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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总算是为日后的出路留下了一个好交待。
得知杨杰脱逃,龙云在港发布时局声明,蒋介石愈加出离愤怒,他严令毛人凤在必须制
裁杨杰的同时,务必要尽速除去龙云。
于是,蒋介石的一道追杀令很快又飞传到了彩云之南。
龙云在那张暗杀名单上,本就是第一梯次的制裁对象。蒋介石欲置之死地,早就在情理之中。天下几人不知,龙云与蒋介石一直有打不开的死结。翻开一部民国史,龙云决非等闲人物。
龙云,字子舟,云南昭通人氏,彝族奴隶主家庭出身。早年与朱德、叶剑英、杨森等毕业于云南讲武堂,始而于乱世中投身军界。从排长次第而升,逐渐出任云南督军唐继尧的卫队营长。后来,他因护主有功,被唐继尧委以重任,成为滇军旅长、师长、军长。唐继尧盛年弃世后,龙云通过各种手段击败其他滇系军阀,一统云南,成了民国时期名符其实的“南越王”。
经过多年经营,龙云将云南经略成了自己的独立王国,成为割据争雄的一个地方实力派。蒋介石为了实现他的统一中国的美梦,一直借机想吃掉龙云集团,但始终无法下手。
抗战胜利后,蒋以武力接收为名,冠冕堂皇地将龙云的部队两个军交由其表弟卢汉带往越南受降。随后,他命杜聿明发动“五华山兵变”,一举解除龙云武装,完全采用绑票的手段将龙云武装劫持到重庆,出任了有名无实的军事参议院院长一职。其身后的权力真空交由卢汉继认,国民党中央军、大批官吏、特务趁机涌入云南。
龙云到了国民党中央军事参议院,名为院长,实则是被蒋介软禁起来,失去行动自由的高级囚犯兼云南人质。
1946年,蒋介石还都南京后,龙云带着家人被迫相随,被大批警察、特务严密监视。后来,他以重金相谢,求得老友、原美军援华航空志愿队、即飞虎队队长陈纳德的帮助,利用除夕年夜的机会,装扮成一个老太婆,搭乘陈纳德的包机,成功逃至香港,居于其长子龙绳武在港浅水湾一豪华宅第内。
1948年,他和李济深、陈铭枢、蔡廷楷等在香港积极联络杨杰、宋庆龄等人,发起成立了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亦称民革。蒋介石本就恼火龙云的脱身,见他公开唱起反调,早把牙巴恨得痒痒的。尤其是在1949年春夏以后,龙云更是无所顾忌,公开联络西南诸省的袍泽故旧、各地方实力派大员,劝他们立刻兴崇义之举,反蒋起义,迎接共产党的解放。
蒋介石这时已坐镇重庆,准备以大西南为最后依托的基地,同共产党抗衡。他当然害怕西南这些军阀如卢汉、刘文辉、邓锡侯、潘文华等人心生异志,与自己离心离德。又急又怕中,恼羞成怒的蒋介石对龙云下了一纸必杀令。
毛人凤接到蒋介石的命令后,立即电告已去到台湾的保密局办公室副主任兼行动处处长叶翔之,让他带着6名特务,经广州前往香港,伺机谋刺龙云。
叶翔之也是军统的老牌特务,在毛人凤手中得到重用,多次参与决策了重要的暗杀任务。将他放置在台湾,是为了经营好军统去台后的重建工作。此时,毛人凤顾不了那么多,草草布置一番,便要求叶翔之速行。
叶翔之带着那6名特务经广州到了香港,他们在浅水湾龙绳武公馆附近租了一所房屋,卜昼卜夜,监视龙云的行动,只等毛人凤一声令下,就可伺机动手刺杀龙云。
但是,叶翔之等人发现,龙云不愧为多年行伍的人,平时居于内室,根本不露面。其住宅四周更是保镖林立,对来往行人盯得特别紧,其长子龙绳武出入公然挂着枪,簇拥着剽悍的锡克兵。不要说动手,就连靠近都没有办法。
叶翔之无奈,只得据实告之毛人凤,依靠这种霸王硬上弓的办法断然不行,能否考虑用其他办法,比如通过收买龙云信得过的人接近他身边,采用下毒的办法,可望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收买谁呢?毛人凤收到叶翔之的报告,冥思苦想。沈醉一听,淡然道:“这还不好办,他从前信得过的一个秘书兼厨师就在昆明,何不从他身上着手?”
