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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闲情总是君-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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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江公子!久闻大名!早听家父数次提起,只遗憾一直尚未谋面,没承想今日竟在此处相识,这可真是……真是……”
  江晚樵笑吟吟地站着,一张俊脸如沐春风。
  “可不是有缘怎的。”
  似是想起之前的狼狈模样,陆其双脸色微赧,目光闪烁,只低头不语。
  “方才见陆兄可是发了旧疾?像是哮喘的症状。”
  “正是,我家少爷从小便有这恶疾,见不得风沙柳絮,方才事出突然,不及做防护,定是在坑底吸入沙尘才发了病。”陆其双身旁一个模样精干的中年人答道。
  陆少爷微微颔首,面色已恢复如常。
  江晚樵沉吟片刻,亲切地拍拍身前男子的肩膀。
  “无妨,无妨,你我此去一路同行,人多也有个照应,陆兄看可好?”
  “极好,”陆其双微笑地拱手,“劳烦江兄。”
  茫茫大漠上,江晚樵陆其双各骑着骏马走在商队的最前头,二人一身白袍一袭紫衣均是风流倜傥的翩翩佳公子模样,在这荒芜的沙漠上行走倒另有一番韵味。
  落日的余辉映红了半边天,原本金黄的沙子也折射出微微的橘色,陆其双用条纱巾掩住了半边脸,只留下一双漆黑的眼眸在外。洁白的丝绸和披散在肩旁的黑发迎着风高高扬起,倒添了几分不羁和洒脱。
  “陆兄身体不好,怎会来这大漠冒险?陆老爷可真放得下心。”江晚樵扭头询问。
  “不瞒江兄,此事说来惭愧,其实此事……家父并不知情。”
  “这么说你是偷跑出来的?”江晚樵面露诧异。
  “正是。家父前几日南下视察庄园,我得知家里商队要来西域做买卖,便央了齐叔捎上我。”说罢指指跟在身后不远处的男子,正是方才答话的中年人,“他才是负责这条商队的人,我求了他几日,他拗不过我,便把我带上了。”说罢似是有些羞愧般的低了低头。
  江晚樵笑着打趣:“不知大漠有何种风光能如此吸引陆公子?莫非是西域妖娆风情的胡娘?”
  陆其双横了他一眼,自顾自道:“也没什么,只是从小习书,被书里的塞外风光吸引,总想来亲自看看是个什么模样。”又转头看了看江晚樵,正对上他的目光,“人么,总有那么一两件可望而不可即的事物。”
  “哈哈哈,”江晚樵被这书生的“塞外情怀”给逗乐了,“那不知江兄对大漠策马可有兴趣?不如让我们来赛一赛?”
  陆其双眼角含笑,扬声道,“有何不敢?”
  话音未落,便已率先扯了缰绳,策马飞驰,转眼就到了数米开外。
  江晚樵大笑着在后面喊道:“我还没说开始呢,你倒耍赖!”
  “我管你这道理!”前方带着笑意的声音。
  江晚樵扬起缰绳,策马直追,只见沙漠上两道身影快如闪电,时而你追我赶,时而并驾齐驱,身后两家的商队倒不慌不忙,悠悠地跟着。
  江晚樵率先一拉缰绳,马嘶声起,终于停下脚步。
  “好久没这么尽兴地骑过马了,当真爽快!”
