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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将见过长公主。”顾元戎立即上前拦了一下,而后行了个抱拳的军礼,十分含蓄地暗示朱玉长公主,需得将陈子烁的旨意拿出来,才能让她进去。
陈卉恶狠狠瞪了他一眼,从林玦那里接过一张绢帛,丢在顾元戎手中。
顾元戎双手接过,展开后挑着重点扫了一遍,便侧开身子,请二人进去,又将绢帛双手举过,方便二人取回去。
“哼。”陈卉又瞪了他一眼,也不管绢帛,自顾自转身愤愤地入了椒房殿。
林玦并未随着自家满腔怒火的母亲进去,他和顾元戎一样伸双手将绢帛接了回来,认真叠好收着,然后用一种并非恶意地目光上下打量了顾元戎几眼,冲着他和煦地笑了笑,点了一下头,展现出一股温和友好的意思。
最后才不紧不慢地入了椒房殿。
顾元戎在后面疑惑地多看了林玦一眼,这才站回了原先的位置。
等到陈卉抹着眼泪出来,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期间椒房殿里又是哭又是闹,什么声音都有,十分的热闹。
结果,大抵是在里面折腾得狠了,这回出来,陈卉也不瞪顾元戎了,只顾着低着头一边儿用手帕抹眼泪,一边儿往前走。
倒是跟在她后面的林玦又对顾元戎笑了一下,说了一句“辛苦了”。
顾元戎目送二人走远,而后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他想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林玦是什么意思,想干什么,毕竟从哪方面来讲,林玦都没有必要和他建立什么好的关系,而且之前他还在宫中时,林玦也从没有这种善意。
帮妹妹讨好守卫?说不通,先不说以林玦的身份,他怎么都不会这么做。
就说顾元戎上次在屏风后听墙角时就察觉到了,林玦并非对陈子烁的心思一无所知,他只是不愿这种心思产生什么结果,故而仗着陈子烁真心喜爱他,不会把他扯进“佞幸”的大坑,装作不知。那他又怎么会不清楚,相帮林含菲,最好的方法就是他亲自去求情,只要他这么做了,林含菲的困境马上缓解大半,根本用不着对几个羽林守卫上心。
思来想去,实在搞不明白,顾元戎干脆懒得想了。
他又勉强挨了半个时辰,下一位倒霉的同僚才带着讪讪的笑过来交班,顾元戎跟他讲过布置安排之后,便带着十四个因为两个时辰间一动不动站着而感到很是疲惫的大小伙子沿着比较偏僻的道路出宫。
他们出了御宇宫属于朝政的前庭,骑马沿着官道向着羽林军营地才走出半里多路,一匹驿马便如一阵狂风般冲着他们跑了过来,马上风尘仆仆的士兵大声吼着:“让开!让开!八百里加急,边关急报!”
顾元戎他们忙拉马让出官道,任由那匹驿马像是不要命一样从他们身边跑走。
作为大魏军士,他们一行十五个小伙子不由都回头好奇地目送那名士兵的身影进了御宇宫,消失在朱红大门之后。
“军侯大人,您说这是怎么了?”回过神来,一个军士忍不住问顾元戎道。
顾元戎摇摇头,笑道:“不知道。陛下如今都还不知道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是算无遗策顾半仙。走了。”
拉马前行之时,顾元戎皱了皱眉头,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
总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
他心里暗自道。
……
大魏元熙三年八月初七,维丹忽然派兵三万攻打大魏边境处的关州,大魏军队措手不及,一路大败,维丹军队遂洗劫关州沿线谷州、纺城一带,而后撤回茫茫大漠戈壁,期间,维丹军队总计抢夺粮草二十万,各式牲畜三万余头,屠杀掠走大魏百姓五万余人。
魏烈帝陈子烁大怒,派兵六万,分三路回击维丹,怎奈这三路军队,一路在广漠戈壁中迷失路途,无功而返;一路频频遇到小股敌军骚扰偷袭,折损近半后原路返回;一路与维丹军队正面相遇,一番苦战之后,该部两万人或战死或被俘,无一还魏。
