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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律规则以及整个内部组织都特别关注儿童性问题;家庭在儿童性征问题上的医学和教育设想;儿童性教育的运动。
在18世纪,儿童性问题成了一个社会问题:医生们不仅为教育界提供咨询,而且还与学生家长交换意见;教育家制定规划后送交当局审阅,教师们从道德和医学的角度向学生发出警告。
说儿童性问题成了人们关注的一个重要领域,并不仅仅由于教育家、医生、牧师和父母都在谈儿童性问题,而且还在于儿童自己也在谈性,从而形成了一个性的话语网。
在贬低了通常赋予给压抑策略的重要性以后,福柯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成人与儿童被剥夺了某种谈论性问题的方法,此话也许不错,因为这种方法太粗糙了。
但这只是教育家、医生和管理者的性话语的对等物,并且可能只是为了使这些话语发生作用的必要条件;这些话语各种各样,相互交错,微妙地分成等级,并在一堆权力关系周围有力地被联结在一起RH。如此,性谈话在19世纪的沉寂不应被看成所有性话语的沉寂,而是权威和有识之士为这种话语的增殖和流通创造了一个空间,因此,这并不是一个禁令,而是性话语的生产机制。对福柯来说,重要的正是谈论性的某些方法的审查与性话语的增殖之间存在的必然联系。总之,福柯并不把审查看成压抑所有性话语的一种机制,而是认为它影响了性话语风格并规定了话语始源的一种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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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反人类学主体主义(下)
:人—知识—权力的产物 352
尽管福柯认为精神分析在某种程度上导致了“压抑假说”的流行,并敌视有关性征的精神分析,但他自己对压抑策略的分析以及性压抑的宣称与弗洛伊德的压抑观的特殊译解之间具有惊人相似之处。诚如德勒泽所说的,心理压抑并没有停止被压抑素材的重复,而是以不同方式促进了这种重复,因为性压抑这个宣称使得谈论性这个纯粹事实成了一种故意的犯禁。因此,压抑是一个能决定被压抑素材的表达形式并推进其重复的机制。经仔细联想,我们可以发现这一心理压抑观对应于《监督与惩罚》中的监狱成败观,即从监狱的草创岁月起,监狱的失败已经导致人们重温监狱的初始梦想(即监狱作为犯罪教养所)
,而不是要求取消监狱。
自18世纪以来,性一直激起人们的热烈讨论。
这些性话语从未脱离权力或者在与权力相对抗的情况下增殖,而是恰恰在权力范围内并作为权力运作的手段。性从隐秘处被赶了出来,被迫以话语的形式存在。从强迫每个人把其性征转换成永恒话语的单一强权到经济、教育、医学和法律领域中鼓励、抽取、分配并使性话语制度化的多元机制,我们的文明已经要求并形成了许多连篇累牍的冗语。也许其他社会从未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积累这么多数量的性话语。有可能,正是在我们自己的社会里,性得到了关切,这种关切喋喋不休和忍无可忍RI。但是,福柯在此并非谈论有关性的一种话语,而是谈论由运作于不同机构中的整个系列的机制造就的许多种话语。中世纪在肉体和赎罪的苦行实践等论题周围组织了一个明显是单一的话语。与此不同,近几个世纪以来,这一单一性被打破了,性话语到处散布,并在以人口学、生物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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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2主体的命运——福柯哲学思想研究
医学、精神病学、心理学、伦理学、教育学和政治批判为形式的独特散布的说明中增殖。这是性话语增殖、性征散布以及“性倒错”的多重灌输的时代。我们的时代开创了性的多相性。
然而,如果假定这仅仅是性话语在数量上的增加,那就错了。确实,数量是增加了,但许多中心向外散布了,各种话语都源于这些中心,中心的形式也多样化了。因此,在性的周围,是一整张手段多变、特定的、强制它向话语转化的网络。其中所蕴含的并不是始于由理性时代强迫人们谨言慎行的大规模审查,而是有条不紊地、多形态地对话语进行的激励。把性转变成话语并不是盲目的、随心所欲的,而是要把经不起严格的生殖经济检验的性征形式从现实中排除掉,否认非生殖的活动,排斥偶然的快感,减少或摈弃不以生殖为目的的实践。法律、精神病学、教育学、医学和伦理学都是以此为指导思想的,它们都是旨在构建一种经济上有用、政治上保守的性征。
