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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难忘之续前缘-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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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听他的,催着时翔去了。芳华见他甚是担忧,故作轻松要时鸣添饭过来。被君上拦住道:“这会子还要什么强?胃里难受且不忙用饭菜。”说着亲自盛了龙井竹荪汤,递至芳华手上道:“喝碗热汤,让时鸣服侍你往里面睡会儿。”芳华只得依他所言。
    谁知迷迷糊糊的一觉醒来,便见床前或坐或站的好些人。伸手揉了揉眼,忽然发现时鸣在不远处跪着。时翔与上林立于两侧,君上神情复杂地来回踱步。床前坐着清禅的父亲,和安大夫戎喜。众人见他醒了,竟都直愣愣地盯着他看,神色古怪至极。
    芳华欠起身子叫了声伴伴。君上挥退众人在床前坐下,面上的神情实在难以形容。芳华觉得奇怪,想着适才时鸣竟跪在地上,忙要坐起身相问,被君上按住道:“躺着不许动我有话问你。”芳华见他脸色不善,小心的道:“伴伴行事一向稳妥,他犯了什么错啊?”君上雅致的眉眼罩着一层怒气,冷笑道:“‘一向稳妥’?一向稳妥便早该看住你,也不致行下不才之事。”芳华听得有些糊涂,握了君上的手道:“爹爹究竟在恼谁,怎的又把我扯进去了?”君上拂开他的手,沉着脸道:“好个不谙世事的公子,自家不检点倒反来问我。你与那凤弦做的好事,还不从实讲来。”芳华撑起半边身子道:“我在这里好好儿的睡觉,爹爹不问青红皂白便来指责与……”君上不等他说完,气得以掌击床道:“还不说实话,你打量能瞒到几时?”芳华望着君上点点头道:“我晓得了。必定是爹爹要反悔,答应儿子的事,又找不到恰当的理由,因此……”君上喝了声放肆,立起身来将怒气往下压了压,复又坐下道:“我来问你,近几日身上可有何不妥?”芳华一发的糊涂了,迟疑着道:“并无什么不妥。哦,便是平白的吐了两回,一会子又好了,不知什么缘故。”君上压低了声音道:“shuangru可时有胀痛之感吗?”芳华一半害羞,一半惊诧的瞪着君上道:“爹爹……爹爹如何知道的?”君上又道:“你……你与凤弦可是……可是行过周公之礼了?”芳华此时只觉脸上火烧火燎的烫起来,拿了被子捂住头再不肯说一句话。
    君上见他这般,不由得心上软了下来。想着戎喜方才说的话,长叹一声轻轻拍着芳华道:“戎大夫与你诊过脉,说……说……你已有……近两个月的身孕了。”芳华正自羞愧难言,听完此话愣了片刻,猛地掀开锦被坐起身,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道:“爹……爹爹……你说什么?”君上见他吓得可怜,忙握了他冰凉的手,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芳华被彻底的惊呆了。怎么会,我……我竟然与妇人一般能受孕?芳华慢慢垂下头,小心的将手覆在小腹之上。从不信到震惊,再到眼下偷偷地有一丝庆幸欢喜,芳华很快做出决定。这是他与凤弦的孩子,无论如何都要保住。犹记得那日,寄优得知妻子有了身孕,抓着他的手几乎欣喜若狂。亦或是触景生情,夜晚躺在床上胡思乱想。若能为凤弦生个孩子该多好,也不致他这房断了后嗣香火。如今果然天遂人愿,只怕莫吓到他才好。
    君上见他垂首不语,微微翘起的嘴角,显露出一丝喜悦。面上艳如桃花,羞涩中带出一段妖娆。君上拍了他一把,芳华才回过神来,掀被在床上跪下道:“凤弦虽不在乎有无后嗣,我对此却心存愧意。所幸老天垂怜,赐子与我二人。我要这个孩子,求爹爹成全。”说罢叩下头去。君上的怒气此时一分也没了,起身扶他坐好道:“下月你才十六岁,自家还是个孩子呢。再说你身子赢弱,十月怀胎的辛苦,一朝分娩的凶险,岂是你能承受的?”芳华笑了笑道:“世上的女子不都是怎么过来的吗?我比她们还略强些,好歹算半个男人吧。我不怕辛苦,更不怕凶险。只要……只要他能平平安安的出生,我什么都能承受。”说罢拉了君上的手道:“爹爹他也是你的孙儿啊,你不想看看他吗?”