一句话点醒毛人凤,他忘乎所以地拍在沈醉肩上:“沈醉,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你为党国立了一功。”
“不过,”毛人凤话锋一转,似有不解,“这秘书还能兼厨师?”沈醉得意地一笑:“这个亲信秘书本叫蒋唯生,现化名刘蔚,是龙云的昭通小老乡。此人出身小绅粮家庭,早年留学日本,回滇后被龙云选中当了秘书。但是,这个人不是那种好看不好用的白面书生。他居然烹得一手昭通彝家菜,还能泡制药酒。这一下,更对龙云路子。因此,时常也卷起衣袖,亲下厨为龙云露两手。后来,龙云倒台了,他没有跟去重庆,在昆明开了一家米线店,经营得不大景气。”
毛人凤凝神细听,不住地思忖颌首。 随后,他采取软硬兼施的办法说服了那位名叫蒋唯生的失意之人,答应到香港协助军统特务暗杀龙云。
彩云之南的追杀令(6)
毛人凤当即派蒋唯生于谈话的第三日,便乘飞机去了广州。这时,他已化名刘蔚,自称是失业教师。国民党军统广州办事处主任郭旭接机后,蒋唯生也不多言,他将毛人凤亲笔写好的信交给了郭旭。
毛人凤在信中写道:“介绍刘蔚前来,希面洽,并妥为招待,协助赴港与叶翔之接洽。”
郭旭看过信,心中明白大半,他问蒋唯生,“刘先生,你们策划好了吗?”
“当然。毛局长派我到香港协助叶处长制裁变节分子龙云。你们这里,得协助我弄到毒药。”
郭旭遂把办事处副处长袁寄滨找来。蒋唯生提出,因龙云喜好他特别泡制的昭通药酒。为此,他与毛局长商量妥了,打算将毒药置入酒中,饭后不会马上发作,过几小时毒发后,即无法医救。可是,为了慎重,这种毒药又不能用市面上的。
袁寄滨明白后,决定先送蒋唯生去香港,先与叶翔之接上头,回头他在广州把毒药搞到手后再寄往香港。
蒋唯生走后,袁寄滨便动手搞毒药,岂料,广州各大药房均以此药是毒剂,非有医生证明,无法购上手。军统特务路子倒是多,广州站通过一名女特务,找到其任医院院长的义父,开具出了处方,一下子就买到了手。很快,消息传到香港,叶翔之派人取走了药。
再说蒋唯生到了香港,联络上叶翔之后,叶翔之当即命他住进龙云家,一则打探动静,再则温习旧情,一俟毒药到手,即可悄然下毒于龙云的饮食中。
蒋唯生藏匕图中,装出落难书生的样子,顺理成章地跨入了龙家。龙云原本就信得过人,见是故旧来投,唏嘘感怀之下,即命家人安顿好蒋唯生。
可是,卖主求荣,毕竟做贼心虚。蒋唯生在龙家,早没了往日的练达随和,他探头探脑,东打探西打探,言谈举止多有反常之处。这引起了龙云大儿媳的注意。有几次,他尝试下厨为龙云做“火爆脆羊肚”的拿手好菜,却为龙家婉拒。
叶翔之很是着急,他招来蒋唯生,“药到了,你赶快照方抓药,把药酒送给龙云,看着他喝下去。”
于是,蒋唯生捡来中药,找来一个精致的酒瓶,泡制好了这坛药酒。待出色出味后,便将毒药搅得相配。
荆轲刺秦,舞阳色变。蒋唯生捧着那坛药酒回到龙家,迎面就撞上了龙云大儿媳。“少奶奶,我给老主席泡了坛昭通老家的药酒。”蒋唯生神色极不自然地应道。
“怎么这时才拿来?你从云南带过来的?”
“那自然。那自然,刚来香港,放在一朋友处,差点忘了。”
龙家大儿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傍晚,陪侍一侧的蒋唯生见龙云心情不错,便借机道:“老主席,我差点忘了。我从昭通给你弄了坛药酒,香港这地方天气热,人的阳浊气旺,饮过这个酒后,能开香通窍,败火溢阳。”
龙云一听,大为高兴,他感慨地说:“哎,唯生啦,不瞒你说,自你走后,我就没再喝过昭通老家的药酒了,其他人做得不行。人要过得旧,衣要常穿新。好!难得你一片心意,今晚就喝两杯药酒。”
蒋唯生尴尬地陪着笑,他不经意往旁一看,龙云大儿媳那冷漠而狐疑的目光正剑一般地刺了过来。蒋唯生低下头,东扯西拉地陪着龙云聊起了天。
可是,到了晚上,龙云却并未饮蒋唯生献上的药酒。这让蒋唯生大失所望。原来,龙家为防不测,对龙云的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