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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何事?”苍鸾忙起身道:“上月我……我已十六岁了,他们说……说新修的王府还有些没弄好,因此推到今日才来向太子请旨。”飞鸾了然道:“原来你要开府建衙另立门户。嗯,很好,待过了登基大典在去吧。”难得他今日好说话,苍鸾大着胆子向前请求道:“我想见见爹爹再走。”飞鸾望了他一眼,踌躇片刻勉强点点头道:“这几日事务繁忙,不曾往爹爹跟前问安,少时我同你一路去吧。”苍鸾方要回话,只听咚的一声响。飞鸾急转回身看时,只见凤弦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不消说,此刻飞鸾的心思全扑在凤弦身上,哪里还顾得陪苍鸾向君上请安,只吩咐洞天相随。
君上已搬回明德殿静养。外头虽看不见执枪的禁军把守,暗处却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君上时而清醒时而昏睡,虽日日用药,病情却毫无起色,忆昔上林渐渐怀疑这药有些不大妥当。故意断服了一日,君上果然不再昏睡。气恼失望让他的病情陡然加重,不得不再次服用御医进奉的药。 忆昔上林心急如焚,几次欲传信出去,无奈身边心腹尽被飞鸾扫除。
在东宫当差的一个中贵,时翔原与他有些恩惠。那日,无意中得了芳华的消息。晓得时翔的兄长在他跟前服侍,便冒死将消息传递进来。时翔一听,顿时乱了方寸。忆昔托那人将消息带给七娘,再将太子谋害君上一事,务必要传与朝中几位重臣知晓。岂料,那中贵一去如石沉大海。直至飞鸾命人将时翔押走,忆昔上林才知事情败露。
今日苍鸾前来问安,偏巧君上昏睡方醒。
洞天见四殿下一个趔趄,急赶两步伸手相扶。不料眼前一黑,软软的倒在了地上。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忆昔上林不及多想。双双护在君上床前,瞪着眼前之人仿佛不认得。
苍鸾凝神静气打量了眼四周,确定无有其他人,方来至床前跪下叩首道:“儿子不孝,今日才有机会来探望爹爹。”忆昔上林听他忽然变得口齿伶俐了,连那双小眼睛也神采奕奕起来,与往日那个“四呆子”简直判若两人。不仅如此,他方才无声无息,一指将洞天点倒,更是意外中的意外。
不等忆昔上林回过神来,苍鸾起身再向他二人作揖道:“不想宦者中,竟有你们这等忠义之士,请再受我一拜。”忆昔上林慌得双双跪下道:“这是为人臣子的本份。四殿下快休如此,岂不折煞小人了。”苍鸾扶他二人起身,上前牵了君上的衣袖跪下道:“宫中除太子外,只我一个皇子。若非装傻卖痴,恐早已被敬贤皇后与太子所不容。多谢爹爹不嫌弃儿子愚笨,百忙中亲自教导。如今太子为私欲,竟然做下谋逆之事。不仅将爹爹软禁于此,还命人擅改药方。莫说君臣之义,便是父子之情也不顾了。天下忠义之士若得知他的恶行,定会前来勤王。”忆昔上林对了下眼神,又转而望向君上。
连日的病痛,气恼,失望。对芳华生死未卜的牵挂,加上那药的缘故,将他折磨的形销骨立。但他的心并不糊涂,瞬间便明白了苍鸾的言下之意,由不得暗自一声悲叹。小小年纪便知韬光养晦,抑或是不得已,但,可见心机一斑。飞鸾已令他失望寒心到了极点,此时苍鸾的出现,还有他那一番话。叫君上震惊之余,更多的是矛盾重重。这便要上演兄弟夺位了吗?可怜他这个父亲还活着呢。看起来,他们母子忍辱负重等待了许多年。机会终于降临,此时不出更待何时?虽狠极了飞鸾,君上仍不愿他们兄弟相残。可为了芳华,他又不得不做出决定。
望着那张熟悉的面孔,陌生的眼神,君上吃力的道:“你……你也想……也想做太子?”苍鸾见心事被一语点破,不慌不忙的道:“爹爹不替天下苍生着想,也该替我那二哥着想才是。”君上被他说中要害,愣了一下,暗自思付道:“这等看来,芳华的身份他是知道了。”忽然又想起什么,道:“看你一副胸有成竹之势,想必飞鸾的一举一动,早已在你掌控之中。”说道这里,一把抓了苍鸾的手,盯着他的脸道:“既然如此,芳华被他……被他设计你为何不救?亏他实心实意的待你,你……你……”苍鸾见君上气息不稳,忙伸手替他抚着胸口,一面道:“不敢在爹爹面前狡辩,此事是儿子疏忽了。二哥是除爹爹以外,肯真心待我之人。我会救他出来,与凤弦团聚的。”
