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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如果濮部的两万兵马安全离去之后,段如珪显然按耐不住,今晚就会有所行动。”爨子恒听了苏游的一番分析后,当即豁然开朗起来。
联军今晚在此设伏,显然不是为了伏击段如珪的榭寄生濮部的,当然也不是为了默默地欢送他们的离去。他们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考验段如珪的耐心。
段如珪今晚要是按耐不住跟着濮部的人出城而去,联军就会从他们的身后掩杀而至;如果段如珪闭城不出,那结果就是联军的关门打狗。。。。。。
段如珪这支叛军的命运,早在苏游追到此处而联军的援军也及时到来之后便已注定了;或许现在段如珪还有一条路可以选择,那就是支起白旗向联军投降,可真正的交锋尚未开始,他又如何甘心就此铩羽?
苏游正要说话时,爨子恒的斥候正好上气不接下气地返了回来。
爨子恒虽然已猜知结果,却还是赶忙问道,“什么情况?”
“这些人马都是濮部人的装扮,据初步估计,已有一万人出了城,后面还在源源不断地往外走!”斥候当即简单扼要地回答道。
爨子恒对这斥候挥了挥手,吩咐道,“再探!”
斥候躬身而去。
同一时刻,叛军的一个斥候也快速奔向了福宁城中段如珪的大帐内。
段如珪看着斥候队长急速奔来,抬起头来连忙问道,“南门外什么情况?”
“濮部的人已经大半出城,直接往南而去了。。。。。。”虽然感觉这个情报很蹊跷,斥候队长还是如实说了出来。
“他们没有遇到伏击?”段如珪对这个问题显然也早就有了答案,因为福宁城并不算大,如果濮部的人与联军发生冲突的话,他又岂能听不到?
“没有。”斥候队长摇了摇头,很肯定地说道。
“知道了。你再多派些人,到南门外的道路两旁的山林中搜查,看看有些什么古怪。。。。。。”联军的伏兵早就在段如珪的意料之中了,但他怎么都想不到他们竟然没有对逃离福宁城的濮部视而不见。
他们这是在放长线钓大鱼吗?段如珪闪过这个心思之后,当即对那斥候队长挥了挥手。
斥候队长躬身而退,一边的段如玉却满脸狐疑起来,不解地问道,“他们只知围城,而不知杀缺吗?”
段如珪却无奈地摇了摇头,“到底有没有伏兵,一会斥候们回来就一清二楚了,但我相信他们之中一定有能人,要不然咱们就不可能攻不下缅宁关了。他们之所以没有冲击濮部,大概也是看到了咱们现在的窘境。”
看着兄长满脸沉痛的样子,段如珪也不由得一阵心痛,幽怨地说道,“想不到濮部这些人如此狡猾,光出工不出力,现在咱们还得防备着他们千万不要趁机拿下咱们的铁家堡,想想还真应了那句话,‘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今日如何!当初如何!”听弟弟说得悲观,段如珪当即呵斥了起来,“咱们现在该担心的是如何赶回铁家堡,而不是在此伤春悲秋。”
“兄长说的是,要不咱们也虚张声势一番,而后偷偷撤离?”段如玉马上认起错来,又小心地问道。
“用不用虚张声势,等到斥候传回情报再说!”段如珪点了点头,又满怀希望地说道。
段如珪的满怀希望,注定会以失望而收场,因为那些出去探查的斥候一个也没有回来;段如珪兄弟等了一刻之后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又等了一个时辰之后便大抵猜到了结果。
斥候们之所以没有回来,可能是做了逃兵借机遁走了,还有一个可能就是被敌人的斥候反杀了;第一种原因说明己方的士气已经低落到了再不能战的程度,第二种结果则表明南门外此刻伏下的联军势必要把自己围杀在此了。
无论哪一种原因,都刺激着段如珪兄弟长痛不如短痛。
想要离开福宁城,只在今夜!
沙漏不断,时辰已是临近三更,无论是城内还是城外都已霜寒露重。
段如珪和段如玉终于下了一道命令,“大开福宁城北门,命令三千先锋军向外突围!”
这个命令有些奇怪,但明眼人一看就是虚张声势,三千先锋挤着城门出去冲杀到处布满铁蒺藜、鹿角、绊马绳等守城器械的城门口,城门口外还有一万虎视眈眈的联军。
这样子出去真的不是送搞求操吗?