君上望着他许久方道:“你……你是怕我逼你坠胎?”才说到这里便觉手上一紧,君上起身在床沿儿坐了,将芳华楼进怀里安慰道:“傻孩子,你我是骨血相连的亲父子,我怎会去杀你的孩儿?我只是担心你的身子。”芳华长出了口气,拍着胸脯儿道:“不怕不怕!人间有二位爹爹照拂,天上有两位母亲保佑,纵然有些风险,必会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君上见他瞬间便喜笑颜开,急慌慌地掀了被子要下床,一把扯住道:“往哪里去?”芳华愣了愣,这才想起凤弦此刻远在关河府。顿觉羞臊一头滚在他怀里笑出了声。君上慌得伸手按住他乱登的腿,对外面叫道:“戎喜,进来与他说说如何保胎。时鸣也进来听着。”于是很快,芳华的眉眼渐渐皱到了一起。
    数日后,凤箫兄妹送父母的灵柩往三圣观停放。锦奴是女眷,自然乘车相随,凤箫坐了轮车走在最前面。芳华兄弟惟恐今日出事,特意不避流言相陪。蓝桥因是犯官,哪里敢大张旗鼓的操办。除了凤箫兄妹并芳华东城,再有郡王府的几个护院,只五十余人相送。一路上指指点点诸多议论,更有那无赖闲汉远远的跟在一旁,脏言秽语百般调笑。以至看见芳华,素冠素袍骑与白马之上,果然是玉貌琼姿翩然出尘。只道这小公子面善好欺负,夹枪带棒的,将桂咏歌一事也拿出来说。芳华平日看着乖巧温驯,一旦动怒颇有雷霆之威。用马鞭指着那几个泼皮,喝令自家的护院莫要手软。众人被打得抱头鼠窜四散奔逃,一个无赖跑得远了,还扯着嗓子叫嚷道:“许他们不顾廉耻的做出来,便不许我说上一说,这是什么道理?你去将此事报与官家,老的吞了金,小的未必感你的恩。只怕你还是拆散了人家,一对恩爱父子呢?”此话惹得两旁围观路人哄堂大笑。东城打马背上一跃而起,直奔那无赖冲过来。皆因离得实在太远,被他一头钻进小巷中逃走了。不待东城转过身来,又听得另一泼皮叫道:“我想这大衙内,竟能让自家的父亲神魂颠倒,必是个天上地下难寻的绝色人物。谁知今日一见,不仅是个瘫子,便是这姿色,连常青班儿的当家花旦也不及。二位公子这等回护,莫非也将他看上了不成?”话音未落,便被东城抢过来的扁担砸在脑门儿上。那泼皮惨叫了一声,脸上顿时开了花,血淋淋的洒了一地。东城哪里肯罢休,还要冲过来打他,被时鸣好歹拦住。那泼皮跌跌撞撞,没命的逃走了。东城怒视着围观之人,逼得他们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过来安慰了凤箫几句,送葬的队伍再次启程往三圣观而来。
    锦奴在后面轿中听得明白,进到观中见了母亲的棺木,顾不得还有外人,伏在上面放声痛哭。凤箫一路上浑浑噩噩,此刻像是被惊醒过来。示意两个厮儿将轮车推至她身后,轻轻唤了声三姐,那手才碰到她的衣衫,便被她急急躲开去。凤箫半伸着手竟不晓得收回,定了定神道:“这难道是我的错吗?”锦奴依然背身而立抽泣不语。凤箫望了她一阵儿,点了两下头道:“只等凤弦回来,我将你交与他便走,从此再不连累你们。”芳华在那旁甩开东城的手,走过来道:“三姐也是知书达理之人,怎的是非黑白不分起来?今日之祸全是令尊一手造成。令兄数年屈辱至此方得解脱,你不说多加宽慰,反而冷言冷面不予理睬是何道理?”锦奴转身望着他道:“今日之祸的确是他一手造成,其中亦有你一份功劳。”芳华见她素颜惨淡,想着她们母女从此阴阳两隔,心上生出几多不忍,放柔了声气道:“我本想暗中将令兄救走,送往他处暂住。不料竟碰上了薛大官,此乃天意非我能左右。我与凤弦是挚交,难道我想看如此结局吗?为了尊府的荣耀脸面,便要令兄默默受辱?世人或不解内情,或理多偏颇才对令兄误会。可你们是亲兄妹,他素日的品格你竟不知?三姐,将心比心啊。”锦奴缓缓望了一眼父亲的棺木,脸上神情似哭似笑。忽觉脚下一软,绮罗与那小婢不曾提防一时没扶住。芳华忘了自家不比平日,他离得较近,赶上两步将锦奴抱住,二人双双坐在了地上。时鸣同采茗吓慌了,扑过来将芳华扶起,连声问跌倒哪里不曾?东城到外面,叫了个健壮的仆妇进来,背了锦奴往马车上去了。
    芳华来在冯夫人的棺木旁,恭恭敬敬的上香礼拜。又交代了那几个道士几句,这才同东城凤箫回府。
    因凤弦未归,他又是嫡子,凤箫只得将父母灵柩停在三圣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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