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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叔,你怎么了?你是不是不舒服呀?”曹欣欣关切地问。她起身来到辛波的跟前,眼里竟是含着与其年龄和阅历极不相符的一汪晶亮的情泉,其大胆和放肆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面对如此窘迫尴尬的境地,辛波小心翼翼地把目光转向一旁,极力做出若无其事的坦荡。屋里的空气顿时凝固住了。辛波渐渐生出了一股极其复杂、混乱的思绪。这恐怕是他一生中第一次经历如此荒唐和匪夷所思的闹剧。曹欣欣的目光变得越来越火辣,越来越咄咄逼人了。她痴痴地注视着辛波,脸上泛起一阵粉红的春潮,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
一阵清韵的脚步声传来,辛雅随即出现在病房门口。显然,曹欣欣的提前到来,令她有些意外。欣欣,你怎么自己过来了呀?我打半天电话你们家也没人接。曹欣欣嫣然一笑,回答说我还以为你早到了呢。辛雅茫然地点点头,多少有些困惑。其实曹欣欣出门前,有意将家里的电话铃给关掉了。即便是家里有人,也听不见来电响铃。你妈也不在家?谁知道,她可能出去了。
辛波如释重负地起身,说我上趟厕所,你们呆着吧。说完走出了病房,留下两个姑娘。辛波暗暗发愁,虽然他暂时无法预料事态将会如何发展下去,但他从曹欣欣的眼里似乎看到了某种可怕的欲望和征兆。这孩子,会不会脑子有问题了?神经病?靠,真要是这样,那可就麻烦了。他想应该在适当的时候跟曹亮委婉、认真地聊聊孩子的事。
根据叶远远带回来的合同,与扬州方面蒋运财的合作意向也已经基本敲定了。细心的叶远远突然意识到扬州的报价出现了某些变化。她将前后的报价经过仔细对比后发现,尽管产品的型号和规格有所不同,但这次蒋运明带回来的产品报价和上次与甘建军合作的产品报价之间确实存在一些不太合理的差异。经过一番考虑,她决定当着曹亮和蒋运明的面,把这个问题提出来。既然大家合作共事,以诚相待是最起码的基础。她暂时不愿意相信这里面有什么不光彩的勾当。
“你什么意思?”面对叶远远开诚布公的疑问,蒋运明不冷不热地说,“现在原材料天天都在涨价,一年前跟一年后的物价能一样吗?”
叶远远淡淡一笑,不再说什么了,而是把目光转向了曹亮。曹亮用左手的拇指和食指轻轻地捏着自己的鼻梁,既不看蒋运明,也不看叶远远。他在琢磨该如何应对眼下这个局面。他几乎可以肯定蒋运明在报价上做了不光彩的手脚。只是他实在无法将这个问题直接地提出来,否则就难以收场了。好在叶远远并没有再继续纠缠下去。她从曹亮的表现中已经得到了她所希望得到的答案。其实我只是觉得这次的报价有点儿离谱,至于什么原因我建议还是跟扬州方面再协商一下,既然是生意,讨价还价是理所当然的,叶远远如是说。曹亮说,那就再跟他们商量商量?蒋运明把嘴一撇,鼻子里哼出一股气,完全没有打算要跟对方再商量的意思。一种极不和谐的气氛在这个三人的小小世界变得越来越浓烈了。当叶远远借故离开办公室,只剩下了曹亮和蒋运明以后,曹亮才把目光投在了神情僵硬的蒋运明脸上。没等曹亮开口,蒋运明先发话了,瞧见了吧,这娘们儿开始找邪茬儿了。人家这么是找邪碴儿吗?蒋运财的报价当然有问题了。再说了,公司是大家的,她作为股东,又是职员,怎么就不能提出质疑呵? 我觉得人家叶远远没错。那就是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蒋运明阴着脸,一副骄横的样子,要不你跟蒋运财去谈得了。我不管了,行吗? 你什么意思?曹亮也有些火了,说你怎么着呵?动不动就不管了,你不管谁管?蒋运财要是我的堂弟,我肯定要管,可问题是这是你的分工,是你分内的事情。这么大岁数了,你怎么就没一点儿城府呢?不管怎么说,人家叶远远给公司账上打进来了一百万,事到如今,咱总不能说翻脸就翻脸吧?
