领先群雄,青城的雷九公以“霹雳”气功连胜三场,前任“金龙令”得主武当的钟先生,以剑术压场,三人各擅胜场,相持不下,“金龙令”因而迟迟不能定归属,直到……
秦老人“哼”了一声:“为什么说是‘搅局’?”
孟天笛说:“据说,前往南普陀的人,有个先决条件,必须那人先已是一门之主,有了掌门人的身份,才能有资格进一步问鼎中原……”
秦风微微一笑说:“是有这么个规矩,但是你以为这个规矩公平么?”摇了一下头:“太没有道理了!”
孟天笛看了他一眼,不自禁地点了一下头:“你说得不错,我父亲也这么认为,所以才甘心退出,从那以后,不再参与。”
“他是个居心仁厚,心地善良的人。”
孟天笛说:“但是雷世伯却大为不服。”
“雷九?”秦风冷冷一笑:“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孟天笛怔了一怔,含笑道:“无论如何,那一次大家都白忙了一场。”
“为什么?”
“因为,最后捧走‘金龙令’的人,竟是一个连名字也没有的野人。”
秦风一笑说:“为什么说他是野人?”
“听说这个人是由化外之邦‘天竺’来的。”
“天竺来的人,就是野人吗?”
秦风微微含笑的眼神,向孟天笛望着:“更何况‘天竺’这个地方,并不是化外之邦,他们的文化高深极了,并不次于我们中原大国,讲到心性内涵的培养,性命双修的一面,很多地方更不知高过我们多少……”
轻轻叹了一声,他脸现慈祥地说:“孩子,你应该记住,切切记住,千万不要心存自大,犯了‘看不起’旁人的毛病,要知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三人行,必我有师’,这话是有道理的。记住了这句话,你将终生受用无穷……”
孟天笛其实本心并无此意,眼下却无以为驳,被他这么一说,不禁大为窘迫,一时脸也红了。
秦老人看着他微微一笑,点了一下头:“那个当年拿走金龙令的人,只是衣着怪样,让人误会他是外邦化外之民,其实他根本就是我们汉人,只是所练的武功,掺杂极广,大别于中原传统的武学,据我所知,当中有极丰富的‘出世’之学,这和我们西汉文、景时候的黄老学问,有很多相通之处,所不同的是,他把这种修为运用到了武功上面……”
这番论调,却是开前人之所未及,大大提高了孟天笛的兴趣,正是他苦心孤诣梦寐之所欲求,眼前老人这么一说,真个“醍醐灌顶”而发“黄钟大吕”之音了。
多年块垒,如鱼鲤在喉,一吐出来,不禁大为松快畅通。
似乎连眼前大敌,都置之度外。
秦老人含笑的眼睛,颇为神秘地向面前的孟天笛看着:“当日那个人的忽然出现,其实是无意问鼎中原,只不过是印证一下他在天竺苦心自创的武功,却想不到为此而坏了人家的规矩,被认为搅了局面,真是从何说起,那‘金龙’一令,对他又有何用?终其一生,他也未曾提起,更不曾用以示人,却为此反而遭致了许多物议,惹来了多少人的贪心觊觎,为他……”
孟天笛心里一动,一句话待将吐出。
秦老人却为之慨叹道:“以后……那个人病了,知道这件事的人,因为他身揣‘金龙’之令,便为他取了‘病龙’这个意在奚落调侃的外号……至此,他的行踪更诡秘了,穷其半生,一直是东藏西躲,生怕为外人认出真面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