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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天权轻笑出声,不过他的笑容马上就因为一阵骤然的疼痛僵在脸上。这次的疼痛比之前更密集、更剧烈,伴随着沉重的坠涨往身下压去,让他不由得痛呼出声,“啊……”
“怎么了,痛的厉害么?”雅尔海晴紧张地看向天权起伏越来越剧烈的浑圆肚腹,用力握住他右手没有受伤的肘部,生怕他在激烈的挣扎中伤到自己。
“海晴……我痛……”疼痛愈来愈升级,天权的喘息声也愈加沉重,身下被羊水浸湿的床褥被他没有受伤的左手胡乱拧成一团。
“天权,再忍一下,很快就好了。”看着痛得全身颤抖、面色发白的天权,雅尔海晴除了尽力安慰也无能为力,因为害怕羊水流失过快,他甚至不敢为天权揉抚肚子。
“呃……啊……”一股比先前都要来得猛烈的疼痛带着难以抗拒的力量向天权虚弱至极的身体袭来,痛苦尖锐的痛叫从天权口中逸出,一阵晕眩发作,剧烈的疼痛抽去了他所有的意识,眼前被一片黑暗所笼罩,在雅尔海晴的惊呼声中天权失去了知觉。
眼睁睁地看着混着血的羊水汩汩从天权的后穴涌出,迅速染红了身下的床褥,雅尔海晴心下一阵空白。
第十章
疼痛到了极致的时候,想凭借昏迷来逃避都是不可能的,天权再次醒来仍是被那似乎永远都没有尽头的阵痛激醒。
“呃……”无法抑制的呻吟从泛青的唇角溢出,肚子持续着坠痛,腰肢仿佛要被折断般难受,“再……再给我一粒‘雪凝丸’。”四肢冰冷无力,心悸地也很厉害,天权非常清楚这是“雪凝丸”的刺激带来的副作用,不过眼下他没得选择,孩子已经不能再拖了。
“不行!”看着天权惨白如雪的脸色,雅尔海晴坚决摇头表示反对:“你的身体承受不了的。”药物的刺激虽然可以加快产道扩张,缩短分娩时间,但同时也会加重天权心脉的负担。
“海晴……帮我。”天权虚弱却坚定地道:“我不想失去我们的孩子。”
宛若夜空般深邃的漆黑眸子闪耀着不容置疑的决心,这般神情的天权是雅尔海晴无力拒绝的。最终,就像他们以往的每一次,雅尔海晴还是选择了天权的选择。
药效很快上来,天权的身体立刻有了反应,原本蠕动不休的肚腹动得更加厉害,尖锐的刺痛从腹间透过脊背窜入心脉,身体不时痉挛,披散在肩头的乌黑长发被汗水帖服在惨白虚弱的脸上。
雅尔海晴将手抵在天权的后心,专注地凝神聚气以保护他的心脉。本来就没有好全的内伤加之药物强烈刺激之下孱弱的心脉,天权现在的身子可谓是强弩之末,若是没有雅尔海晴的内力相助,他根本扛不过这般到极致的痛楚。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雅尔海晴再次检查天权的下体,发现产穴终于全开,正当他准备松下一口气的时候却讶异地发觉,胎儿仍在最开始时的位置竟似一点也没有移动。空气中的血腥味愈发浓重,床褥上触目惊心的鲜红与天权脸上毫无血色的惨白形成了鲜明对比,雅尔海晴非常清楚地明白,孩子和天权都不能再拖了。
从背后抱起天权让他半坐着靠在软枕上,同时将他未愈的右手用软布固定在胸前,想了想又将一块干净的湿巾塞入天权口中,做这一切的时候雅尔海晴湛蓝的眸中写满了不舍。
感觉到腹中胎儿的动作已没有此前那般有力,天权竭力抛却掉脑海中关于压胎的恐怖记忆,用左手抓住床头的栏杆借力,双腿努力张开到韧带的极限。
先是温柔得抚上天权高耸隆圆却不断颤抖起伏的肚子,陡然,温柔的抚摩变成了残忍的推压。雅尔海晴的双手毫不留情地在天权高挺的肚腹上压抚,往下顺着胎位。
“唔……”天权立刻睁圆了眼睛,瞳孔收紧,虽然口中塞着布巾无法呼喊出声,但支离破碎的呜咽声仍然从他嘴边不断逸出,俊美的五官也因为疼痛而扭曲在一起。
感觉到手下的皮肤突然一紧,坚硬有如磐石,雅尔海晴更是狠狠发力往下推压,手上力道不减反加了几分。虽然心疼于天权的痛苦,但他知道孩子越晚生下来就越危险。
“唔……”天权突然把头向后仰去,抬起身子用力推挤着胎儿,灼热的撕痛中,胎儿随着外部与母体的推力一点点往下挪动,柔嫩的甬道被撑到极至而裂伤开来,血水淅淅沥沥地混着羊水流了出来,不知道过了多久,胎儿终于被推进产道。
