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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昨天说好陪你出去玩的吗?噢!不是不是!是陪我!
抱歉!今天我有别的事。何莓快步往前走,沈卫卫忙不迭地跟住她。
什么事啊?
我要睡觉。
嘻!别骗我了!哎!你是不是跟雷米多谈上了?你是跟他约好了吧。
啊!我昨天还跟谢庭锋谈了呢。
沈卫卫酸不溜地说,喔!难怪!刚才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何莓猛地停住,气势汹汹地转向沈卫卫。雷米多站在窗户这里,听得清楚极了,只听得何莓大声叱骂:
你这个神经病!我告诉你沈卫卫你脑子有病知不知道?
何莓的嘴巴利落起来比下刀子还快,容不得沈卫卫插上半句话,再说沈卫卫已经被何莓突如其来的气势慑住了。
何莓说,我可跟你说最后一次,以后半夜三更的别再跑到我们宿舍楼乱吼乱叫丢人现眼了。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不知道情况的人还以为我这个人怎么回事呢!听见没有你?
说完撇开沈卫卫疾行而去。
雷米多看着楼角这对二十出头的小军官,奇怪地,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个被时间的脚步遗落在角落里的人。他想如果现在换了他雷米多喜欢上一个女孩,他可能不会有沈卫卫那样大的精神劲儿。
正想着,只见沈卫卫回过身,与何莓反方向跑了起来,低着头,一步紧着一步地往前闯。看得出来,这次他也火了。
第三章
1
雷米多决定去看看李午一家,顺便中午请这一家到外面小饭馆吃个饭,算是尽尽人情。再说周末对他这种光杆司令来说实在是个累赘,它还不如上班日呢,上班日还可以和大家在办公室里逗几句乐,周末就只有自己左眼瞪右眼发愣了。所以,从这一家三口那里去蹭点人气也不失为一种打发周末时光的方法。
贾科放了李午几天假,这几天李午没去上班。老婆孩子如神兵天降,他之前什么都没准备,这几天他要上街买点或者四处搜罗点家庭生活必须的东西。
十点来钟雷米多来到206。雷米多惊觉从前的双人宿舍在短短几天内就变成了一个杂货铺。
先前屋里只有两张床,一张桌子,一个不知道李午从哪里搞来的前人遗留下来的旧柜子,基本如此。
现在除此之外,屋里堆满了众多杂七杂八的东西。有硕大的行李包、纸盒子、男式女式的大大小小的鞋、布狗熊和皮卡丘之类的儿童玩具、碗和瓶瓶罐罐什么的,等等等等。头顶上还拉着一根背包带充当的晾衣绳,一头系在门框上,一头系在窗框上,绳上挂着五颜六色的衣服,衣服间醒目地挤着两只委屈的胸罩。
雷米多躲避着地上“哧啦啦”游奔追逐着的两辆小汽车向里走,闻到一股由方便面味、湿衣服味、汗味、体液味特别是童溲味混合而成的怪味。雷米多不由想,同样的一间屋子,当它从宿舍摇身变成一个家,一切随之混乱。
陆梅芊满脸歉意地叫雷米多坐到床上。雷米多坐了。陆梅芊给雷米多倒了杯水。李午不在。雷米多问李午呢?
陆梅芊说大院里一个什么人说他有个旧饭桌用不着了,李午找了个战士一块儿去搬桌子了。
做饭的地方还没落实,把饭桌先搞过来再说,这一家是真的摆好打持久战的阵势了。
雷米多望着满屋狼藉,正想对陆梅芊说一些安慰的话,陆梅芊却关切地询问雷米多给李玉打电话了没有。看来未婚者在已婚者面前永远只能充满被关心的角色。
雷米多不好意思地说,还没有。
陆梅芊说,赶紧啊!人家李玉可是有很多人追的。这么大一个男人还不好意思吗?
雷米多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打着岔说,这屋子太小了是吧?
梅芊说,你是说太乱了吧。你还说呢,昨天上午来了一大堆人检查卫生,当时李午不在,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你们部队……
雷米多明白了,陆梅芊说的是星期六上午训练部例行的内务卫生大检查。
雷米多觉察到陆梅芊欲言又止,便问她,发生什么事了么?
