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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闲离开那屋子不久其实就有点后悔,这种时候,他不该留胡归一个人,但那样的胡归实在令他感到陌生。
这次是唯一一次顺心意的,他们顺利的出了树林回村中,以前进了林子,就算想回村也非让他们绕上大半天不可。
姚远看他这一路老是走神,猜测道,“你是因为胡归才出来?”
见应闲没应答,姚远继续道,“我倒觉得他这样不错,自少让人省心,只要他不把主意打到我们身上来。”
“我原以为他是状态好了点,性子才会变得强硬起来,但是现在我觉得……”应闲抬头看向那半山腰的屋子,“这村子里不干净,你说,他会不会是鬼附身了?”
姚远脚步一顿,看向应闲,“你这么说也有可能。那我们可得防着他点,这个疯子。”
应闲回头道,“如果真是鬼附身,我们怎么防?”然后他又回头,继续朝上坡的道上走。
“你这人……”明明是他先提起的,现在又有被反煽一巴掌的感觉。姚远举起自己的手在眼前翻转,又在空中比划了几道,低语道,“驱鬼?”
应闲推开门,没看见胡归,他四处看了看,想着刚才在回村的路上也没见着他的身影,不禁担心起来,“胡归,胡归?”
胡归在二楼的房间里,他似乎听到了应闲的叫声,却没办法回答他,只能发出轻微的哽咽。他还记得那天自己跟着魔似的,一时冲动想着死,可当疼痛传来后悔的时候,却怎么也停不下来了。
如今也正是如此,他的双手不受自己控制,剥离着他身上的硬痂,略略长出手指头的指甲里此刻全是血皮。有的小伤在硬痂被剥落后也只见粉嫩一层新肉,但有的大伤就不一样了,血丝从内皮层渗出来,然后越来越多。
但他的双手不肯放过他,指甲掐在伤口,使劲的按进去,再往边上撕扯。
胡归感觉有人和他并肩坐着,并且贴着他的脸。那个人没有温度,浑身冰冷。
胡归嘴巴微微张着,上下唇瓣翕合不止,却没能发出多大声响。他用眼角的余光见到那个人乌黑的发,然后逐渐的,那个人歪着头正面对向了他。
出现在他眼前的情况并没有他想像中的恐怖,那是一个长相俊秀的青年,只是脸色有些过份的苍白。
他的眼睛很黑,头发很长,胡归正对着他的眼睛,想移开视线,却无法做到。
青年伸出他白得有些透明的手,抚上胡归的脸,“把所有人都杀掉,好不好?”
胡归努力的摇着头,但他所能做的动作却十分微小,不过却足够那个青年看明白了。
“不好?你信不信再过几天,应闲和姚远就会吃掉你。”
胡归十指微蜷着,手指在身体上游移,抠到了伤口的凹陷处,又掐进去再往外拉扯,他小指头的指甲上还卡着一条暗色的肉痂。而那青年这么说着,在他耳边轻轻的笑,“你舍不得应闲?他人是不错……”
房间的门被突然撞开,胡归眼前的青年在那瞬间就不见了。
姚远因房里的情形就那样愣在门口。
“你在搞什么?!”应闲急步进去,一把扣住胡归的双手腕。
胡归的双手有着一股蛮力和他僵持着,但眼神惶恐的看着应闲,嘴巴张合,发出的声音含糊不清。应闲初时恼他自伤,但过了会,他渐听明白了胡归的意思,却原来是在不断的重复‘救我’两个字。
应闲心中一窒,将胡归抱起来转身下楼。姚远这时也没说什么,走在前头率先下去,先行找出了伤药和绷带。
胡归缩在沙发上任应闲给他处理伤口,一双眼睛却张得老大,眼珠子一刻也不停留的时时环顾四周,姚远也被他弄得紧张起来,老觉得这屋子还有别的什么人。
他们带的医药用品也没那么多,绷带这次没再有剩余,应闲速度比上次要快了些,他收手示意姚远把染血的衣物拿去放好,见胡归还是很不安稳,小心将他搂入怀中,手掌托着他的后脑勺,让胡归枕在自己肩膀,“没事了,别怕。”
胡归浑身僵硬的维持着这个动作,只是身躯不再颤抖,应闲以为他是安静了下来,手臂环得更紧了些。
在楼上的时候,胡归只见到了那张脸,而现在,他看到了青年的整个身体。
那时候不是他的错觉,青年的头发确实很长,他穿着一身唐装,就像那天自己穿的一样。青年扶着楼梯从二楼走下来,一路对着他笑,然后站到离他五六步远的地方。
姚远将衣服拿进厨房浸到装了水的木桶里,衣服他是洗不来,不过学样他还是会的,一脸嫌弃的伸手搅了几下,就转身离开厨房。
姚远刚轻声带上门,抬头就看见客厅中间相拥的两个人,他牵动下唇角,没有走过去,坐在屏风这一边的餐桌旁趴着休息。
那青年没有继续再往前走,他很随性的走到沙发边沿坐下,伸手拂了拂遮眼睛的头发,将它别到耳后。青年的眼睛其实很漂亮,只是眼珠子黑得十分纯粹,被他盯着就有一股子寒气直从背后冒上来。
胡归的视线随着他移动而转移,他看着青年将几乎到腰下的黑发扎了起来,然后又重新对上胡归的视线。
“你猜他愿意替你去死吗?”
