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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秋露裸着身子,就从账子背后上了床,进了热被窝。
待火盆送来后,凤吟就忙着为江秋露烘烤湿衣。
秋傲霜不便当着凤吟的面和江秋露共枕同衾,只得以椅为榻,坐着闭目养神。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闻火炭爆裂之声。
耗费了整整一个更次,凤吟总算将江秋露一身湿衣烘干了,将衣服折叠整齐,放在榻上。然后在秋傲霜对面一张椅子上坐下。
秋傲霜缓缓睁开了眼睛,问道:“凤吟!你怎么还不去睡?”
凤吟道:“我来陪秋……公子。”
秋傲霜道:“去睡吧!不用陪我。”
凤吟眉尖一蹙,道:“婢子怎敢与路剑姬同榻而眠?让婢子……”
秋傲霜低叱道:“我方才就告诉你过了,不准再使用婢子的称呼。我们平起平坐,共寝共食,不许再分什么贵贱,快去睡。”
凤吟这才上榻睡去。
长街上已敲四更,秋傲霜闭目调息一阵,已无倦意,索兴熄了灯,来到天井之中。
他突然想起了坐井观天的古话,抬头看去,只能看到一块四四方方的穹苍,他目前也只是在小局面中打转,除了开封,金陵之外,武林的地界还很大哩!
应该到各处去看看,使自己的名气传播遐迩。
一念及此,秋傲霜的精神不禁一振,对天明后的故里之行,也充满了信心。他的先父日长是铁笔圣手也好,是飞抓怪客也好,自己是秋门后代却是坚定不移的事实,光耀门楣的重任,已落在自己的身上了。
心中思念如风车般旋转不住,目光却凝注着那块四方整齐的穹苍一不稍瞬,忽然,秋傲霜看见一个人头从屋檐上伸出。那是一个男人的头,正目光炯炯地盯视着他。
秋傲霜心中暗暗一怔,身子却丝毫未动,目光也不曾移开。
屋檐上伏着的人突又伸出一只手来,向秋傲霜勾动了一下食指。
秋傲霜足尖一点,人已上了屋顶。
那人明明是伏在檐头上,待秋傲霜纵上屋顶之际,那人已越过屋脊了。
秋傲霜暗赞道:“好快的身法!”
那人回过身来向秋傲霜招招手,一长身,向院墙外面飘落而下。
秋傲霜随后跟去,当他落下长街之际,那人又已纵身而起。
秋傲霜暗暗咬牙,一横心,想拚尽全力和对方较量一下脚底功夫。
然而他的身子却没有动。
他想到客房中的凤吟和江秋露,如果这人只是在施展调虎离山之计,他就上当了。
那人见秋傲霜未跟上去,一折身已走了回来,低声道:“老朽—并无恶意,只想和尊驾谈上一谈。”
秋傲霜觉得对方声音好熟,抬头一打量,原来对方是那家裱画店的老板宋先生,当下一抱拳,道:“是宋先生。”
宋先生道:“尊驾可愿随老朽前往僻静之处一谈?”
秋傲霜道:“请恕在下不便远离。”
宋先生道:“那么,你我就站在墙脚之下一谈也好!……”
语言一压,接道:“方才和尊驾同来小号的那位姑娘是……?”
他说到此处忽然将话顿住,分明是想教秋傲霜自动地说出答案,然而,秋傲霜却只是以冷峻的目光凝视着对方,未曾接口,宋先生没有得到回答,愣了一愣,复又说道:“老朽也许问得太唐突,不过,老朽却是出于一片善意,请勿怪是幸。”
秋傲霜道:“那位姑娘姓萧,与在下不过是在金陵才初见的江湖朋友。”
宋先生哦了一声,道:“如此么?那位萧姑娘的面色不佳,可能身罹隐疾。”
秋傲霜道:“原来宋先生精通医道.”
宋先生道:“非也!老朽只是善观气色而已。”
宋先生道:“老朽日间已观察过了。”
秋傲霜道:“如何?”
宋先生道:“老朽不敢置评。”
秋傲霜道:“何言不敢二字?”
宋先生道:“因老朽无自信评论准确,倒不如藏拙了吧!”
这明明是托辞,秋傲霜也听得出来,因此也不问下去了。
宋先生又道:“尊驾将有远行么?”
秋傲霜一愣,道:“这也是从气色上观察出来的?”
宋先生摇摇头,道:“非也!是在金陵城中听人谈起此事。”
秋傲霜面色一沉,道:“宋先生该不会故作危言,耸人听闻吧?!”