由于刚才的压胎,羊水已经流失殆尽,胎儿在失去羊水润滑的产道里不安扭动着,每一寸移动都带来几乎撕裂身体的痛楚令天权窒息,他蜷缩在雅尔海晴的怀中,一动不动,神智似乎渐渐脱离控制。
“海晴,海晴……”伸手扯掉口中的布巾,天权一遍又一遍地喃喃念着雅尔海晴的名字,仿佛要把一辈子的次数都叫完。
“天权!不要放弃,不要……”雅尔海晴紧拥着天权,明显感到他的身体在急剧地失去温度,从未有过的强烈恐惧涌上雅尔海晴心头,“晴儿和晰儿还那么小,你怎么舍得丢下他们!还有宝宝,他都还没有看到过这个世界,你就要残忍得带他离开吗?”一滴泪水落在天权的唇边,冰冷、酸涩。
“海晴……别哭……”天权微微一笑,努力抬起左手抚上雅尔海晴的脸颊。长时间的疼痛煎熬令他疲惫不堪几尽虚脱,身体不可遏止地轻颤,喘息越来越急促,心悸也越来越严重。
其实胎儿的头已经顶在了穴口,却因为天权的体力不够而出不来,只能随着产穴的收缩向外露出小半个头顶,在收缩的间隙又缩了回去。聚起最后一丝力气,天权狠命地挺起上身抬起臀部用力,拼命往外推挤着胎儿,整个身体如同绷紧的弦,仿佛随时都会断掉。
“哇……”洪亮的啼哭声宣告了孩子的出世,孩子离开身体的那一瞬间,天权紧绷到极致的身体骤然软了下来,落到雅尔海晴怀中。
恰是正午,冬日没有温度的阳光静静洒在这个泽兰沙漠中的小驿站。
“天权!……”雅尔海晴惊呼,鲜红的液体在天权身下迅速蔓延开来。
“孩……孩子……”含糊不清的声音从天权颤抖的唇中发出,呆立的雅尔海晴竟然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
“……孩子……”天权的声音更加微弱不可闻。
这次雅尔海晴终于反映过来了,他赶紧把刚刚剪断脐带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收拾干净的小家伙放入天权怀中。
“晔儿……孩子的名字叫晔儿。””天权苍弱一笑地低吟:“别哭,海晴,我喜欢你笑的样子。”
天权明明在笑,而且笑得那么美,雅尔海晴的心底却是一片冰凉。
第十一章
很多年以后,雅尔海晴再一次回到那个位于清江之畔的古老村落,却没有见到记忆中那些熟悉的三色堇。
还有些凛冽的风轻轻吹过早春的原野,空气中有甜美的植物清香,静静地看着远方嬉戏的晴儿和晰儿,雅尔海晴久久没有出声。怀中的小晔儿舒服地打了个小嗝,挪动了下小身子,找了个更为满意的姿势继续熟睡。
雅尔海晴淡淡笑着,记忆却随着时间之河回溯到多年前那个有着明媚阳光的春日午后,那个时候的日子总是简单且快乐。
小鸟儿在枝头叽叽喳喳地歌唱,小鱼儿在水中自由自在地嬉戏,风中飘荡着各种各样的花香与轻风流水交相呼应,七岁的雅尔海晴像以往的每一天那样蹦蹦跳跳来到雾山捡柴。
雾山因其终年云山雾罩而得名,传言时有野兽猛禽出入固而人烟罕至。村里的其他小孩捡柴火都只是到附近的一些小山坡捡拾,偏偏雅尔海晴人小胆大,仗着两年前那位靠半个馒头换来的师傅传授的几招功夫总往雾山跑,毕竟这边的柴更好更多。
只是这日竟与以往有所不同,早早地将捡到的柴火捆成一大捆,雅尔海晴又跑到了林中那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旁,准备再抓两条鱼回去让阿娘做成晚餐。阿娘烤的鱼好香,雅尔海晴只是想想都觉得自己的口水快要流下来了。
咦?那是什么东西?
正要准备抓鱼时,雅尔海晴突然发现一只密封的麻布口袋被溪流从上游带下来,正好卡在小溪中两块并立的大石块缝中。好奇心驱使他跑过去一探究竟,解开湿透的绳索,拉开扎紧的袋口,雅尔海晴不禁大叫起来。
口袋里居然是个人!!
那是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少年,双手被牢牢绑在背后,双脚也被紧紧捆住,而且四肢捆绑的地方有多处渗着血丝的伤口,鲜血染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