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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广冷冷地说完这话后,随即拂袖起身,高颎则仍如刚才一般硬气;但正气什么的也总是虚物,特别是在几个如狼似虎一般的侍卫强壮而有力的臂膀镇压之下,高颎一时竟如投入了猪圈的牡丹,鼻中只剩奄奄一息的出气了。
“对了,还有薛道衡许善心,你们两人自行到有关部门领罪去吧,记得把宇文弼也叫上。”杨广快走出帐子时,才头也不回地宣布薛道衡三人的处理意见,他刚才显然是被高颎气昏了头,竟差点把他们给忘了。
薛道衡和许善心看着高颎被带走,虽是有心为其鸣冤,无奈已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此时听得杨广提醒他们自行前去领罪,他们更像是早已不堪负重的骆驼得到了最后一根稻草,颓然坐倒在地上。
苏游和李靖默默地走来扶起薛道衡和许善心二老,杨广则早已去得远了。
虚惊一场的杨瑓把众人送到帐外,“珍重”二字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帐外依旧是清风朗月云淡风轻,可薛道衡和许善心刚来时的壮怀激烈哪里还有半分?剩下的不过是互相唏嘘罢了。
众人正在道别之际,却见月光下又有两个深衣博带的老臣联袂而至,直至两人走近时,他们才认出来的竟是纳言苏威和国舅萧琮。
“陛下不在此间吗?”杨瑓等人赶紧与他们招呼,苏威却劈头盖脑地问了起来。
“陛下刚把昭玄兄带走……”薛道衡赶紧接口说道。
高颎和苏威的关系是众所周知的,薛道衡希望苏威能够尽快对前者展开营救,但他情绪实在是太过颓丧,竟然说得有些语无伦次,好在一边的苏游和杨瑓两人不时插上三言两语,这才使得苏威和萧琮得知了事情的大概。
“昭玄兄纵横朝堂大半辈子,想不到到头竟然着了宇文小儿的奸计,真是可恨!”说到最后,薛道衡又想起宇文化及的反复以及杨广的绝情,不由得又是一阵惆怅。
“这样的话,料也无妨。先帝在时,昭玄兄什么难听的话没讲过?也没见什么要紧的。要是因此而得偿所愿让昭玄兄罢官回家,岂非因祸得福?”
苏威听薛道衡把经过说完,刚才还异常紧张的情绪却慢慢平复了下来,杨广对儒学之士向来是礼敬有加的,而且他又常说“言者无罪闻者足戒”,所以苏威还真想象高颎这回竟是因言获罪,他也实在想不出杨广有什么必杀高颎的理由。
众人听了苏威的分析,大多松了口气,高颎漫吟“田园将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无奈杨广一直不批他的乞休书,若是因此而落叶归根,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苏游身在局外,自是旁观者清,但他位卑言轻,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无畏兄想当然耳,只怕昭玄兄此次凶多吉少啊。”正当苏游犯难之际,一直沉默不语的萧琮却摇了摇头低声道;但众人并未问其原因,因为如今处置高颎的杨广是皇帝,而萧琮也曾是皇帝。
“那咱们快去为昭玄兄求情吧。”苏威对萧琮向来是信服的,此时听了他的断言后便急急招呼萧琮往杨广的行宫赶去,他们来此原本也是为了找杨广的,这一来一回徒劳无功,却也顺理成章。
“我们无能啊。”薛道衡又叹了一句,他此时还在计较苏威竟没拉他一起去为高颎求情。
“我们刚才好像忘了提醒国舅和纳言,有敢为其求情者,视为同党。”薛道衡和许善心正在自怜自艾之际,苏游忽然想到这一茬,遂急忙说了出来。
“那老夫去追他回来,从长计议后,再为昭玄兄求情吧。”薛道衡听苏游一说,这才惊觉自己实在是情急智昏,找人为高颎奔走是没错的,但错就错在苏威原本就是高颎举荐的,更重要的是,苏威在结党营私上是有前科的!
开皇十二年,国子博士何妥上奏揭发苏威和礼部尚书卢恺等人相互勾结,成为朋党,文帝杨坚令蜀王杨秀上柱国虞庆则等人共同审理了这个案件,结果是——证据确凿。
杨坚对苏威的才学还是看在眼里的,于是拿出《宋书??谢晦传》中有关朋党的史事让他阅读。苏威闻弦歌而知雅意,随即脱官叩头认错,杨坚大发慈悲只免除了苏威的官职和爵位,但那一次因苏威而获罪的名士超过一百人。
“还是让苏游去吧,我的腿脚毕竟还快些。”苏游赶紧阻止了薛道衡,这个时候薛道衡显然不适合在杨广面前出现,何况他今日的确是惊吓过度了,薛道衡一介文人,何曾有过这样生死一线的经历?