2
这么回事。
昨天上午李午一早就上街给笑笑买奶粉去了,我和笑笑两个人没事就在床上躺着呢。大概八点半的时候,我听到楼梯传来轰轰的脚步声。跟着一群人呼噜噜上楼来了。后来我才知道是检查卫生的。
他们走几步停几步的,闹轰轰地说着什么。一会儿就走到这屋子门口。我听到一个人说,这是谁住的屋子?不是早就规定宿舍门上的玻璃不许用纸糊起来吗?怎么又糊起来了?
后来我才听李午说,原来宿舍门上装玻璃就是为了方便检查卫生的时候看得清里面。我哪知道啊?我那天一来,就把它给糊上了,你说我们住在里面不糊上怎么好意思啊?李午当时也没叫我别糊啊。
然后他们就在外面乒乒乓乓敲了起来。我吓得要命,赶紧把衣服穿好,但是又不敢去开门。
我想如果要不是笑笑哭出声音来,他们肯定敲一会儿以为里面没人就走了。没想到笑笑给吓得大哭起来。这下他们就敲个不停了。
没办法我只好大着胆子开了门。外面站了一大群人。肩上都挂着星牌。最大的两杠两星。还好那个两杠两星挺好的,说“怎么里面还住着家属呢?这是谁的家属啊?”还对笑笑说“别哭了别哭了,我们不是大灰狼”,然后再没说什么就走了。
不过说真的,他们敲门的时候,真把我和笑笑吓得半死。真的!
李午这人也怪,他回来我把这事告诉他,他鼻子吭都没吭一下。
3
梅芊讲完,雷米多恍然大悟。但雷米多忽然觉得这事情似乎有那么点不对劲的地方。
首先,陆梅芊往玻璃上糊纸,李午怎么不阻拦她呢?想想也难怪,一个女人住到这么个光棍楼里,不把她隔离出众人的视线,那是不可能的。不过怎么讲李午都得跟陆梅芊讲一讲这玻璃的特殊功能呀。
再有一点,星期六上午卫生大检查,这是众所周知之事。不是说实施检查的是训练部门的人,你李午是政治部的就不知道这事了,不可能的。那么李午为什么事先不跟陆梅芊预告一下,并且事先向训练部的检查人员解释一下这屋子的特殊情况呢?训练部检查卫生的人他不是不认识。这一点值得探讨。
看来现在可以清楚地认定:李午是故意的。他知道每次周六卫生大检查必有一个机关常委带队,那么,他是故意要让某个常委发现他家属来队营房科没给他房子的“恶劣行径”,然后使领导们都发现营房部门的这一失职,最好也由此意识到自己的失职。
ok!李午这家伙果然不是盏省油的灯,难怪那天贾科说要帮他跟领导去说这事他却说“他有数”呢,你营房科不给他房子住,他才不会服软,他会跟你顶牛,跟你营房科干到底。说不准这屋里弄得一团糟还是他李午故意的呢。
一定是他故意的。依照雷米多对陆梅芊的观察,她也不是个不会持家的女人,肯定是李午阻止她不要收拾这屋子的,他想用这种夸张的方式告诉别人:一个家庭没有办法在这个不适合家庭居住的地方住下去,使看到的人受到最大程度的感情冲击。
雷米多和这一家三口在院外的“胖姐”小吃部吃饭,陆梅芊再讲起这事的时候,李午果然懒得说这事,他心里好像烦得很。他粗言阻止着陆梅芊说,操!你吃你的饭行了。
陆梅芊讪笑着对雷米多说,他这人和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也这么操操操的吗?
雷米多替她解围:我们都喜欢说的!当兵的嘛!说起话来小心谨慎的不习惯,我们说“操”就等于现在少男少女说“哇塞”。
陆梅芊给李午的碗里夹了一筷菜,又给雷米多夹一筷,说,那怎么没听你说过“哇塞”?
雷米多说,我也经常说啊!哇塞哇塞!这不是?
梅芊说,你们这些人!
4
跟着发生的事情多少和雷米多对李午的判断吻合。星期一上午,李午正拿块抹布在擦他那台多日未用的电脑,“老大”的公务员小尚跑进来叫李午到“老大”办公室去一下。
“老大”是机关参谋干事们对这个旅级机关一号领导私下里的叫法。所有的代称都隐含着群众们的对一个人的基本好恶,标示着一个作为领导的人在群众中的威信。“老大”这种叫法显然好于“老头”之类的代称。不可否认,在有的地方,大家会私下里叫某个领导“老头”。而在这个旅级机关,大家叫陈凯旋“老大”。
李午在陈凯旋办公室外面喊了声报告。陈凯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