  停在一旁的陆其双微有些喘,眼神却是极亮,神色豪放。
  “陆兄可还好?”江晚樵忌讳他的病,问道。
  陆其双瞥了他一眼,嗔道:“不过是哮喘,倒真把我当作女子了。”
  “哈哈,不敢不敢。不是江某自吹,京城能与江某赛马的公子可是屈指可数,哪位女子能有陆兄这般好的骑术,江某可当真要会会。”
  陆其双不理会他,只望着天边火红的落日渐渐沉入地平线,映得天地一片燎原。
  江晚樵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也不再言语,同他并肩欣赏这壮阔的落日奇景。
  陆其双喃喃道:“古人说‘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当真不假,能看到此景也算是此生无憾了。”
  江晚樵在旁笑道:“陆兄可真容易满足,世间奇景千千万,这实在算不得什么。得空我带你四处转转,江南秋雨,塞上冰川,都是京城看不着的好景色。”
  陆其双转头愣愣地瞧着江晚樵,江晚樵也扭头看他,一双星子似的眼眸里满是和煦的笑意,被风高高扬起的面纱下脸色绯红,不知是不是落日的余辉染上了脸。
  “多谢江兄。”

  答谢

  从西域回来,江大公子又一头扎进自家生意里,前几日的西域之行收获颇丰,随之而来如山高的账务也让人焦头烂额。父亲年纪大了,越来越多的生意开始压在江晚樵身上,有时望着府里进进出出的下人和拖家带口投奔而来的亲戚,他愈发感到身上的担子之沉重,压力之巨大,也渐渐体会到父亲创业之初的艰辛与不易。从何时起,江晚樵已不是那个打马游街,恣意放纵的富家少爷了,从前常去的春风得意楼也是许久不曾踏入,一方面是没时间,另一方面,以往的狐朋狗友们,成家的成家,立业的立业,宁怀瑾徐客秋等人也都远离京城,几个月里才通得一封书信。从前的日子啊……当真像上辈子的事了。
  入秋以后,晌午的日头也总是幌幌的,不刺眼,不闷热,暖和的恰到好处。省去了诱人的午睡,江晚樵用过饭后便独自一人在书房里核对账目,翻着几寸厚的账本,英挺的眉头不时蹙起,手中的狼毫小楷支在颐边,心里默默算着什么,不时又极快地落笔书写,纸面上满是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
  “少爷,有您的信物。”不知何时,六子进屋低声道。
  “拿来吧。”
  入手的是个质地上乘的丝绸袋子,清浅的荷色上绣了淡雅的图案,很是入眼。倒入手心,竟是块碧绿通透的玉,依着纹理巧妙地雕成双鱼环绕的样子,做工精湛,触手温润,只一眼,便知不是凡品。
  “这是谁拿来的?”天降这么一宝物,江晚樵颇有些吃惊。
  “回少爷,是陆府。”
  “陆府?”江晚樵略一沉吟,“玉茶居的陆府?”
  “正是。”
  江晚樵瞧着玉,心里透亮。
  “还说什么了?”
  “来人说了,明日午时陆老爷携陆公子登门拜谢少爷的救命之恩,已递了名帖,交给老爷了,只是这物什,是特地吩咐交给少爷的,所以门房转交我给您拿来。”
  “嗯,知道了,下去吧。”
  静寂的屋内,江晚樵轻轻摩挲手里的玉佩,屋外的阳光透过窗棂静静地落在上面,衬得玉愈发晶莹剔透,碧波莹莹,绿得让人心神荡漾。江晚樵打小奇珍异宝就见得不少,长大后跟着小侯爷宁怀瑾厮混,开的眼界就更是不必说,且自家织锦堂的珍宝阁里不说珍奇万千,也算是规模可观,寻常物什基本已难入眼,不知为何,这双鱼玉佩偏偏就如此可他的心,衬他的意。
  第二日用过午饭,玉茶居大当家陆晋则与陆家公子陆其双依言登门拜访,一同来的,还有几大箱沉甸甸的谢礼。
  “多亏江公子仗义相助,犬子幸免于难,大恩大德,陆某难以为报啊!”
  一进门,陆晋则便向江家父子拱手谢道。陆其双在后面安安静静地垂手立着,只抿着嘴笑着望向江晚樵。
  “陆伯父实在太过客气,其双与我本就该是兄弟般的人物,大漠之事纯属凑巧,何来什么恩德之说,伯父莫再说这等见外的话了。”
  该行的礼,该说的话,他江晚樵向来是滴水不漏,行事周到。江老爷在身后自然是笑得如沐春风。
  “知道江公子府上必不缺什么,只是这礼数万不能少,挑了些小玩意儿带来,也不知江公子看不看得上。”几大箱的“小玩意儿”也当真数目可观。
  “哈哈哈!陆大人当真太客气了,晚樵向来行事鲁莽,做不成什么大事,没成想这次大漠之行倒积了个善德,也是和令公子有缘才有机会相见,陆兄就莫再折煞他了!”
  江老爷忙不迭地自谦,却难掩面上为儿子骄傲的神色。
  “江兄可不是自谦怎的,早听说江公子年纪轻轻就独揽家中大半事务,且管理得井井有条,此等年轻有为的人物,倒被你说成这等模样了!我倒要替令公子不平!”
  江晚樵忙垂首道:“家父所言甚是,是伯父抬爱了。”
  “呵呵呵,看这在院子里说了半天,真是怠慢,陆兄快请入大堂坐着。”江父捋着胡须,笑得合不拢嘴,忙不迭地将人请进屋内。
  江府大堂内自然又是一番热闹喧哗,两个京城里首屈一指的大商贾在主座上相谈甚欢,称兄道弟,而本该是此事主角的两个人却隔了老远地对坐着无奈苦笑。
  好容易到了酉时,敌不过江老爷的盛情挽留,陆晋则父子又留在江府用饭,席间几人推杯换盏,觥筹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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