“那昭玄的生死,就拜托横波了。”薛道衡一拱手,他这可是病急乱投医了,苏游如今要去的是赶去阻止苏威,而非营救高颎啊。
“我与横波一起吧,也好有个照应。”李靖看他们计议已定,随即也向杨瑓辞行,他实在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留下来的理由。
“横波,药师,你们量力而行。”杨瑓点了点头,挥手让他们自去,他现在也是头痛得很,原本今晚饮的是庆功酒,原本以为高颎等人似是商山四皓,可结果却是一团遭,不但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更差点是吃不着羊肉反惹一身骚。
“量力而行?”
这也难怪,高颎苏威等人向来是对杨瑓没什么好脸色的,所以他不可能说出“尽力而为”来,苏游感受到杨瑓的亲疏有别,轻轻一笑,随即与李靖告辞而去。
“横波,你怎么看?”李靖显然也并不把高颎苏威等人的生死放在身上,此时竟然笑着问苏游。
可不是吗?李靖因娶红拂女而被杨素压制,虽然他有咎由自取的觉悟并对此毫无怨言,但别人对他的态度他多少还是有些在意的。——在他最无助的时候,苏威高颎等人又在何处呢?
“这是陛下的一次试探,或者说他想杀鸡儆猴。”苏游停下脚步,思索了一番后才不无担忧地缓缓说道。
179口出狂言
“你是说,高颎被宇文化及诬陷是出自圣意?”李靖旁观者清,早就看出了此事非比寻常,他此时听了苏游的猜测,也不由得为自己的想法大吃一惊。
“**不离十,这里的水太深了。”苏游点了点头,他没有把潜台词说出来,但再起步后脚步明显比刚才慢了许多,不过,他们还是很快赶上了苏威和萧琮。
“苏公,国舅!”两人急行了几步,便高声喊了起来。
“你们这是?”苏威回过头来,他虽是老眼昏花,但借着十五的月亮,还是认出了两人。
“陛下临走时还说了一句话,‘胆敢为其求情者,一律视为同党。’”苏游喘着粗气,第一时间把最重要的欣喜传递给他们。
“什么?”苏威有些不可置信地低呼了一声,他当然不是怀疑苏游消息的真假,而是想不到杨广竟然把高颎的最后一条生路都堵住了,这也足能证明杨广杀高颎的决心,但这也让苏威下了更大的决心为其求情。
李靖点了点头,证明苏游此言不虚;萧琮则摇了摇头,现在又何尝不是他考虑进退之时?
“老夫知道了,多谢提醒。”苏威一闪而逝的惊诧后,很快恢复了冷静,随即又淡淡地向苏游和李靖道,“你们还是回去吧。”
“高公被宇文化及诬陷,如果被陛下错杀的话,岂不令百官寒心?我们虽是人微言轻,也愿为营救高公出一份力。”面对苏威的好心,苏游虽是有心退走,却还是心口不一地表现出了视死如归的无畏。
李靖听着苏游虚与委蛇的表白,也不由得点了点头,心中却无比郁闷地想,“这便是官场。”
“见机行事吧,走。”萧琮不置可否,看了苏游李靖一眼后,随即转身往杨广的行宫**城而去。
苏威立刻明白了萧琮的意思,如果此时众人商议好了去见杨广,难免就此坐实了杨广对高颎结党的猜测,但如果他们是不约而同为他奔走的话,只能说明高颎深得人心;但他们无论是一心一意,还是不约而同都是要注定失望的。
“陛下尚未回来?那他一定是迫不及待了。”萧琮失望地摇了摇头,他当然猜到了杨广现在何处。
苏威听说杨广尚未回**城时,也早就猜到了杨广一定是召集大理寺的主要官员对高颎进行了突审,那么现在他们两人前去求情显然已经晚了,他们两人的力量又如何抗衡杨广和大理寺呢?
“结党营私,诽谤朝政,也不至于就地正法,明天吧!”苏威此时终于想起了自己结党营私的过往,但他虽是自我安慰,却也了解杨广与杨坚的不同。
“那明天见吧。”苏游也知今夜注定是徒劳无功的,于是点了点头。
尽管他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