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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口无遮拦,公主莫怪啊……”
太和公主泫然欲泣,“母妃,不是的;而是,而是苏里唐他说,你们草原有一个规矩,就是要成年的宫奴来调教年轻的主子,直到他能够掌握一切……也就是说,洞房花烛夜,苏里唐并不会跟我一起度过,他是要去找沈秘色的!”
耶律嫣然极度配合气氛地张大了嘴巴,面上盈满同情,眸子里竟然似乎闪烁起点点的泪花,“公主……竟然会这样……唉,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草原上流传千百年了,都是为了保证子嗣啊……不过,苏里唐他,本不应该去找沈秘色啊……”
耶律嫣然的欲言又止,果然挑起了太和公主探究的好奇心,“母妃!你说苏里唐不该去找沈秘色……为什么呢?”
耶律嫣然仿佛一下子愣住了,就像自己唐突失言了一般,一双灵动的眸子左顾右盼,似乎努力在想如何既能回答太和公主的问话,又能足够遮掩什么。
太和公主一看就急了,“母妃,求求你,告诉我吧!太和心底,一定铭记母妃的情分!”
耶律嫣然仿佛被感动了,无奈地软化下来,“哦,公主,不是我不想对你直言,只是,只是这件事实在是说不出口啊!这个沈秘色,想来公主也应该有所耳闻,知道她是怎么来到我回鹘的吧?她是被可汗掳来的啊!她早就成了可汗的宫奴,是可汗床上的玩物呢!啧啧,如今倒好,苏里唐竟然也看上沈秘色了,这叫什么?公主,这在你们大唐,是不是应该叫做——乱伦?!”
“啊!——”太和公主禁不住失声惊呼。
耶律嫣然不着痕迹地再下猛药,“能够同时迷惑父子两人,沈秘色这个女人的手段可真够高明啊……公主,留着她在身边,我都替你担心,到底何年何月才有机会为苏里唐,孕育子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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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和公主的脸色,果然勃然大变!
耶律嫣然满意地一笑,故意抚了一下小腹,“哎哟,怎么才说了几句话,就觉着这么累啊……”
旁边的侍女也乖巧地跟进道,“娘娘,您身子为重,该早点回去歇着了……”
耶律嫣然一撑身子,歉意地望着太和公主,“公主,我先回去了啊。刚才那些话,公主也别放在心上,说不定都是些杞人忧天呢……后儿个就是元日的大婚了,公主你可要做好一切的准备哟……”耶律嫣然刻意在“一切准备”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满意地看到太和公主眸子里闪过的一丝乌云……
耶律嫣然脚步姗然地离去,轻飘飘地把一个巨大的包袱扔给了太和公主。
太和公主空洞地望着耶律嫣然离去的背影,望着她小心翼翼扶住小腹的样子,太和公主的心像是刀剜一般地疼!
不能让她在身边。不能让她在身边。不能让她在身边……
一个巨大的嗓音,反复在耶律嫣然脑海中鼓噪,一句句,一声声,不停不停回响,彼此之间交缠,成为叠加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直轰得太和公主几欲发狂,双手捂住耳朵,无助地低喊,“我不会服输的!我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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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在这样的夜色里,注定要发生太多的事?
没有月亮的晚上,一切的一切都被幽深掩盖,就算是做了什么,也无需耿耿于满天星光,而被人发现或自己良心发现吧……
所以,就连太和公主自己都惊讶,面对着应招而来的秘色,她竟然笑得那般甜蜜,那般——坦然,就仿似两个人之间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的龃龉,“姐姐,你来啦。大晚上的让你过来,辛苦姐姐了呢……”
秘色诧异地看太和公主此刻的亲密,心下不住惴惴,“公主,秘色是回鹘的宫奴,公主不必跟秘色这般客气的……”
太和公主连忙笑着将秘色按坐在榻边,扯住秘色的袖子,“哎呀姐姐!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在咱们之间,没有什么公主与宫奴之说!我们是姐妹,姐妹!记住哟……”
秘色愣怔扬眸,只见到太和公主摇曳在灯光中的粲然笑靥——难道,公主她,真的已经想通了?
