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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燕一手执起他的手臂,另一手抓著毒牙,牙尖对准手臂上的动脉。
「我会尽全力救你,小夜,但如果你死了,我会追你到黄泉。」
白夜眼里泛起泪雾,回给他一抹苍白的微笑,轻轻閤上双眼。
有齐燕这句话就够了,生死不过瞬间,爱却能延续千年。
「动手吧。」
手臂一阵宛如被刀尖钻刺的剧痛,痛得白夜眼前发黑,紧接而来烧灼般的痛楚自臂上的伤口渗入,随著血液循环蔓延全身,他痛得大喊,身体扭曲颤抖,四肢不停地抽搐,九头蛇毒对任何妖怪而言都太过强烈,他自以为有能力对抗蛇毒造成的痛苦,没料到高估了自己,他痛到失去理智,甚至不惜伤害自己。
此时却有一股力量强硬扣住他的手,他挣脱不开,於是张嘴就咬,发狠地使劲地咬下去,直到嘴里嚐到血味,禁个他的力量仍旧没有放开,反倒是有股热流徐徐注入他的身体里,温暖怡人,助他缓和疼痛不适,不知不觉间他松开牙齿,意识逐渐昏沈……
就这样死去似乎也不错。
「小夜,你要撑著。」
齐燕以自身内力输入白夜体内,助他对抗肆虐横行的蛇毒,狐妖内丹被镇压了没有他不知道,只是一个劲儿拚命输送内力给他,他担心他抵抗不了剧毒的摧折,害怕他一旦闭上眼睛就再也不会睁开。
齐燕健壮的手臂牢牢圈护著他,像抱著一线希望不敢放手,他专心听著他微弱的呼吸声,看著他几乎与头发一样白的脸色,默默等他从沈睡中醒来。
深夜,峡谷里不时传来魔物的嚎叫声,齐燕将魔火灭了,免得洞口流泄而出的火光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这实在是明智之举,因为火焰刚灭不久,他与白夜藏身的地穴外头就响起不同於魔物的脚步声。
虽然来人的脚步极轻,几乎没有任何声响,但齐燕的耳力不同於一般人,他在脚步声靠近地穴洞口时屏住气息,竖耳聆听。
「他们不在这里。」一个清朗的男中音说:「继续找,要赶在骑士、夜影和法师之前找到他们,凯萨琳毕竟不成气候,她的失败就是我的机会……」
那个声音愈来愈远了,接下来说了什麽齐燕听不清楚,他一直等到完全听不见脚步声,才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但紧接而起的一声狼嗥高亢嘹亮,响彻奥洛拉峡谷每个角落,教齐燕的心又提了起来,惊疑不定。
魔界没有狼,哪里来的狼嗥?如果是人界来的,那肯定不是普通的狼,而是狼妖,既然是狼妖,那就表示刚才那个说话的人是神族了。
狼族约在五百七十年前,狐族与神族的战争结束後不久,接受神王的徵召成为神族的特殊部队,专门替神王对付妖怪,这是神族从战争中得到的教训。
妖术以五行相生相克为原理进行攻击或防御,跟单纯以力量强弱决胜负的神术有很大的不同,神术之中运用五行概念的招术十分少见,也因此成为当年败给狐族的原因之一,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既然不熟悉妖术的应对方法,不如找妖怪来对付妖怪更省事。
野狼虽常见,但狼妖就少见了,当时的狼妖一族只是一支住在北方荒凉地带的少数民族,势力单薄,全是靠著依附神族才逐日壮大,拥有今日足以与饶川、狐族相比拟的人数和规模。
神族带著狼妖出现在魔界,摆明是为了搜寻他和白夜而来,但问题是,神族如何能够确切掌握时机,正好选在他们落难时出现?
