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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提起“飞抓八式”秘图,朱星寒忙从怀中取出那幅素绢以及那段龙涎香墨,双手递给秋傲霜,歉然道:“小弟父命难违,致有谎言相欺,如今原壁奉还,尚祈秋兄谅宥!”
秋傲霜伸手接过,正待开口,宋一招已哼了一声,目注朱星寒道:“你这时才把东西还他,有个屁用!”
朱星寒一惊道:“老前辈此言何指?”
宋一招道:“令尊因你离家出走,算定你必然是来找秋傲霜,因此提前发动,联合了各大门派,硬指秋傲霜便是‘飞抓怪客’的后人,准备大兴问罪之师。”
秋傲霜慨然道:“无妨,如今既有老前辈证明,真相已然大白,谅朱老前辈乃是明白之人,当不致令晚辈为难!”
宋一招哼了一声道:“你且慢高兴,伤脑筋的事还在后头哩!老夫这次从金陵来,闻说银狐与百花宫的阎君涛联合一起,大发绿林帖,声言你已杀了单飞宇自立为擎天宫主,并将许多,恶事加在你身上,一方面要以叛徒处置你,一方面又以绿林公敌待你,决定于十五月圆之夜,邀你会于紫金山麓一决胜负……”
秋傲霜剑眉一轩道:“晚辈早就料道他们会有这一手,谅他们一窝狐鼠,也难成气候!”
宋一招道:“还有,金陵杜家总管蔡锦堂也乘机大发冤状,向江南武林道控告你杀了杜桐屯,请求主持公道,这一关也不好过呢!”
秋傲霜哼了声道:“蔡锦堂他敢!”
宋一招冷笑道:“有阎君涛为他撑腰,他为什么不敢?”
秋傲霜道:“但杜桐屯确也有取死之道,我杀他并不冤枉!”
宋一招道:“话虽如此,但杜桐屯在江南声誉甚隆,江南的武林道对他极为尊崇,这一动了公愤,你一个人如何对付得了?”
秋傲霜不禁默然了!虽然这一场风暴之来临,乃是他怠料中之事,但却未曾料到会来得这样快,更未料到竟会来得这样浩大!
的确!凭他一人之力,怎能应付得了绿林,黑、白两道这三方面一齐动手的攻击?擎天宫本身的武力刻下可以说是已经完全瓦解了,而宫主单飞宇……
想到了单飞宇,秋傲霜不由抬目道:“诸位进这地下石室之时,当真不曾见着单宫主么?”
宋一招摇头道:“鬼影也没有!”
秋傲霜不解的道:“那就奇怪了,在下困于石室之时,还同他谈过话,怎地……”
文公庭接口道:“单飞宇倒底是怎样一个人?”
秋傲霜摇头道:“晚辈从未见过他的面目,他对晚辈有所指示,一直都是只闻其声,或是看到他的手谕而已。”
宋一招略一沉吟,冷笑道:“据老夫看来,那个单飞宇恐怕早就不在人世了!”顿了顿,眼望秋傲霜道:“这问题日后再说,只是金陵那场绿林,黑、白两道,三方面对付你的盛会,你究竟作何打算?”
秋傲霜略一沉忖,神情一肃道:“正邪不并立,何况在下还占得个理字,在下决定即刻南下金陵,与他们面对面的来个总了断!”顿了顿,不待宋一招开口,转对俞蕊香道:“俞前辈!令孙萧姑娘呢?”
俞蕊香道:“她留在城中的客店里没有跟来。”
秋傲霜将那段“龙涎香墨”递给她诚恳地道:“请老前辈将此墨携回去为萧姑娘治病,但愿她药到病除,沉疴立起,在下也就无憾了!”
俞蕊香接过香墨,感动地说道:“等月梅这孩子的病一好,老身就偕她立即赶到金陵为秋公子助阵!”
秋傲霜摇了摇头道:“前辈盛情,在下心领了!”顿了顿,诚恳地又道:“如蒙萧姑娘不弃,盼她能于月圆之次日清晨,莅驾清凉山上翠薇亭一晤,在下感激不尽!”
俞蕊香瞧了秋傲霜一眼,略一沉吟,点头道:“好吧,老身决不令秋公子失望就是……不过,你既有此约,那就千万不能失约的了……”顿了顿,沉重的道:“否则的话,月梅那孩子虽然得到这段香墨,也就等如没有得到一样,秋公子可懂得老身的意思么?”
秋傲霜朗声一笑,豪气干云地说道:“就凭老前辈这一句话,秋某敢说那班妖魔小丑,已然尽在我剑下丧……”说到了剑字,他下意识地探手怀中,却不由喟然一叹!
