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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你是想自己喝呢,还是我喂你喝?”
“我喂的话也有两种,一种呢是用手喂,一种呢是用嘴喂,看你这样子……是想选……?”
陆其双一把夺过碗,仰头灌下去。
江晚樵一副不甚赞同的表情看着他,摇头道:“啧啧,这么美味的汤,你怎么跟灌药似的。”
一碗喝毕,陆其双“啪”的一声将碗搁在桌上,冷声道:“可以走了吧?”
江晚樵愣了一下,好整以暇地将碗收好,柔声道:“我在这陪你不行么?”
“我有账目要忙,你在这只会打扰我。”
“我对你的影响很大么?”江晚樵意味深长。
“谁在这对我的影响都很大。”陆其双坦然地看向他。
“咳,好吧,那那,那我走了,你早些休息。”说完径自开了门,迎着下人们惊恐的眼神堂而皇之地走出去。
追逐
第二日酉时,江晚樵提着食盒又摸到陆府,不过这次他没再选择翻墙,而是光明正大地从正门进入。
一路畅通无阻到别院门口,江晚樵一只脚刚要踏进去,一小丫头“噌”地从旁边冒出来。
“江公子好。”丫头深深一福,嬉皮笑脸道。
江晚樵定睛一看,咦,这不是上次在这拦他那丫鬟么,怎么又是她,保准没好事儿。
江晚樵朝她点点头,继续往里进。
“哎,公子!”丫鬟又拦在他面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又不让我进?你是门神吧你?”江晚樵有些不悦,又不好对个女孩子发作。
丫鬟脸红了红,梗着脖子道:“这是少爷吩咐的,奴婢也没有办法,江公子莫难为奴家了。”
又是这句话,江晚樵忿忿地想,“是你家公子不让我进的?”
“是啊,奴婢怎有这个胆量拦着公子,只是这恶人总得有个人做不是。”丫鬟笑眯眯道。
伸手不打笑脸人,看着面前小女孩这副样子,江晚樵也不好说什么,无奈道:“那,那这个食盒,你放他书房里去。”
“是,公子放心,”丫鬟接过食盒,恭敬道,“公子请回吧。”
江晚樵转过身,无奈地摸摸鼻子,心道,看来还是翻墙适合我。
入了秋,天渐渐地有些凉了,还是晌午的日头,太阳却总是幌幌的,江晚樵从书房出来,不由得紧了紧袖子,朝花厅走去。
花厅里,下人们已布好了饭菜,父亲坐在桌边捧着卷书等他。
“爹,怎么又等我,我来晚了您就先吃。”江晚樵挨着父亲坐下,故意露出不悦的表情。
江父笑笑,很慈蔼的样子,“我一人吃有什么意思,等你一会儿一无妨。”
说着又皱眉道:“这天气了你怎的还穿这么薄,小心风吹了头起了热症。”
江晚樵给父亲夹了筷菜,笑道:“春捂秋冻嘛,再说你儿子又不是林妹妹,哪那么娇弱。倒是爹,看这两天天气不太好,您可千万把腿护好了。”
江父不甚在意道:“老毛病罢了,没甚么严重的。”
这边父子正说说笑笑地吃着饭,屋外却有一人影总在门口地晃来晃去。
江晚樵以为是做活的下人路过,便也没怎么留意,过了一会儿,却发现那人依旧在门口徘徊,不曾离去。江晚樵便留神看了一眼,竟是随从范三。
和京城里所有的大户一样,江府的下人也是有着严格的分工,商铺里的掌柜活计,家里做活儿的仆人,跟着走商路的随从,贴身服侍的小厮,大家各司其职,互不牵涉。
像六子便是一直侍奉在旁的贴身小厮,而范三则是跟着商队的随从,随从鬼鬼祟祟地出现在饭厅外,在主子看来是比较奇怪的事。
不过范三在江府的日子有不少的年头了,自不会不懂规矩,前些日子又在江晚樵的允许下和府里的家生奴婢小娥成了亲,整日里很是意气风发,见了江晚樵也格外尊敬。
江晚樵留了份心,往他看去,与范三的视线碰了个正着,范三朝他做了个手势,便匆匆退下去。
江晚樵扭头看看父亲,见父亲正低头喝汤,不曾注意,也不再言语。
用毕饭,又陪着父亲在院子里聊会儿天消消食,江晚樵朝自己的别院走去。
拐过一条游廊,范三果然在拐角处等着。
“什么事偷偷摸摸的?”