「神族若在附近徘徊不去就麻烦了。」齐燕喃喃自语著:「狼妖擅长追踪,此地不宜久留,等小夜醒来就离开……」
可是白夜迟迟未醒,持续昏睡著,时而呓语,眉头深锁,好似被梦魇缠身,齐燕除了为他提供内力保暖并抵抗蛇毒之外,其馀的什麽也做不了,奇异的是,白夜体内的九尾狐内丹相当畏惧蛇毒,不敢再躁动作乱,内丹一归位,妖力不再受阻,气血循环畅通,他的脸色也渐渐好起来。
一旦妖力恢复,启动妖怪的自我疗愈机制,蛇毒很快就能被妖血中和,只是九头蛇的毒液远比一般蛇类剧烈凶猛,痊愈所需的时间也更长,齐燕等了两天,白夜依旧没有转醒的迹象,他於是决定带著昏睡的他转移藏身之地。
☆、魂萦旧梦 42
这是十分冒险的举动,狼妖还在四处嗅闻,追踪他和白夜的下落,就连魔王军也好几次经过他们藏身的地穴附近,外头似乎有一大批人在找他们,此时此刻更换地点非常不宜。
可是再待下去难保不会被发现,齐燕宁愿冒险也不愿坐以待毙,他曾经数次单独离开地穴,小心避开狼妖和魔王军,在峡谷里探查适合的躲藏地点,却是一无所获,反倒瞧见凯萨琳与神族某位将领阶级的人物走在一起,神情怨怒,当下他心有所悟,立刻折返回到地穴。
凯萨琳居然与神族联手?魔王就算因此重获自由也不会高兴。
魔族与神族是世仇,齐燕并不看好他们的合作关系,但是在利益的面前,敌人也有可能成为朋友,眼下奥洛拉峡谷是不能再待了,在对方不分日夜地毯式搜索的情况下,无论他移到哪个新地点都不安全。
他必须带著白夜出谷,越快越好。
白夜断断续续作著梦,梦见母亲死时的景象、梦见与明旭并肩作战的往事、梦见与齐燕甜蜜热恋的过往……无数熟悉的画面不停闪现脑海,稍纵即逝,走马灯似的重覆轮转,他一生的悲喜、爱恨,化成梦魇纠缠不放。
冗长的人生,没有一个人为他停留,身边的人来来去去皆是过客,他从来就不明白自己活著的意义是什麽?体验孤独、面对苦难、承受伤痛,假如人生所有的滋味都已经尝过,那他还有什麽理由活在世上?
如果就这样死去,有谁会为他悲伤心痛、泣不成声?
「小夜哥哥一定会平安无事回来,小静等你。」
小狐伤心的圆脸突然闪现,稚嫩嗓音彷佛近在耳边,那不断自圆润脸颊滚落的成串泪珠儿揪疼他的心,就当是为了不让纯真的小家伙哭泣,无论如何他都得坚强起来,活著回人界见他。
只要这世上还有一个人在乎他,他就不会轻易放弃生命。
耳际不断回响著小狐的声音,宛如黑暗中的一盏明灯,引导他穿越重重迷雾,拨云见日……
睁开沈重的眼皮,第一眼看见的,是齐燕疲惫的俊脸,男人见他转醒,难掩欣喜,「你总算醒了,我好担心……」
白夜一点都不意外,他知道自己醒来第一眼看见的一定是他,他知道就算所有的人都离他而去,还有一个人永远不会离开他。
为什麽当年没看出他眼里的深情?为什麽当初对他的痴心视而不见?他怨怼他的欺骗,可他又何尝不是被自私蒙住双眼,看不见他的真心呢?
为何直到现在,历经分离与磨难,岁月的风霜在心灵深处刻下沧桑的痕迹时,他才能清楚看见他眼里毫不隐藏的真情?
他忍不住落泪,晶莹泪珠自眼角滑落,引起男人慌乱。
「怎麽哭了?还很难受吗?」
白夜嘴唇微微掀动著,好似说了什麽,齐燕听不真切,著急地把耳朵贴近爱人唇边,「你说什麽?再说一次。」
「我……爱你。」
男人一呆,发傻僵愣的表情引白夜发笑,伸出双手勾住男人的颈项,拉下他的头来,献上自己的吻。
是了,就是他,这个为他付出全部真心的男人就是他活在世上唯一的理由。
凯萨琳的地下巢穴一夕被毁,她把帐全算在齐燕那夥人头上,不过,神族也必须负一部分责任。
「事发的时候你和你的属下在哪里?」凯萨琳指著昀昕的鼻子骂道:「咱们说好互相支援,结果你居然袖手旁观!」
昀昕冷眼睨著她,根本不把她的指控当一回事。
「是你不听劝,执意要在年代久远、结构经受长年侵蚀早已不够稳固的老旧地道内执行计画,你我都清楚地道里不适合战斗,谁也不想被坍塌的土石活埋,我当然要以自身安全为优先考量,如果你肯采纳我的建议,等他们出地道再进行围捕,我们早就把他们一网打尽。」
凯萨琳不服,「你这是在怪我了?奥洛拉峡谷被水淹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就那麽点大,找了五天还找不到人,你的本事也不过如此,没资格对我说教!」
☆、魂萦旧梦 43
昀昕一向冷静沈稳,不轻易被挑起怒气,对於凯萨琳的指责,他回以冷笑。
「别忘了你在魔界已经被孤立,除了神族没人肯帮你,凯萨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