他的那柄“四绝剑”,已不知被赵刚弄到那里去了!由于剑而联想起江秋露,不由心头一急,失声道:“糟了!那江姑娘呢?”
众人面面相觑,那宋一招却冷哼一声道,“不用提那贱婢了,早就完蛋了!”
秋傲霜大惊失色道:“什么?她死了?老前辈怎么晓得的?”
宋一招沉声道:“适才老夫在宫中到处找你,却在一间密室里发现了她,哼!她那致死之由不说也罢,这败婢是死得不冤!”
秋傲霜跌足道:“这下子可完了!”
宋一招冷笑道:“有老夫在怕什么?老夫以前对你说过的话,你忘了么?”
秋傲霜苦笑了笑,默然不语。
宋一招神情一肃,忽然将墨玉剑递了过去道:“娃娃不用气馁,那柄‘四绝剑’乃是不祥之物,丢了正好,这柄剑老夫留着也没有用,就送给你吧!”
秋傲霜还在犹豫,文公庭已开口笑道:“想不到你这老怪物还有点人味,秋贤侄!你就收下来吧!”
秋傲霜情知金陵这一会,凶险极大,当下,也就不再推辞,双手接过墨玉剑,肃容道:“谢老前辈,在下当不负此剑!”
宋一招笑道:“走!南下途中,老夫再送你一招!”
文公庭接口道:“还有那‘飞天八抓’……”
秋傲霜忙摇头道:“晚辈怎能学这种邪魔外道的武功,岂不令人以为……”
文公庭肃容道:“那‘飞抓怪客’既是那黄山老人,则令尊之死,说不定与他大有关系,老夫乃是教你如何破解‘飞天八抓’之法,以备万一之用,贤侄怎可不学?”
提起了父亲之死,秋傲霜顿时热血***,一咬牙道:“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说时,眼望朱星寒道:“只是令尊方面……”
朱星寒忙道:“兄弟这就立刻赶回江州,将这情形禀知家父,如家父他们已然动身前往金陵,兄弟就在金陵恭候秋兄便是!”
宋一招挥手道:“事不宜迟,你娃娃还在磨菇什么,快走吧!”
朱星寒连声应是,对秋傲霜一拱手,道声:“金陵见!”身形一起,直往厅外射去,一晃无踪!
俞蕊香见诸事已有妥善安排,也就告辞道:“老身也要先行一步,祝秋公子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又对宋一招和文公庭颔首道:“秋公子的一切就交给二位了!”
宋一招连连挥手道:“不用罗嗦了,快走吧,只教令孙女莫忘了清凉山之约就行了。”
俞蕊香含笑说了声:“放心!老身比你还关心呢!”笑语声中,身形疾射,转眼在厅外消失不见!
宋一招扫了文公庭和秋傲霜一眼道:“咱们也走吧,在路上再慢慢研究!”
※※※※※※
十五月圆之夜,金陵城外紫金山麓的一片广大的草坡上,人影幢幢,杀气腾腾!
冷月清辉之下,照得幢幢人影须眉毕现,在正东的一拨人数最多,约在百余人之谱,为首的乃是银狐与阎君涛,聚集了三山五岳的黑道绿林巨寇!
正西一拨乃是朱啸天和各大门派的主要人物,只有十余人之数。在南面则是江南的武林朋友,受了蔡锦堂的蛊惑而来,要向秋傲霜算一算杜桐屯被杀的这笔帐,其中赫然有佟月梅在内。
而秋傲霜却同了宋一招和文公庭,隐身在草坡边沿的一丛树林中的一株参天大树之上!
月到中天,只听银狐冷笑一声,缓步走出,高声道:“朱啸天!你带着这些自命侠义道之人前来,是否要替那叛逆犯上,专与绿林豪杰作对的秋傲霜撑腰?”
朱啸天冷哼一声,缓步走出,沉声道:“银狐!你凭什么指控秋傲霜叛逆犯上?那单飞宇何在?”
银狐冷笑道:“这还用问,自然是被秋跟霜弑了!”
朱啸天沉声道:“在以前你说这话,老夫倒也相信,但近日来老夫已然查证明白,那单飞宇早就不在人间,乃是间接死在你的手中!”
银狐冷笑道:“简直是胡说八道,这句话亏你怎么编出来的!”
朱啸天面色一沉,喝道:“你休要狡赖,老夫问你,黄山老人可是你的面首之一?”
银狐略一迟疑道:“是又怎样?”
朱啸天冷笑道:“那单飞宇呢?你不能否认他也曾钟情于你吧?”
银狐冷笑道:“钟情于我的人甚多,那又何足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