君上一听,顿时大怒起来。拂开他的手,撑起身子道:“休在我面前提那畜生!我只道他听信了谗言,受了蒙蔽。却原来……竟是个见利忘义,贪图荣华富贵之徒!可怜那痴儿,心心念念全想的是他。不顾惜颜面身子,也要为他生下孩儿。如今……如今……”转而又大狠起飞鸾,喘吁吁的道:“似这等反复小人,究竟……究竟中意他什么?为了他,连手足之情也可抛却!飞鸾飞鸾,你……好,好……”忆昔上林见君上气得面白唇青,赶紧向前劝慰。
苍鸾接过上林手里的茶,慢慢与君上喂下。待见他稍稍缓和下来,方道:“爹爹错怪凤弦了,儿子有下情回禀。”君上冷笑两声道:“郡王府被抄,芳华……芳华又叫飞鸾的人劫走,到如今生死未卜,他……他不闻不问,却与飞鸾时……时常在东宫相会。桩桩件件,你……你还要替他辩解什么?”不等苍鸾开口,忆昔忽然道:“未曾听说子叔小官人与四殿下有来往,官家请稍安勿躁,且听四殿下慢慢道来。”君上感到一阵眩晕,微微合了眼略点了点头。忆昔忙搬了椅子过来,请四殿下坐了叙话。
苍鸾望着他微微颔首,开口道:“那日凤弦从郡王府,失魂落魄出来,适逢大雨在茶楼小坐。儿子令人将真相与他说明,他自然不肯全信。儿子又亲自约他见面详谈,并将太子软禁爹爹一事相告。”顿一顿又道:“太子心机深沉手段狠绝,加之武艺高强,唯对凤弦稍有松懈。若有他里应外合,儿子便胜卷在握了。因担心太子拿家人做要挟,凤弦只得将计就计。假意与妹子兄长闹翻,故意疏远他们。子叔小娘子去岁在宫宴上,对二哥一见钟情,那时二哥已同凤弦相好。想着要她死心,二哥便亲自登门当面拒绝了。那小娘子家遭巨变,又闻得真相,心灰意冷出家做了女冠。”忆昔轻轻叹息一声。
苍鸾接着道:“凤箫恨他背信弃义,恨他辜负了二哥,几次三番相劝。 凤弦迫不得已,拿着刀子一般的话去伤害他。 前几日他兄长……”君上听他忽然顿住,睁开眼道:“怎么?”苍鸾叹口气道:“他兄长前几日自尽了。”君上惊得啊了一声,上林低头念了声罪过,道:“我只怕他想不开,到头来还是寻了短见,唉!”苍鸾道:“他二人虽非一母所生,然,兄弟间的感情颇深。凤弦本性纯良,又与太子一处长大。我看他似乎还顾念着旧时的情分,有些举棋不定。那日家人前来报信,太子竟派了濮洞天相随,实乃监视之意。凤弦悲愤莫名,又不敢在人前显露。因此大恨太子,方断了对他的一点不忍之心。”
忆昔插嘴道:“子叔小官人可知二殿下被劫走之事?”君上闻言亦望向苍鸾。苍鸾道:“那日凤弦归家,偏巧遇见左二公子与……”说到此将忆昔看一眼,接着道:“与窦娘子在园子里密语。他闻听此言,险些乱了阵脚。若非我的人及时拦下,只怕要功亏一篑。太子见他肯留在身边,虽然喜欢到底心存疑虑。前些时故意拿话试探与他,说是要寻回二哥,叫他们重修旧好。 凤弦为宽其心对他说,今生今世再不愿见到二哥。若接他回来,便从此永不回京城。也不知太子果然信了,还是另有打算。”上林在一旁颔首道:“二殿下慧眼识人,倒是我们错怪了子叔小官人。”
君上最担心者,莫过芳华现在的处境,急问道:“你的人可探听到,芳华被飞鸾关在何处?”见苍鸾略有迟疑,脸上顿时变了颜色。挣扎着要起来,一叠声儿的催着他快说。苍鸾起身按住他道:“爹爹保重龙体。二哥他……他不曾被太子关押。”此话漫说君上不信,便是忆昔上林两个也不信。君上枯枝一般的手指,几乎陷进苍鸾的肉里,瞪着他喘息道:“他……他把你二哥……把你二哥怎么样了?”苍鸾扶住君上的肩,尽量让他平静下来,方道:“左二公子有个生死之交名唤羌轻浪,乃巨贾番商。呵呵,却不料他竟是越溪国的王子。”忆昔双眉一动道:“那越溪乃小国,早被夜蓝所灭,算来也有十余载了。听传,当年国王与王后殉国,皇室中无一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