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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葬黄花-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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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饴轩酒馆里年迈的老账台扒拉着手中描金的算盘,捏着山羊胡熟稔地念诵:
  “京城石家,世代皇商,富甲天下,富可敌…”
  这话再说下去就该大逆不道了,老账台摇摇头,继续算他的账。
  
  京城石家,世代皇商,富甲天下,富可敌国。
  石家,从太祖皇帝开始便世代为朝廷帮办粮草。太祖皇帝草莽起家,在马背上开国,戎马半生,深刻明白“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要求子孙善农,重粮;石家,便是从那时开始发迹。
  到了石若通一代,盛极一时;京城里大户小门,吃的粮食,莫不是出自石家之仓。这位石若通老爷早年丧妻,妻子陈氏留下一子,名唤沉良。若通后来续弦王氏,生子石沉宝。王氏忌惮沉良,散谣言与若通,说沉良命理克父。若通无奈,将沉良送至乡野抚养。沉良长于乡间,娶养父之女赵氏为妻,无子。
  后沉良离家,科举中仕。当时,京官李言赏其才华,然念其祖上行商,乃九流之业,遂将庶出女李香许之。李言官运亨通,官阶升至一品大员,顾念李香夫家甚有前途,故于沉良多有提携。然沉良久厌官场,适逢其父石若通召之回本家,遂辞官从商。岳丈李言虽怒亦无他法。年余,石沉宝贩卖私盐,被逐家门,沉良遂袭皇商一号。李言念及沉良甚孝,视之如半子,故李言为官,石家亦得其庇佑。正所谓官商勾结,今乃京城一豪。
  那沉良娶妻李香七年无所出。李香卒后,沉良先后续弦两房,皆无所出而亡故,空房至不惑之年。此间,其原配赵氏听闻夫婿于京城发迹已久,遂于人市购得一子,冒认于京。沉良感伤,自觉愧于赵氏,将母子接入石家,名子为“渊”,多加疼爱,至今已有十载。
  
  “‘心如止水,行若沉渊’,这便是我家的字辈。”石渊轻轻地叙述着,伸手自然地顺着琅嬛的头发。
  不耐烦地将头偏向一边,琅嬛道:“哪有单叫一个‘渊’字的道理?”
  石渊笑了,讪讪地收回手:“‘渊’字是母亲按石家字辈给的,说是进了府,就让父亲起名。可是老爷子于心有愧,估计…估计也是想永远铭记将我母子二人抛下的罪孽,便就着‘石渊’二字叫开了。”
  琅嬛不屑:“说了半天都没说到重点。你是不是你老子亲生的于我何干?”
  “哎…”石渊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因为故事,须得从那时候开始讲起…”
  
  “哈…哈…哈…”边跑边大口的喘着粗气,六七岁的小娃娃拐过一个街角。汗水顺着他的额头往下滑,湿了额前的刘海,一路沿着雪白的锁骨滑进灰尘扑扑的衣襟。
  “人呢?”东街头包子铺的汉子追出老远,还是把人给跟丢了,恨恨地一跺脚,“小王八蛋!下次别叫我逮着你!”男人啐了一口唾沫,转身走了。
  一会儿工夫,一双怯生生的大眼睛自矮墙后面缓缓探出,然后是一边露出一个脚趾的破布鞋——踩在大到几乎曳地的旧衣服上,袖口高高卷起。脸上脏兮兮的娃娃伸长了脖子往四处探了探,发现没人注意他,撒开腿就跑。
  “娘——娘——”奶声奶气的唤着,他一把推开自家破草屋的门,“娘,我给您带了包子,一起吃吧!”
  屋里没有动静。娘亲许是睡着了。
  小娃娃轻手轻脚的一一迈过屋子里唯有的三件物什——一个尚且还飘着药香的罐子、一把一碰就会吱吱呀呀响的竹椅、一张总是蒙着灰尘的木桌,缓缓来到床前。
  床上的女人安静地躺着,周身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药草香。常年的病痛与贫穷,使得女人消瘦得几乎不成人形。其实,女人有一张美丽的面孔,若是再胖些,上了妆,便不知该是怎样惊艳的容颜。
  孩子转过头,看看架在炉子上的药罐——里面空空的。其实,罐子里先前装的草药已不知被熬煮过多少次,每一次,娘亲都是等到草药完全熬不出药味才依依不舍的扔掉。
  眼眶不觉一湿,很快地,小娃娃又举起袖子胡乱抹掉了,只留下斑斑的黑色痕迹在脸颊边招摇。
  “娘…”他轻唤她,“娘,起来吃东西吧…您看,是肉包子。您昨儿不是说,很久没吃肉包子了吗?”
  女人没有动弹,仍旧安静的睡着。
  “娘…”孩子伸手去推他,“娘…”
  仍旧没有反应。
  “娘…”孩子不依不饶地推搡着她,女人消瘦的肩膀被推得左摇右晃,“娘…娘…娘——娘啊——”
  一声长过一声的呼唤,却再也唤不起床上的女人。
  不知过了多久,孩子推累了,也喊累了,趴在床边——睡着了。怀里的包子落了地,滚到了药罐旁。
  