秘色怔忡着开口,语音艰涩,“公主,那个……秘色之前曾经惹得公主不快,秘色以为公主不会谅解秘色了……”
太和公主甜甜一笑,“姐姐……不要记恨太和啦……那天是太和急躁了,没听出苏里唐是在跟我开玩笑,那么直冲冲就把怒火撒到姐姐你的身上去,真是该打,该打!”太和公主作势拉起秘色的手,轻轻拍打在自己身上,吓得秘色赶紧收回手来,垂首请罪。
秘色的心里,串串问号升起。公主说苏里唐那日是在跟她开玩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仿佛感知到了秘色的惊诧,太和公主甜笑着说,“姐姐,刚才苏里唐他来过了……他,他……”太和公主颊飞红云,羞涩得几乎说不下去,“他,他对我做了,最亲密的事……还说,还说他自己已经完全掌握了……不用再额外,跟姐姐你,讨教了……”
太和公主说着,眼神儿仿佛不经意地飘到身后的被褥之上,继而“啊!”地低低惊呼,连忙用手遮住了褥子的一角……
手势虽快,但是也足够让秘色看清,那纯白的褥子之上,一抹耀眼的殷红,宛如盛开的大朵芙蓉,富贵潋滟着,无声地宣告了一切……
太和公主似乎意犹未尽,似乎急于将自己的心事分享给“姐姐”听,极尽羞涩地说,“他还说,他还说,我是他第一个拥有的处子,让他有了从未有过的酣畅,所以,所以他说,以后再也不需要别的女人,只要我,就够了……”
轰!秘色的心宛如炸裂。
是啊,苏里唐与自己亲密之时,自己早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了啊……
而拥有一个女人的初夜,对于一个男人,真的是,真的是太重要了吧……
所以,他才会改变了初衷,所以他才会说再也不需要自己了吧……
是啊,拥有这么完美又高贵的大唐公主,自己这个败柳残花的卑贱宫奴自然应该被弃如敝履……
敝履啊……
四 双生 21、同向春风各自愁
十二月三十。朔日。
这一年中最后的一天了啊……
回望这一年,秘色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想到,自己的生命会在这一年,转一个这么大的弯。
从此走入了全然陌生的人生,从此走入了缠搅混沌的迷惘。
苍茫西域,莽莽草原,既是一幅优美展开的画卷,却也,又是一道兜兜转转永远走不出的——迷宫。
如何才能找到出口?哪里才能窥得见接下来的命运?
自己就像一只失去牵线的纸鸢,跳脱了唯一的依仗,只能随风,无依地四处飘荡……
哪里,才是自己的港湾?
哪里,才是自己的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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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便是元日了啊。
新的一年已经隐隐露出了它的面容。
自己的人生,也将翻开截然不同的一页吧……
只是那一页,是否会依然写满辛酸?还是,可以将之覆盖掉曾有的一切,无论是笑过还是哭过,都让它们在新的一年里一笔勾销?
可汗、艾山、玉山……
米娜瓦尔、耶律嫣然、太和公主……
所有的所有,是否就这样,尘封入记忆,任它积满岁月的风沙,再不想起,再不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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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太和公主的话依然在耳边悠悠轻荡,“姐姐,既然苏里唐以后不用烦劳姐姐调教了,那么我想,不如趁着我与苏里唐大婚,我也为姐姐保一桩姻缘如何?姐姐放心,我知道姐姐曾经差点成为我大唐天威将军陆吟的夫人,即便现在身在回鹘,我也绝不会委屈姐姐的……护送我来的大唐军队中,恰好有一位参将尚未婚配,虽然他的职衔没有陆将军高,但是也能够给姐姐一个正室夫人的名号……”
太和公主接下来还说了什么?
秘色只记得她殷红的樱唇喁喁而言,却早已经听不清,她说的任何话语。
何必如此,何必如此……
纵然千般错,又何必这般,赶尽杀绝?
也好,也好……
为了你们夫妻和睦,双宿双飞,我便独自归去,又有何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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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踉跄,宛如梦游。
不知不觉间竟然走入了艾色里汗的帐篷。
那白衣的少年,正坐在一束阳光里,微微垂眸望着手中的一卷书。金色的阳光,直直照在他的身上,点点金光在他发间旋舞,丝丝幽韵围绕着他纯白的衣袂流光潋滟。似是看到得意处,他缓缓绽开一朵微笑,在那一片金色的光晕中,刹那间仿佛春归大地,百花盛放,天地间所有的颜色都汇聚在那微微的笑容里,整个世界都感知了丝丝陶然的心醉……
不知怎的,秘色站在那里,泪便当场直直地坠落!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