范三鬼头鬼脑地瞧了瞧四周,从袖子里掏出封信来。
江晚樵拿过一看,信竟被烧焦了一半,尾端黑糊糊的。
“这是……?”
“爷,这是小的前几日在老爷房里发现的。”范三压着声音说。
见江晚樵依然皱着眉,范三解释道:“爷,您忘了?这是那日陆公子来找您时给您的,就是……我们去宁州的前几天。”
江晚樵心里一惊,猛地想起来,可是……那封信不是让他醉酒后给弄丢了么?
“那天铺子里的王二不舒服,小的便帮他当了天值,所以在府门口的时候小的也在场。”
“你怎么找到这东西的?”江晚樵隐隐地有些不舒服,好像有什么东西正从脑子慢慢浮现出来,却让人捉摸不住。
“那天我去给老爷送账目,老爷让我顺带着把火盆倒了,这就是我在火盆里发现的。本来我怕是老爷丢错了的信,就拿起来看了两眼,看这信封上竟写着少爷的名字,落款正是陆公子,小的这才想起那天的事儿。”
江晚樵低头一看,信封上果然写着“晚樵亲启。其双”几个蝇头小楷,只是被黑灰染的有些辨不清。
信封自是已经被拆过了的,江晚樵抽出信,幸好字迹尚未被烧到。
“望勿负尾生之约。”
江晚樵脑子嗡的一声,脚下竟有些不稳。
“少爷?”范三忙扶住他,焦急地唤了一声。
江晚樵只觉脑中混沌一片,眼神都失了焦距,范三看自家少爷脸上又是震惊,又是喜悦,又是茫然,又是愤怒,不由得有些心惊。
“少爷?少爷!”
江晚樵失神良久,眼神终于渐渐清明过来,又紧盯着手里的信,仿佛能给那七个字看出个花样,半饷,才小心翼翼地将信折起收进怀里。嘴角露出了丝冷笑。
“范三,此事你功不可没,但记着,万不能与别人说起。”
“爷你放心。”范三坚定地点点头。
正在前院练太极的江老爷突然听见门外一阵马蹄声,抬头便见自家儿子驾着马一阵风驰电掣而去,好笑地摇了摇头,“去个铺子着什么急,真是。”
“来人!开门啊!快开门!”江晚樵在陆府前翻身下马,拼命地拍门。
没一会儿,一个老奴便过来开了门。
江晚樵不及老奴开口,便一把推开朝里面大步走去。
“哎,江公子,江公子!”老奴忙在后面跟着,“你可是来找我家少爷的?我家少爷不在!”
“不在?”江晚樵忙停下脚步,“那是去哪了?”
“这……”老奴露出犹豫的模样,陆府的人都知道,这些日子自家少爷很不待见这位江公子,几次上门都是闭不见客的。
“你不说,我便在府里等他!”江晚樵不耐道。
老奴忙赔着笑,低头道:“奴才哪敢,只是,公子来的不巧,我家少爷南下去了。”
“什么?!”江晚樵知道这南下必是十天半个月回不来,一把揪住他衣领,急道:“什么时候走的?”
“怕是有一个多时辰了罢。”
江晚樵问清了方向,二话不说,上马便追。
忘言
秋日的寒风夹杂着泥土扑在面上,江晚樵独自一人在驿道上策马狂奔。
他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按了按胸前,摸到怀里的信,心里隐隐有些抽痛。
误会,偏见,天意,人为,他一次一次错过他,糟蹋他的心意。
他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偷吻他。
又是抱着怎样的心情一次次来江府跟随他左右。
听见自己对晚樵的心意,他又是怎样不管不顾地替他解蛇毒。
他听见他说:“我亲你,是因为我……喜欢你啊。”
后来自己说了什么?
“你这种行为,真让我,真让我觉得恶心!”
让他觉得恶心……呵,自己怎么就那么蠢!
江晚樵按紧了怀里的信,将它紧紧地捂在胸口。
他说“勿负尾生之约”。
“勿负尾生之约。”
然而自己不仅负了约,还让他在城外淋了一夜的雨,生了大病。
江晚樵……你这个蠢材!!!
他用力抵住胸口,让信封硌进皮肤里,以缓解心里的痛。
一路南下,江晚樵不敢做丝毫停留,遇到驿站,也只是进去搜寻一圈,没见到人,便换匹马,继续往下一站奔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