  “去去去!小叫花子别在这里碍眼!”酒肆的小二嫌他身上有味儿,出得门来赶他。
  “大爷,赏两个铜板吧——我三天都——”嘴巴一瘪,就要下跪。
  “滚开!你个小兔崽子昨天来的时候也这么说!快滚!小心我大嘴巴子扇你!”小二端着刚温热的酒,手里的抹布抖落一层厚厚的灰。
  孩子忙直起了身子:“呸!下作东西!”
  店小二登时立起了眉毛,一脚踢过来:“反了你了还!”
  “哎哟——”孩子长呼一声痛,摸摸被踢的肚子,灰溜溜的跑了。
  天气越来越冷了。跑累了的孩子停下脚步,望着灰蒙蒙的天空这么想着。
  究竟要如何,才能活下去呢?
  伸手紧了紧身上的衣物,又搓搓单薄的双臂,低头继续前行。
  越往前行越加热闹。夜幕下的荣华街灯火辉煌,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脂粉香和酒香。五彩斑斓的花灯垂在房檐四角,随风款摆、搔首弄姿,一如阁楼上一众巧笑嫣然的女子们。
  他站在楼下看呆了,怔怔的愣在原地,忘了挪动步伐。
  冷不防的——
  “小叫花子滚!”
  “哎哟!”劈头盖脸一盆冷水浇下。孩子捂着脑袋跑远了。
  “哈哈哈哈——”身后传来莺莺燕燕们尖利的笑声。
  
  冬日终究还是来了。纷纷扬扬的大雪一连下了三四天,冻住了京城四处的热闹,却唯独没有冻住两处地方。一个是温香软玉、四季如春的荣华街,一个就是这城南的人市。
  来到人市已经三天了,小娃娃饿得眼睛直发晕。冻得青紫的双手双脚不断地相互揉搓,无奈天地一片冰雪,容不得一丝温暖。
  他脖子后面插了一束枯草,趴在地上,仰着小小的脑袋,满含希冀的看着来来往往的大人们。在他的身边,聚集了许多和他一样卖身的人,奈何谁都不理睬谁。常年贫病交加的人们一心只想着如何能逃出升天。人啊,若非窘迫到了极致,谁又会甘愿自己卖自己?
  这时,前面的人群里一阵骚动。
  “大爷,你买了我吧——”
  “大爷,买了我吧,我啥都会干——”
  “大爷——”
  小娃娃知道又来人了,赶紧爬起来,顺着人群向前挤。
  “大爷!买我吧!我人小,吃得少,干得多!”脆嫩的童声压在一群暗哑的低嚎之上,显得格外突出。
  “去你的!”前面的人回身推了他一把。弱不禁风的孩子仰面倒在地上,两旁涌上来的人们随之踏着他往前挤。
  “咳!咳!”小娃娃捂着生疼的胸口,好容易从人堆里爬了出来。
  一旁抱着女儿坐在地上的大婶好心,拉了他一把,叹道:
  “孩子,别争了,你争不过他们的…”
  小娃娃不服,抹了一把鼻涕,仰头又准备冲进人群。
  “你这小子好不知趣,活该饿死!”这时,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冲着他晃了晃刚刚按了红指印的拇指。
  孩子一咬下唇,偏过头去不理他。
  “哟!还神气上了!”男人一个箭步窜过来,捏住他的下巴:“嘿嘿,看你这模样不错…赶明儿爷爷我在钱府发达了,收你做相公如何?”
  孩子一愣:“相…公?”
  一旁的大婶看不过,拍开男人的手:“你少祸害人家!”
  “哎哟喂!都流落到这地儿了,您还装什么清高呐!”男人转身向着大婶,“我看你这女儿单卖出去得了,人家大户人家才不想买一个小的还搭上一个老的呢!喏,你看,这里转个弯就是荣华街,听说沁香院的陈妈妈正愁买不到小女孩呢!”
  “你——”大婶被气绿了脸,抱着怀里的小姑娘直发抖。
  这时,前面又闹出了一阵动静,竟比刚才的还要大。
  “哎,来人了来人了…”有人又想往跟前凑。
  旁边一人拉住他,严肃地摇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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