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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其双,那个……”
“怎么”
“我,我觉得差不多了,我想把衣服穿起来,有点冷。”江晚樵将头埋在臂弯里,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冷?地龙烧得不够热么?”
陆其双探了探他背上的温度,奇怪道:“身上挺热乎的啊。”
说着又在他腰侧摸了摸,“怎么还有点烫?”
江晚樵腰间又是一阵紧绷,心说这还不是我最烫的地方呢。
看着他隐隐发红的皮肤,陆其双有些着急,明明身上很热,嘴里却喊着冷,该不会是起热症了罢?
“晚樵,你真觉着冷?”
“啊?有,有点……”江晚樵含含糊糊的,只想先熬过这阵。
陆其双真急了,忙道:“你快转过来,我摸摸你额头,是不是起热症了?”
江晚樵可当真是有苦难言,忙用手紧紧抓着床单,生怕自己突然被他扳过身子。
“我没事,你忙你的去吧,我自己趴一会儿就成。”
陆其双疑道:“当真没事?”
“绝对没事!”江晚樵信誓旦旦。
陆其双迟疑地去洗了手,又坐回书桌前,没坐一会儿,只听身后“呼啦”一声,江晚樵一把扯过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蒙了个严实,老老实实躺在床中间。
经过方才那么一番折腾,又听着后面窸窸窣窣的响动,陆其双没由来的一阵心浮气躁,哪还有心情看什么账目。
合上账本,又将笔墨纸砚归置好,陆其双径直走到床边,脱了外袍,便要上床。
“你,你,你要睡了?”江晚樵一脸受到惊吓的表情,睁大双眼。
陆其双虽有些不自在,听他这语气却颇有些奇怪,暗道方才是谁可劲催着让他快些睡的,现下又说些什么浑话。这话陆其双当然不好意思说出口,便瞪了他一眼,自己掀被躺下。
江晚樵躺在旁边十足十的老实,甚至在陆其双睡下的瞬间自己往外侧挪了挪。
一时间,屋里已悄无声息,只剩窗外冷冽的寒风刮过树枝时带来的“沙沙”响声。
陆其双想询问他抹药时的异状,又不愿打破眼下的沉寂。
身旁的呼吸并不沉稳,甚至有些粗重。他知道江晚樵并没有睡着,却异常的安静且安分,心里便生出些疑惑和其他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忍了半饷,陆其双终于扭过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两人间的距离简直可以再躺一个人。
他蹙了蹙眉,又见江晚樵用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捂个严严实实,只露双眼睛在外面,样子相当怪异。江晚樵发觉陆其双再看他,也将头转过来,询问地望向他。只见他一双大眼睛黑且深邃,又雾蒙蒙的,显出些小孩子一样的无辜,看得陆其双浑身的不自在。
“你,”陆其双忍着别扭,疑惑道,“你将自己捂这么紧做什么?不怕喘不上来气。”
江晚樵半埋在被子里的头摇了摇,并不答话。
“是不是还是觉得冷?”
“要不我再拿床被子过来?”
江晚樵又摇摇头,想了想,说:“挺热的。”
陆其双更奇怪了,“热你还盖这么紧,别把自己捂坏了。”
说着便伸手想将他被子往下扯扯,起码得把鼻子露出来。
陆其双刚拽下来一点,江晚樵猛然间像受到什么惊吓似的,一把握住被子,惊慌道:“不热不热,我还是有点冷!”
