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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点一指禅实攻,七索的听劲功夫一个来不及,这才被逮住轰飞了出去。
轰飞了是轰飞了,但七索可是挨打的少林冠军,立刻起身拍拍身上灰尘,若无其事回到房间里鞠躬认输。大师兄惊异不已,沉默了半晌才走。
就这么,七索在少林寺已待了五年,守关三年的光阴过去。
少林寺挤满了该毕业却无法毕业的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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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么做,真的没关系吗?”
大年夜,红中偷偷潜入少林,在柴房煮起七索从前最爱的热红豆汤。
红中跟着武功寻常的灵雪习武,武功自然也寻常透顶,但足以一个人摸进少林,在大年夜跟七索说一晚上的话。
“多亏你给我的灵感,也唯有如此我才有提早下山的契机啊,空有一身武功下不了山又有何用?”七索虽然是这么说,但能不能逼得方丈破格,他全无把握。方丈百分之百是少林寺最没品的人,居然想得出云游四海出外考察这狗屎理由。
“你现在武功大进了,身上的死穴又有文丞相帮你担着,何不翻墙下山?”
“就是因为武功大进,身上的死穴又有文丞相帮我担着,所以当然不想翻墙下山。我要那些死秃头苦苦哀求我出关,我要正大光明。”
红中看着七索,他身上散发一股毫无矫饰的英气,比起江湖上动不动就用拳头恐吓别人、刀子口上讲道理的豪客,七索朴拙得好可爱,看得红中不由得痴了。
“咱村子这两年还好吧?”七索笑笑,拿着空碗晃晃。已经第二十七碗了。
“咱乳家村除了继续往下穷,还算平顺。这几年世道乱得很,我跟师父行走江湖,看多了严刑酷吏下的人伦惨剧,水患频仍,朝廷那些贪官污吏借着修河,强征十七万民丁,广立名目增税,从中获取暴利,用苦不堪言形容黎民百姓可说是客气了。”红中回过神,帮七索又盛了一碗,叹气。
“红中,你长大啦,讲话的样子变得很严肃,有女侠的感觉喔。”七索肃然起敬,比起开始闯荡江湖的红中,自己只不过是一介武夫。
“可不是,师父跟我想成立一个新的门派,打算史无前例只收女子入门,名字呢,就叫峨眉。”红中笑笑。
“峨眉?蛮有女人味的名字,好听。”七索猛点头。
“师父很好大喜功,直说自古名门大派都用山峰当派名,她研究了很久才找到峨眉山当我们的名号,其实我们根本没去过那里。”红中笑了起来。一想起她那凡事皆率性而为的灵雪师父,红中的肚子就会笑到痛。
“好的名字是好的开始,就跟咱们的名字一样。”七索说得斩钉截铁,又想多听点红中与灵雪闯荡江湖的事。
“师父武功平平,却老是爱跟君宝计较通缉榜上的排名,所以我们常常偷袭小地方的官府,将里头的粮盗了出来送给穷人,还故意留下峨眉的戳记。”红中说,峨眉的记号乃是双剑交叠的图样。
“通缉榜?那是什么东西?”七索问,傻里傻气的。
“江湖侠客最重视身价了,朝廷愿意出多少两银子抓你,就表示你这个侠客有多少本事同朝廷作对,越跟朝廷作对,就越是站在老百姓这边。我师父武功不高,却很令朝廷头痛,好不容易在上个月终于攀到了前十。”红中说,又笑了起来。
少林寺第八铜人七(4)
“那榜首呢?当今武林谁居第一?”七索口干舌燥。
“这一年来,朝廷通缉榜上的榜首与榜眼一直没有更动过,分别是张三丰与乳太极。”红中颇有深意地看着七索。
“张三丰?”七索微微失望。但想想,武林最出风头的人物哪是这么好当的。
“君宝便是三丰,三丰便是君宝。三丰是君宝的侠名。”红中说,看着七索眼睛瞬间睁大,拳头握紧。
“君宝这家伙!我就说他一定行!我就说他一定行的!”七索激动不已,兴奋得直翻筋斗。
七索真的是痛快到骨子里了,真想逢人就在耳边大吼:“那个大侠张悬的儿子就是震撼当今武林的超级大侠张君宝啊,他啊!是我的好兄弟!”