“其实我可以放你们离开这个地方,不过有个条件。”
“把你的身体让给我怎么样?”
青年也不管胡归有没有回应,他低下头,指腹抚着大拇指上的扳指,不经意间翘起了个兰花指。
他的模样不像胡归那么阴柔,眉目间较之更为英气,即便偶尔间有些小家子气的举止,竟也不让人感觉奇怪,由他做出来,徒生一层优雅之感,再配上他的衣着,仿佛这人就是个古代的贵族人士。
当然,此时的胡归看着他,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恐惧。几乎震慑了他灵魂的恐惧。
应闲一直搂着胡归,但时间一久就觉得他不太对劲,“胡归,你怎么了?”
胡归被应闲扶正,视线里占据的全是应闲,他的瞳孔猛的收缩一下,眼睛这才眨动。
应闲见他唇色泛白,伸手探了探他额头,又握着他的手,“怎么这么冰?你哪不舒服,啊?”
☆、二十六
胡归发不出声,四肢酸软无力,看着像直愣愣的盯着应闲,可事实上又完全没有焦点。
“是不是伤口疼?”之前胡归用刀的时候,伤口基本在前面,应闲就换了个姿势,他让胡归的后背靠在他怀里。
应闲从胡归的视线离开,那个青年的身影又出现了,他刚才也没有出声,见胡归又能看见他,他才冲着胡归笑了下。但他并不急着说话,只是把双手放到腿根处,然后架起了二郎腿。
“很难受的话你就睡一会好吗?睡着就不疼了。”应闲的话像极了哄孩子,但他也别无他法,他不是医生不知道该怎么做,这里也没有止痛的药物,能想到的就是用睡眠来消耗时间。
他等了一会,侧过头看,胡归还是干瞪着眼睛。
应闲捕捉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里空荡荡的,没有什么可看的东西,他又抬头看外面,外头天色还有没黑,他一只手摸摸胡归的发顶,低声问,“要不要吃颗安眠药?”
也许是知道胡归不会回答,他叫来姚远,请他帮忙倒了杯水,又从胡归包里翻找出药,喂胡归吃了下去。
上次应闲带胡归从二楼下来后,胡归的用品也已经带到了一楼。
姚远此时伸手在胡归面前晃了晃,应闲责怪的看他一眼,姚远耸肩,一副您请继续的表情,继续窝回屏风后。
可是胡归吃了安眠,似乎也没有什么效用,仍然是睁着眼。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应闲抬起一只手,掌心慢慢的覆上他的眼睛,“睡吧,什么也没有。我在这里,没事的。”
应闲大概的想起在二楼的那一晚,听见的奇怪声音,以及那个模糊的身影。他记得他也是这样替胡归盖住了眼睛。
那个青年好像做着一个安份的观众,静静的在看着一场戏。
直到此时,他才又笑出声。他的声音很清冽,听得出来那是一副好嗓子。“你是来找阮浩景的吧。我记得村口的张家寡妇那时说,她出生到现在,在这村子里见过的都是蛮牛汉子,村子何曾来过这样的俊俏书生。两人啊,算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在荒坟地滚了一夜,结果这好事不小心让李大铁给撞破了。你不知道,那张家寡妇和大铁一直都暗中勾搭着,这醋劲可不就上来了。”
“别看张家寡妇是个妇道人家,其实看事情可通透了。这外来的毕竟是外来的,迟早是要走的。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