《哥们儿》第八章(10)
“谁翻脸了?是她翻脸还是我翻脸?”蒋运明站了起来,冲着曹亮嚷道,“既然大家是合作,就应该相互平等,凭什么她就要占百分之七十的利润?干吗呢,哥们儿成什么了?拿哥们儿当冤大头呢!?曹亮,不是我说你,你也忒好说话了。我记得你从前可不是这样儿呵!”
“就算是这个方案不合理,那也不能明里暗里地跟人玩小心眼儿!这也忒没劲了!”
“谁跟谁玩小心眼儿了?”
“那你敢说这个报价一点儿问题都没有?人他妈叶远远又不是傻子!”
“没有,就没有!怎么着吧?她他妈爱傻不傻!”
“行,既然你要这么说,那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别以为除了扬州的蒋运财,全中国就找不到别的厂家了!”
“你什么意思?”
“我就这意思!”
“我就不明白,凭什么叶远远说什么就是什么?说我玩他妈小心眼?哼,谁玩谁知道!”
“你什么意思?”
“我就这意思!”
……
两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最后把这场争执演变成了几乎失去了理智的讥讽和谩骂。
“我说你没毛病吧你?怎么跟神经病似的了?就为点儿钱,你至于吗?你穷疯了?”
“我没疯。我好好的,我再疯也没让一个娘们儿给忽悠晕了!”
“你说话别那么没劲,行吗?你自个儿玩的篡儿,让人给识破了,就着脸跟这儿撒泼皮,真他妈没劲!”
“我就他妈没劲了,怎么着吧?叶远远有劲,你就等着瞧吧你!早晚的,哼!”说完,蒋运明径直冲出了办公室,一摔门,走了。
“操,傻逼!”曹亮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气得半天没能缓过劲儿来。这大概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跟蒋运明发生如此激烈的争吵。他意识到,如果这个问题最后处理不好,那他和蒋运明二十多年的友情很有可能就此走向破裂。难道真的是自己过分了?从蒋运明刚才的表现完全可以看得出来,蒋运明现在明显怀疑自己背着他,私下里跟叶远远有了某种不可告人的默契,甚至是勾当。这可真是冤透了。他极力想弄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如此令人闹心的地步?想来想去,就一个字儿,“钱”,都是他妈钱闹的。曹亮点上一支烟后,一头倒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叶远远推门进来了。曹亮这才急忙抬起身来,极力掩饰自己内心的烦躁和郁闷。你怎么啦?跟蒋总闹别扭了?叶远远明知故问。一阵沉默后,叶远远接着又说,我又大概地算了一下,扬州这次的报价比以前给我们的报价高出了六到七个百分点。要按这个报价做下来,那咱们也就没什么利润可言了。我又联系过上海和苏州的其他几个厂家,他们的报价很快就能发过来。到时候咱们可以再仔细比较一下,起码可以作为跟蒋运财讨价还价的依据,你说呢?可是蒋运明坚决不同意你说的百分之七十利润的分配方案。曹亮直言不讳地点破了事由的根本所在。叶远远稍稍地迟疑了一下,回答说,其实我早就料到了会这样。那他什么意思?他觉得多少合适呢?经叶远远这么一问,曹亮才想起来,自己根本就没跟蒋运明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这个问题。刚才两人掐了大半天,一句实质性的话都没有,全是一堆没用的废话。
“要不这样,亮哥,要不你再跟他谈谈,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想法?完了以后咱们再商量?”叶远远平静地说。
曹亮点点头,说:“好吧,我再问问他吧。”
原本打算把关于曹欣欣的一些情况先委婉地跟曹亮说说,看看有没有办法能够及早地帮着孩子从这种青春期的情感误区中摆脱出来,当然,辛波会非常小心、婉转地跟曹亮谈及这个十分敏感和尴尬的话题,可是曹亮跟蒋运明之间的这场不愉快,彻底打乱了辛波的计划。这是一个很不好裁判孰是孰非的问题。要想解决这场纠纷,除了大家坐下来,冷静、理智地好好商量,达成一致,别无办法。至于蒋运明和曹亮之间的哥们儿友情会不会因此而受到损坏,或者两人之间已经由此产生的裂痕能不能再恢复如初,这就不太好预测了。要说起来这是个非常古老的,既简单又复杂的问题。朋友与朋友之间的友情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靠什么来维系,以及什么样的友情才算是真正的友情,它都包括了哪些具体的含义,或者说是应该具备的要素,任何极端的理想化的赞美和不屑一顾的全盘否定大概都是不对的,因为人是一种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