陈子烁闻悉,又惊又怒,在朝堂之中大发雷霆,前后惩处官员七人、将领六人,牵扯各式人等千余众,后又将此次战事引为国耻。
史称“关州之耻”。
第七章
立秋一至,咸安城便有一件盛事,秋狩。
大魏虽身处中原,辖境之内皆为汉民,但魏太祖纵观历朝事故,认为重文轻武实为大忌,故立下一年一秋狩的规矩,以此警戒皇室宗族、世家子弟,虽要常读圣贤书,却也不可轻视骑射武技,以免被人欺凌。
魏太祖的想法是好的,奈何秋狩到了如今,已成了王公贵族、世家子弟的游乐之事,他们来秋狩,多是三五结伴,在林中打猎嬉戏,十分欢乐,再没有感受到半分警示的意思。
大魏世世代代不受外族欺凌,更是化为了一个美好的幻境。
然而,今年的秋狩,却难得有些严肃。
这也可以理解,前些日子边关战败的事情才刚结束,京中受到牵连的人甚多,故而咸安城内正是一片愁云惨雾的景象。今日秋狩,皇帝的脸色也不好看,若是谁能在此情此景之下嬉笑出声,真该赞他一句:“真英雄也。”
众人格外肃穆守己地等着陈子烁依例射了头箭,又下了开始狩猎的命令,便成群结队入了山林,各自打猎去了。
负责禁卫工作的期门、羽林、虎贲三军却不在“众人”二字的范围内,他们守在既定的位置上或跟在皇帝身边,如非调令,不得擅离一步。
一群大小伙子硬生生这样憋一天看着别人玩乐,已经十分可怜,皇帝陛下却还不让他们安生,原来,开猎不过半个时辰,跟在陈子烁身边的期门军士就被皇帝陛下甩开了,忙慌慌张张地回来禀报。
期门校尉当时就赏了他一脚。
踢过之后,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去找。
这一找来回又是大半个时辰,皇帝没找着,倒把余下两军惊动了,期门校尉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和盘托出,余下二位校尉将他好好嘲笑了一番之后,才好好地商量了一下,最终也没什么好的点子,只得三军联合悄悄地找。
于是之前还在和冯有昕商量事情的顾元戎,就这么被踢进了树林子。
他已经连着两次沐休没回过宫中,期间就遥遥看了陈子烁几眼,恍惚连陈子烁的模样都快要忘记了,但顾元戎心里觉着这是好事,且巴不得一直见不到陈子烁,再加上顾元戎还在想之前和冯有昕商量的事情,所以心思并不在寻找陈子烁身上。
他坐在马上,一边儿在树林子里闲逛,一边在脑子里思考贩马一事。
大魏的军马本是匈奴马和中原马混种,脚程不错,但这一批混种已然是百余年前的事情,匈奴马的特点已不太明显,近些年又极少征战,马儿养在厩里,干吃不动,膘肥,却不体壮,脚程耐力并不太适合在广漠长途作战。
而大魏边关有暗藏的各族私马贩子,他们多是亡命之徒,若有钱财可赚,绝不惜命,若肯出钱,从他们手中至少可以买到大量寻常马市少见的西域马和匈奴马,假使识货,甚至可以买到汗血马和维丹战马。西域马和匈奴马可以改良军马,而且,若是运气好,真的得到几匹偷来的维丹战马,就不怕战时找不到维丹军队。
但朝廷不能明着去买,只能派人偷偷去贩私马。
顾元戎便与冯有昕商量,让冯有昕上个折子,先看看陈子烁的意思。冯有昕已答应了,方才还在问他折子上的细节,顾元戎还来不及说,此时便将几个要点再细细琢磨了,想着待会儿能说的更明白些。
他正想着,座下的马儿却嘶鸣一声。
顾元戎忙拉了缰绳,抬头去看,却见一匹浑身染血的骏马自树林之中挣出大半个身子,不动了。
那骏马毛皮原是黑色,只四个蹄子带着一圈白毛,额间一点白痕,身子修长,曲线流畅漂亮,是上好的匈奴马,叫闻战,是陈子烁的坐骑。
顾元戎认出骏马的身份,再一看闻战身上的血迹,一时大惊,忙顺着血迹一路寻去。
待顾元戎一路寻到血迹尽头,就看见两只吊睛大虎围着两人一马,那两个人正是陈子烁和林玦。
陈子烁正握着长剑对着那两只八尺多长的大虎,根本不敢分出精神来看来者何人,倒是林玦看见顾元戎来了,面色一喜。
顾元戎对他点了一下头,张弓搭箭。
那两只猛虎似乎是一对儿,一雌一雄,雄虎大概将近九尺长、一尺半宽,雌虎则略小一些。此时,两虎听见有别的人来了,雌虎已极有默契地独自转过身来,一双硕大的虎眼看向顾元戎,满是敌意,顾元戎的马见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