看着他明显异常的举动,陆其双简直是哭笑不得了。
“一会热一会冷的,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我……”
江晚樵支支吾吾,满脸通红。
可怜他活了二十多年,虽没说是久经沙场,却也算是走南闯北颇有些历练之人,从没遇见过眼下令人如此束手无措的场面。
他当然想抛开所有迟疑顾虑,一把扯过陆其双先吃了再说。可他也明白,能维持现下同床共枕的和平状态已属不易,倘若当真再有些什么近一步的接触发生,难保陆其双不会恼羞成怒,当真与他断绝往来。
丧父之痛对他伤害太大,突如其来的家族利益也让他压力重重,更何况,自己家里的那些纷争,陆其双未必猜不到,眼下出手,只会让他更加无所适从。这个时候,他不能逼他,也不敢逼他。
江晚樵不敢冒这个险。
脑子里纷繁芜杂,如乱麻般四处撕扯着他,江晚樵尚自出神,却感觉额间一片温凉的触感。
陆其双横过手臂放在他额头上,自顾自道:“不算太热,应该不是风寒,明日还是叫大夫来看看……”
话音未落,江晚樵便一把拿过他的手,牢牢握在掌心。
“你这是做什么。”陆其双挣了一下,力量差异悬殊。
江晚樵笑得温暖,柔声道:“我好的很,什么病也没有,你莫要操心了。”
还未等陆其双说话,便凑过去,在他颊边轻轻一吻,小声道:“睡吧,我的其双。”
躲在陆府终究不是长远之计,没多久,江晚樵终于还是回家了。
如他所料,即便之前与父亲有过那么一场激烈的争执,回到家后,府里表面上也仍是一派和乐的氛围。
当然,只是表面上。
实际上,江晚樵通常是很忙的,一天之内大部分时间都不在江府出现,除去早晚问安和约定俗成的共用午餐时间,父子二人并没有多少机会共处,更谈不上再起什么冲突。
闲暇之余,江剑川依然下棋看书,赏花逗鸟,和往常似乎并没什么不同。
江晚樵也是一心扑在织锦堂上,在他的多方斡旋下,西戎与北疆又开辟了两条商路,免去以往贸易的重重易手和多方压价,利润自然是翻了几番,加上南方又新增了几处商铺,各种交往应酬之事也多了许多。
这等手腕亮出来,除了旁人感叹后生可畏之外,江家老爷自然也是喜在心头的。
在外人看来风头无两的江晚樵,实则有自己的一方小算盘,眼下自己虽能坚持着不成亲,却也不敢当真逼着父亲承认什么,这边说不了重话,只有在另一处加大筹码。
知子莫若父,江晚樵心里的那点小九九,江剑川又怎会无从得知,他也明白,江晚樵生意越是壮大,自己便越是被架空,在他面前,自然也是越发地说不上话。只是,岁月催人老,自家儿子已愈加显现出精明的头脑与凌厉的手段,自己即便再明白眼下的形势,也不过是徒增一声感慨罢了。
上门
清冷的街道,刺骨的空气,偶尔一两片雪花飘下来,恰好落在面颊上,冰凉的触感刺得人一个激灵。江晚樵竖起斗篷宽大的兜帽将自己罩个严严实实,独自沿着寂寥的青石板街慢慢地走着。
不知从何时起,他便养成了这么个习惯,每晚从织锦堂出来,便一人步行回家,顺便享受一天里难得的独处时光。
几年前,母亲还在的时候,妹妹也尚未出嫁,每每回到家,府里总是派热热闹闹的样子,特别是妹妹晚瑢,平日里叫爹娘宠得狠了,越长大越没个正形儿,整日里满院子上窜下跳,丝毫没有大家闺秀的模样,白白叫了那么个文雅贤淑的名字,只要一见着江晚樵,更是要被她缠得脑袋发昏。江晚樵私下里没少为自己这个妹妹的婚姻大事操心。还好,后来那丫头片子不知什么时候和侯府家的二公子看对了眼,风风光光地嫁过去,做了二少奶奶。泼辣蛮横的小姐嫁了个温吞和善的书生,江家人打心底里放心。
后来,母亲病故了,府里便只剩下自己与父亲相依为命,人虽少,倒也算是父慈子孝,二人过得其乐融融。
再后来,遇见了陆其双……
江晚樵笑了笑,似又想起那人绯红的耳尖,惹得人心里一阵□。
宽大的帽檐遮住了江晚樵大半边视线,就这么盯着眼前的路边想边走,一抬头,赫然已是陆府门前。
雪停了,江晚樵放下兜帽,颇有些踌躇。
这么晚了,不知他睡没睡。
天寒地冻的,江晚樵就这么站在雪地里想了一会儿,终是十几日来的思念占了上风,也罢,来都来了,不看一眼不亏了?
叩动门上的铜府首,没一会儿便有值夜的小厮过来开门。
“咦,江公子?这么晚了,可有事?”陆府上下基本都认得江晚樵。
江晚樵为自己的深夜造访有些羞愧,却也淡定道:“来看看你家少爷,他可睡了?”
小厮更奇了,“江公子还不知?我家少爷出远门了,不在府里。”
“出远门?”江晚樵惊得眼睛都睁大了,“我怎的没听说?去了哪?”
“北疆,”小厮答道,“说是要赶在年前去北疆结一笔帐,出发都十好几天了。”
“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