到18世纪末,除了习惯和人们熟知的信仰外,教会法规、基督教的牧师教义和民法这三个主要的法规支配着性实践。
它们都关注合法与非法之间的区分,都以婚姻关系为中心:婚姻关系的义务及其履行的程度,合法或非法的行动和姿态,性行动不允许的时候,可忍受的暴力程度。禁止和劝告围困着婚姻性征,它远比其他性征形式谈论得多,一直处于监视之下。
鸡奸和儿童性征等其他形式当然被谴责为非法的、“反自然的”
,但人们对它们的注意不及婚姻关系。
然而,凭着18世纪末和19世纪的话语说明,形势发生了逆转。
婚姻关系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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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反人类学主体主义(下)
:人—知识—权力的产物 552
充当标准,但愈来愈少为人们谈及,调子也变得日益缓和,因而它们在私下变得更加隐蔽。曾经作为拘禁对象的淫荡者(超出婚姻关系的)现在很少受告发。人们对非婚姻关系(儿童、疯子、罪犯的性征,同性恋者的淫荡、怪诞、沉溺、躁狂或狂思)表示出空前浓厚的兴趣。有关“非自然”的新想法开始出现,并且第一次与愈来愈少受到谴责的“非法性”
(如通奸或强奸)区别开来。尽管它们同样受到谴责,但它们也受到了人们的倾听。这种“性倒错”现象属于一种边缘性征,它们依次被命名为“道德罪恶”
、“生殖神经病”
、“基因本能的偏差”
、“变性”或“肉体失衡”。
边缘性征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这一事实可能意味着道德准则的放宽。确实,随着法律愈来愈遵从医学,性冒犯在19世纪的受罚就愈来愈轻。但是,我们也可以把产生于医学的研究和监视机制的加强看成一种严密控制。也许,在过去两个世纪里,教会对婚姻状态的干预以及对抑制生殖的“欺诈行为”的抵制已不是那么坚决了,但医学及其追随者已经有效地进入婚姻关系。从“不完全的”性实践中产生了一整套新的有机的功能或精神病理学;所有相关快感都得到了分类,并被并入“发展”和“本能骚动”的观念中。医学开始担负起管理性的任务。
福柯明确指出,也许在这里需要考虑的,并不是放纵到什么程度或压抑了多少东西,而是使用了什么权力形式。事实上,此处所使用的权力作用不是压制的,它包含了四个运作,截然不同于简单的禁律。首先,血亲婚姻的古老禁律以及对通奸的惩处是一个法律和惩罚问题,但在19世纪,儿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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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2主体的命运——福柯哲学思想研究
的性征并不简单地象通奸那样受禁,儿童手淫也不是违法的,而是需要医学治疗或父母的戒律,医疗—性的一整套规则控制了家庭环境。
“乱伦”
的禁律设法通过对它所谴责的事物作尽可能多的控制以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儿童性征的控制则希望通过对它自己的权力以及它所指向的对象作同步放纵以达到目的。显然,这两种情形代表了两个不同的权力机制。其次,对边缘性征的新迫害需要合并各种性倒错,重新划分个体的人。先前,在古代民事和宗教法规中,同性恋行为是必须加以禁止的,是这些法规的司法对象。但在19世纪,同性恋不再是一种纯粹的“鸡奸”实践,同性恋者成了一种内在的阴阳合体生物、心灵的雌雄同体。
鸡奸是一个暂时的偏差;同性恋者是一个种类。
所有那些轻度的性倒错者无不如此。
在这里,权力机制的目的不在于压制,而是提供一个经过分析的、可见的和永远的现实,对每种变态性状态进行详细说明和局部的巩固。再次,与旧禁忌相比较,新的权力形式为了自己的运作需要表现出坚定、关注和好奇;它以逼近为先决条件;通过检查和坚持不懈的观察来进行;靠逼近人们坦白的提问及藏在这些提问背后的隐秘性来取得话语的交流。医学报告、精神分析调查、学校报告和家庭控制似乎都对异常的或非生殖的性征采取否定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