用一万人出去虚张声势,同时意味着段如珪今晚脱困逃回铁甲堡的决心。
逃跑显然不是张脸面的事情,所以段如珪让那三千先锋冲出北门之后,便迅速集结起了城内其他的守军。
除了留下必要的人员看守福宁城那三个已经无关紧要的城门外,段如珪当即指挥起两万五千多部队悄悄从已经大开的南门蜂拥而出。。。。。。
苏游此时正站在离南城门三五十丈外的西面山坡上,他看着段如珪的部队已经出来了三五千人,当即下令道,“投石车开始攻击,都给我往城门砸!弓箭手也准备攻击!”
苏游的话音才落,战鼓声便响了起来。
二百多辆投石车一起发动,十来斤重的石块相继往福宁城南门砸去,弓箭手们也都纷纷向着天空把箭射了出去。
由于地势的关系,此时联军一方的投石车和弓箭对叛军的杀伤力,显然不如前些天防守缅宁关那么大,而段如珪似乎对联军阻挡自己出城也早有所料。
“把盾举在头顶,冲出城来的士卒迅速列阵!敌人只有两三千人而已,没什么可怕的!”
段如珪的命令源源不断地传了下去,苏游也终于意识到了毕竟还是军队数量上有些差别,但凡敌人怀着鱼死网破之心,自己这一方想要吞掉他们还真不是容易的事。
虽然看不见段如珪的军队列出了什么阵仗,但苏游对于越来越多的敌人冒死冲出城来还是能够深切感受到的。
投石车没有发挥真正的效力,弓箭也只是聊胜于无的存在,剩下的也就只有硬碰硬了。
苏游看了看城门口黑压压的敌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后,还是斩钉截铁地命令道,“传令给王伯当与爨子恒,让他们所帅的骑兵即刻上马,准备冲锋!还有,尽早传令碧云公主和镇西将军,告诉他们现在可以强攻城门了!”
传令兵当即施放了发起总攻的令箭,东门和西门外的爨国昭和碧云同时向城门发起了进攻,而王伯当和爨子恒也带领着身后的五千士卒骑马冲下了山坡。
苏游并不怎么看好王伯当和爨子恒,可这也是不得不下的一步棋。
最重要的棋子,恰恰是碧云和爨国昭,只要他们任何一支队伍攻破了城门,并借此冲杀到南门这些还滞留在门内的段如珪士卒的话。
那时候的段如珪,怕就只有狗急跳墙一途了。
400临阵脱逃
十月初的天气,天上的月牙儿早就不知躲去了何处,两个时辰以前濮部大军撤出福宁城时便是摸黑前行的。
段如珪的大军在没有遭遇联军的投石车和弓箭停止攻击之前,也是如此。
但现在,段如珪仗着阵形已成,又意识到联军马上发起了冲锋,遂就此下令,“点亮火把,严阵以待!”
在夜战之中,点亮火把意味着暴露自己,天生就有着敌暗我明的劣势;所以作战双方往往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恶劣环境中冒着踩到臭狗屎的危险,也不会主动选择暴露自己的。
现在段如珪首先选择亮出火把,倒并非他没打过夜战而不知夜战的注意事项。
段如珪之所以这么做,实在是为了表明自己的志气——我就是要暴露自己,你有本事就攻进来吧!
还有一点,也是段如珪考虑到的,那就是要用光明来给自己的士卒带来希望。
怀揣着对生的向往,段如珪的二万五千多士卒已有一半冲出了福宁城的南门,这一万多士卒在降临的指挥下已经结成了一个鱼鳞大阵,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坚定地往南而行。
狐死首丘,他们的家却在铁甲堡!
王伯当原本善射,但现在却只能举着弯刀身先士卒地冲杀在队伍的最前方。
爨子恒亦是如此,这一战或许是他的第一战,他曾无数次幻想过如同眼前一样的画面,并一战功成。
两支五千人队,夹着风卷残云的气势杀向了叛军的两侧,随后便是短兵相接,双方为争一个进退而血溅三尺;同时,喊杀声、战马嘶吼声、兵器交接之声、被重伤的士卒的惨叫声。。。。。。。各种声音交织起来,响彻云霄。
联军一方此时占尽地势和气势,叛军一方则在人数和阵型上有着巨大的优势,双方碰撞之后,可谓势均力敌。
王伯当和爨子恒却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