红中静静地帮七索又盛了一碗红豆汤,等着七索安静下来。
等着七索再问一个问题。
“对了,那个乳太极是谁啊?姓乳的何其少,咱们也当与有荣焉。”七索捧过红豆汤,稀里呼噜喝了个碗底朝天。
“何止与有荣焉。”红中微笑,递给七索一张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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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汝阳王府。
王府坚固笨重的大铜门居然掉了一扇,半百蒙古卫兵东倒西歪摔满地,个个两眼无神。无数把明晃晃的大刀插在地上,随呜咽的夜风摆荡,发出铿铿的声音。
刚刚那场突如其来的杀入,已经不能归类为谋刺。
而是一种既骄傲又狂野的宣示。挡者披靡,所向无敌。
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了。
嚣张的刺客。
“报上名来!”十几个武功卓绝的西藏喇嘛围在汝阳王旁怒道。
喇嘛看着蹲在两丈高墙上、全身涂满金漆的光头和尚。
汝阳王牙齿打颤着。
“名?名可名,非常名。”刺客恬不知耻笑着,毫不将众喇嘛看在眼底。
“敢做敢当!报出名字爷好天涯海角杀死你!”带头的喇嘛大有来头,字字有如金属挤压,十分刺耳。他可是不杀道人的得意首徒残空。
“道可道,非常道。”刺客打了个呵欠,干脆在高耸的墙上单手倒立起来。
汝阳王府的弓箭手姗姗来迟,三十把弓在底下拉满,箭头对准金光闪闪的刺客。
“记住了,我乃太极。”刺客一身耀眼的金,咧开雪白的牙齿笑着。
不等羽箭齐发,一个翻身,刺客消失在黑夜中。
“我闯出来的江湖,有一半都是你的。”
少林寺第八铜人八(1)
高悬朝廷通缉榜榜眼整整十二个月、全身金漆的太极,其大名震得连少林也晃动起来。这几天越吃越肥越肥越痴呆的废柴公子哥儿们的话题,全绕在这位金漆人太极身上。
“又是金漆又是诡异的慢拳,这不是在说七索是在指谁?朝廷那些捕爷笨得要死,要拿太极往少林抓就是!”
“是啊,抓走了那头死第八铜人,大家日子就好过了。哎,我没毕业就下山,我爹一定给人瞧不起,家产一定只传给我那两个毕业少林的兄长,说什么也得撑下去。”
“不如说干就干,咱们飞鸽传书报官吧!叫不杀亲自过来逮他!”
“瞎扯!七索哪来这么大本事千里往返少林跟汝阳?我中午还常常看见他蹲在厨房吃饭咧!他要真有那么大本事早就将死穴解开下山啦!还跟咱们这样瞎缠?”
“是啊,而且干吗故意漆了金漆,不是摆明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吗?那头死铜人要笨也不是这个笨法。”
“倒也是。哎。”
而韩林儿经常服侍着大爷们吃饭,听得耳语也够多了,什么话都不新鲜。但过了半把月,韩林儿听到一个可怕的消息,一听不对劲,到了当日黄昏终于忍不住跑去向七索问个明白。
七索正在厨房外缠着子安听故事,梁山泊一百零八条好汉正与奸相高俅做最后的决一死战,双方连夜惨斗,宋江的法术与吴用的智计迭出,好不精彩。
韩林儿大剌剌地走到七索面前。
“七索,大家在传的那个太极是不是你?”韩林儿也不拐弯,直话直说。
七索蹲着搔搔头,子安在树下傻傻笑了起来。在人前,子安总是一副傻兮兮的样子,所以谁都不会把各种脑筋动到他身上,他才得以专心写作。
“你这么聪明,你说可能吗?”七索反问。
“如果是你也就罢了,但如果不是你,你可得小心了。”韩林儿不像在开玩笑。
“怎说?”七索不解。
“我听那些废柴说,朝廷已经开始怀疑你就是偷袭汝阳王五次的通缉犯太极,正思忖要对付你,或许就是这一两天的事。”韩林儿手叉着腰。
“对付我?怎么对付?”七索看着韩林儿。
“据那些铜臭鬼说,朝廷已差了不杀亲自来逮你,要我说,你还是逃了吧。”韩林儿很严肃,说完就走。
“逃?”七索看着韩林儿的背影。
子安看着七索,七索耸耸肩,好像立刻不将警告当成一回事地抖掉。
“韩林儿说得对,别小看了朝廷,一旦他们盯上你,你怎么辩驳也不会有用的,再说你应当惹恼了不少权贵,就算查清那太极并不是你,也能生出别的借口拿你。依我看还是连夜逃下山为妙,既然你身上的死穴已无大碍……”子安皱眉。
那不杀道人子安是见过一次面的,那时远远瞧着不杀将文丞相的皮一片片剥撕下来的冷酷表情,便知这人万万惹不起,少林依规是不能无端逐出七索,但朝廷的鹰犬拿着符令想怎么干都行。
“子安,你瞧我打得过那不杀吗?”七索觉得自己武功大进,似乎看不到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