宋先生神情一愣,讶然道:“听尊驾之言,莫非此行十分机密?”
秋傲霜道:“谈不上机密。不过,却不为外人所知,请教宋先生,此说是在何处听来。”
宋先生道:“此话还得从头说起……”
语气微顿,接道:“尊驾可曾听说过近代书法宗匠黄山老人?”
秋傲霜心中微微一动,声色不露地将头一点,道:“略有所闻。”
宋先生道:“闻说此一代宗匠业已作古,然而世人却酷爱此老翰墨,因而群起模仿,膺品迭出,老朽的店中已裱过无数件。”
秋傲霜唔了一声,道:“怎么样?”
宋先生道:“前些日子,有一女子拿来一幅黄山老人的墨宝,嘱老朽精铱,而且还要染黄作旧,那是一幅联,文曰:‘暮沉黄山远,星冷秋日长’,老朽一看,就知是冒名之作。”
那一幅联,秋傲霜已在黄解语手中看过,如今黄解语的身份已露,秋傲霜既知她是解玉欢所乔扮,书联是假,不问可知,因而他此刻丝毫未表惊奇,只是默然无语,静待下文。
宋先生停顿一下,又接着说道:“方才二位离去后,来了二位客人,打扮像是年轻文士,老朽看来,却无一丝读书人的气质。”
秋傲霜忍不住问道:“难道他二人又携来了黄山老人的墨宝要裱?”
宋先生摇摇头,道:“错了!他们要买一幅出自另一书法名家秋日长手笔的墨宝,多少银子无所谓,却一定要真迹。”
秋傲霜听到此处,不禁神情大动,连忙问道:“秋先生的翰墨市面坊间也有得卖么?”
宋先生道:“真迹少见,膺品却比比皆是。”
秋傲霜道:“那二位客人却一定要买真迹。”
宋先生道:“老朽不存心欺骗上门的客人,但有些不相信那二位客人能够认得出真假,有心试他们一试,孰料,他们如数家珍,不但将赝品认出,而且还说得出赝品共有那几个流派。”
秋傲霜:“行家!这笔买卖没有作成。”
宋先生道:“买卖没有作成,老朽却听到了他们谈话中的隐秘。”
秋傲霜道:“能否见告?”
宋先生道:“老朽正为此而来……”
放低了声音,接道:“老朽忙于取书帖之际,他二人不停地喁喁细语,声如蚊鸣,常人绝对无法窃听,然而老朽却有过人的听觉,因而一字不漏。”
秋傲霜道:“他们说些什么?”
宋先生道:“是在谈论尊驾远行之事。请恕老朽不便照本宣科,据实相告。”
秋傲霜怫然不悦,道:“既然如此,又何敢劳动宋先生连夜过江?”
宋先生道:“老朽若照本宣科,行迹近似小人。不过,老朽却能略加暗示,此去处处有烽烟,尊驾不得不小心一二。”
秋傲霜道:“四绝剑在手,何惧之有?”
宋先生姆指一挑,道:“真有豪气!老朽要请教,用剑之人,是单凭剑利而不求击技之术?抑或只求击技之木而不求剑利?”
他的话问得入木三分,使秋傲霜不敢遽尔作答。
想了一想,才回答道:“应该两者兼顾。”
宋先生道:“如此,老朽当要向尊驾兜头泼下一盆冷水。四绝剑并非剑中珍品,旋风剑法也非上乘御剑之术。方才那句‘何惧之有’,尊驾似乎说得有欠考虑了。”
秋傲霜本想说一句“你是否想一试锋锐”,他发觉如此说未免过份狂妄,尤其面对一个深不可测而又完全陌生的武林人物。
竭力压住心中浮气,冷声问道:“宋先生怎知在下练的是旋风剑法?”
宋先生道:“尊驾何不先问老朽何以知道尊驾住在这家客栈?”
秋傲霜道:“正要请教。”
宋先生道:“实不相瞒,老朽虽无雄才大略,也无壮志豪气,然而江湖中的朋友就不少。比如说长江一霸金战彪与老朽就互有往还,若想打听尊驾的落脚之处,并无多大困难。”
秋傲霜道:“原来如此!宋先生屈驾来此,只是向在下告警的么?”
宋先生道:“老朽总觉得有亏尊驾之处,是以略作补偿。”
秋傲霜抱拳一拱,道:“在下多谢。”
宋先先道:“腾于九霄谓之龙,潜于江海谓之蛟,困于山泽谓之蛇。三物本同种,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