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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流淌在这个空畅的屋子里。
彖显然忘了自己手里还端着这灾区难见的燕窝粥,心中虽觉得重生说的话有些不对头,可是一时半会儿,竟无法找出适当的话语反驳。
「如果陛下暂时不准备要在下之命,那么请给在下一个报效自己生命的机会。在下不想白来这世间一遭,也不想死时只有……陛下,请让路。」
一揖到地,重生脸上露出坚决的神色。
彖怔怔的,看着眼前的重生像是不认识他了。那张完美的面孔渐渐的出现了裂痕,虽淡却足够震人心魂的伤痛一点一点被挤压了出来。
唐池的目光落在了那碗已经失去温度的燕窝粥上,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说道:「陛下,您与其花费时间在在下这样一个无价值的人身上,不如好好考虑一下天下百姓,他们可都是您的子民哪!像这样的东西,在这个时候让役人快马乘夜送来,劳民伤财,您想效仿古时的昏庸之帝吗?」
昏庸?我只是想你可能会高兴……
小小的瓷碗突然变得千斤重,挪动脚步走到桌前,小心翼翼的放下那碗没人要的燕窝粥,心神连转三遍,等回过头来,彖已变成了盛凛帝。
「你要去东大街?可要我派人送你?」
根据自己的病发始末,重生大胆的猜测了其原因,并经过种种推测和尝试,想出了一个可能预防瘟疫的方法。
临走时,重生向彖借了一千士兵。在派遣他们前往东大街时,唐池把他们分别聚在各个屋内,把刚刚染上瘟疫之人的贴身衣物放在蒸笼上蒸,一个时辰后,方才让他们出屋整队前往东大街瘟疫病人集中区。
回到东大街,众病人、难民等见他无恙,不由高兴异常,大人小孩围着他问这问那。
与众人闲话家常后,重生咳嗽两声,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乡亲们,在下有事拜托诸位,自愿者等下请到在下原住的草庐来,拜托的事情是这样的……」
Chapter 11
离开彖回到东大街,转瞬间已经过去三日。
此日深夜,重生正在病人房里转悠,拿着小竹筒收集什么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笑声。
「重生,好久不见。」
这声音?
「漠然!」重生当场大叫起来,连忙转身向发声之处看去,「是你!真的是你!你怎么来了?小木呢?快,到这边坐下。不好意思,地方简陋,也没有茶水招待。」看见久违的友人,重生有着说不出的高兴。
「北方发生如此大事,你认为古小木那傻子能坐得住?事情一忙完,他就死拖活拖硬把我给拖来了!」
随着略显冰冷的声音,一条人影出现在门内。当屋内的灯光一照到对方脸上,喝!好个美人!虽说左边眼角下一道淡淡疤痕破了一点和谐感,可是这不但没有损减对方的美丽,反而去掉了本身的一些阴柔之气,更添一份邪邪的美。
百里漠然,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邪道高手──血魂。也是唐池曾经为其充当过车夫,后因怕泄漏身分不得不离开的少数挚友之一。
「你刚才在做什么?」漠然一进来就皱起眉头。不解重生为什么要特意弄破病人的痘症疱。
「啊,你说那个。呵呵,我在收集病人痘症疱里的痘浆。」
漠然露出不解的神情。
「这个嘛,日后自知。没想到你们会在此大疫横行中特意跑来,请容在下代替北方百姓谢过!」重生放下小竹筒,正经颜色,重新施礼道。
「你这是做什么!要谢你去谢古小木那死穷酸去!我血魔什么时候有这闲工夫跑来救人!如果不是他说有什么热闹可看,我才不会来!」冷哼一声,漠然避开对方的施礼。
知道面前的友人嘴巴说得凶,却是实实在在面冷心热之人,重生当下也不点破,只是笑着请他坐下,开玩笑道:「小木呢?他怎么舍得离开你?」
一撇嘴,漠然十分不爽地说道:「那个死人!说什么去踩盘子,好给老百姓一些见面礼,丢下一句话就溜地不见人影,等到现在也不见他过来。哼!等他回来,看我不一脚踹死他!」
「哈哈!这么个穷地方,他要跑哪里去踩盘子?洛阳府尹衙门么?」
本来是玩笑之语,突然想到现在那里住的是什么人后,重生愣住了。如果小木真的跑去踩当今皇上的盘子,这可如何是好?
不出重生的担心之外,天不怕地不怕只唯恐天下太安生的古小木,趁着夜色,借着一身绝世武艺,悄悄溜进了当今天子在驻的洛阳府衙。
「……以上是舒王从京中传来的急件,请陛下过目。」孙沙海递上奏折。
点点头,彖示意随行太监把奏折接过,「朕等下就批阅,明日快马传回京中。沙海,这几日你辛苦了,早点下去歇息吧。」
「多谢陛下关怀,微臣汗颜。陛下……」孙沙海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
「这个……东胜国上次要求联姻的事,该国的公主已经到达京都。」
「让舒王暂时把她留在贵宾馆款待,联姻一事待朕回京后再行商谈。若没他事就下去吧。」挥挥手,彖的面色难得的带着一丝疲累。
想要转身告退,但孙沙海顿了一顿,再度拱手启奏道:「陛下,臣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说。朕恕尔无罪。」翻起一本奏折,彖抬头看向自己的臣子。
「谢陛下,请恕臣大胆直言。陛下登基以来已近五年,如今已是盛凛五年过半,可是陛下至今未立皇后,后宫也不见龙延子嗣。包括臣在内的文武百官及天下百姓,无不担忧。」
孙沙海偷观盛凛帝面色,见他无不豫之处,更加大胆的说道:「微臣虽然不明白陛下为何单对唐大人念念不忘,可如今唐大人不但更名换姓,在陛下的屡屡召唤下也不愿回京。事已至此,陛下何不趁此机会快刀斩乱麻,重整后宫,新选嫔妃,与唐大人断个干净呢?」
孙沙海是真的不明白,堂堂天子为何要如此在意一个那么貌不惊人,与宠爱玩物完全无法联系到一起的男子,而且这份在意早在四年前,他命自己暗中调查唐池就开始了。难道陛下他真的……
「沙海,你知道朕为什么把你封作左宫军首领,这次出来也只单带你庆?」
知道臣子的他回答不出,彖打开奏折边批阅边说道:「因为你不乡话,也不同于那班迂腐老臣。
孙沙海心中─惊,汗毛倒竖,猛然反省自己的立场为何,急忙拱手道:「微臣惶恐,微臣失言,请陛下恕罪。」惨了!这段时日见惯皇帝的笑颜,不小心就忘了他的本性!
挥挥手,示意他可以退下。在孙沙海倒退离去时,盛凛帝头也不抬的淡淡说了一句:「唐池与朕的关系,朕想断也断不了。更何况朕也不想与他断掉,此事日后休再提起。」
连连点头,不敢再多话,甚至不敢多想皇帝那句「想断也断不了」到底包含了什么意思,退出屋内时,孙沙海发誓自己以后只做好分内工作就好。至于皇帝的感情事,还是留给他老人家自己烦吧。
批阅完京城送来的奏折,梳洗过后,命侍候的太监也一并退下,脱去龙袍和衣躺下的彖,在一盏茶后怱然从床上翻身而起,从橱柜中拿出一件全黑的夜行衣往身上套去。
换好衣服,吹灭灯火,打开后窗,轻轻纵身跃出。避开守夜的侍卫和官兵,快速的溜到府衙后院墙角,一腾身翻出了府衙。其一连串动作显得快速、熟练,明摆着他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儿。
而皇帝这一连串的动作自然也落到了前来踩盘──实际上是来看热闹的古小木眼中,暗笑一声,也不点破,偷偷尾随其身后跟去。
「漠然,虽说你武功高强,可还是小心为上才好。我看你还是离开东大街到西大街干净的官栈去……」搓搓手,洁净完身体准备睡觉的重生,正在为怎么安排漠然的住处而头疼。
「怎么,怕我把你踢下床不成?今夜我就睡在你这儿了!」漠然抱臂于胸,坐在重生的床上不肯离开。
重生抓抓头,傻笑道:「那小木找来,他睡哪儿啊?」
「让他睡大街好了!」哈,原来血魂老大在生某人的气哩。
「可是,可是……」重生心中直犯嘀咕,虽说自己堂堂正正,可是小木过来看见要是误会了怎么办?那个人的醋劲可不比眼前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