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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冲进淫威大发的暴风雨夜,手里高举着匕首,像一个勇士般昂起头,任风雨迎面扑打着我戴了面具的脸。我狂傲地笑着。我看见自己同风雨融为一体,幻化为魔鬼的帮凶。
“祝我好运,外婆!”我在心里喊着。
随后,我发动了车子。
第二天晚上。
我走进夜编室时,室内已是灯火通明。几个先到的编辑正围在政法部的版面主编赵恩辉的电脑桌前,颇为热烈地讨论着什么。离群索居的陆雪竟也站在他们中间。
我悄悄躲在一个男编辑的身后,躲在一个不至于让陆雪立刻看到我,我却能窥见她的地方。
“今天清晨我去了现场。警方说大火是黎明前着起来的,那间女员工宿舍烧得面目全非,睡在里面的一个伴舞女郎丧生……”
随着赵恩辉的讲述,陆雪紧绷着脸,神经质地绞着手指,显得异常紧张。
“太可怕了。”由卝纹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
“听说鲜花舞厅的伴舞女郎是白云市最漂亮的。”
“这个被烧死的女孩曾被选为伴舞皇后。”
“警方没说大火是怎么着起来的?是有人纵火吗?”
“现在还不清楚。具体原因警方正在调查。”
“该不是电线短路吧?近几年常发生这样的事故。一些从僻远地区出来打工的年轻人,根本不会使用家电,常常把几件电器同时连接在一根细电线上……”
“十有八九是这么回事。否则,谁会对一个伴舞女孩下这样的毒手!”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直到照排车间的小李送来排好的大样,夜编们这才意犹未尽地散去。
我是在神不知鬼不觉的当儿溜走的。因此,陆雪始终不知道我的存在。相反,直到人群散尽之后,她才满脸惊慌地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我坐回到夜编室南侧的属于我的电脑桌前,拿起已放在桌上的大样心不在焉地看着。但触目惊心的大标题《鲜花舞厅宿舍失火一名女孩丧生》还是像一支支利箭般射进我的眼底。倒霉的娱乐版,偏偏让我摊上了。
我倒了半杯水,慢慢喝着,等心情平静下来后,才将全文校对了一遍。还好,记者只是采写了着火过后现场的概况,并无惨状细节描写。这让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夜编室里很静,大家都在抓紧时间完成自己的工作,除了翻动纸页的沙沙声,几乎没人走动。
我悄然扭过头去,用眼睛的余光盯着陆雪。她的确被吓得不轻,眼前放着大样,两眼却直愣愣地望着别处,一副魂不附体的样子。
我复又把目光聚焦在触目惊心的大标题上——《鲜花舞厅宿舍失火一名女孩丧生》。这样的结局对她来说不啻是致命一击。
她逃脱不了干系,因为昨晚作为不速之客的她就在现场。
“艾思琳!你校完了吗?”
终于,陆雪找上门来了。
我故意把手里的大样放到她目光所及的位置:“大概你已经听说了,鲜花舞厅员工宿舍失火,烧死了一名女孩。”
她把目光移向窗外:“是的,赵老师去过现场,他说场面惨不忍睹。”
“警方怎么说?”
“赵老师说警方正在调查,目前还没做结论。刚才大家在一起议论了半天,有人怀疑失火的原因是电线短路引起的。”
“电线短路?”
“我也不太懂。我对这方面的名词几乎是一窍不通。”
“她们也太大意了。”
“是啊,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完了。很年青很美丽的一个女孩。”陆雪的眼里闪着泪光。她羞赧地垂下眼帘。
“她今年多大?”
“上月刚满十七岁。”
“天哪,她还这么小。是本市人吗?”
“是南方人。赵老师说鲜花舞厅的第一任老板立下了一条规矩,决不招聘本地女孩作伴舞女郎。”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应该算是商业秘密吧!”
“那,这些女孩都是从哪儿来的?”
“听赵老师说她们的家大多在南方贫穷的山区。她们的命运都很悲惨。出生在连公路都不通的大山里,要出山就得走几天几夜。她们或者念过几年书或是从没见过书本是什么样。除了徒长一张漂亮脸蛋、曼妙身材,幸福几乎跟她们不沾边儿。其实……其实,她们从大山里走出来的那一刻,也就斩断了亲情和回家的路。我想,这也许就是鲜花舞厅老板愿意招聘她们的原因。即使在一场事故中丧生,也无须告知她们的父母,因为没人知道她们家在何处,父母是谁……她们就这样走了。像凋零的鲜花一样无声无息地走了。”陆雪的喉头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我不想让这种诗人才有的悲伤情绪蔓延开来,于是,我说了下面的这段话:“是呀,悲惨故然是悲惨。可仔细想想,这样的结局对她来说未必是最坏的。鲜花盛开的时候,倏然凋谢,会给世人留下深深的怀恋。因为她美丽过,芬芳过。如果等到人老珠黄的那一天,她被赶出舞厅,流落街头,处境不是更悲惨吗?”
“我还是无法释然。艾思琳,如果你亲眼看到她,也许你就不会说这样的话了。”
“你见过她?”我随口问道。
陆雪浑身一震:“啊……没有。我只是听说。我从不去那种地方。”
“我也是。我对那种场所一无所知,我对伴舞女孩的了解只限于从电视或电影中看到她们鲜亮的外表。仅此而已。”
我话中有话,只想“引蛇出洞”。但陆雪却双唇紧闭,守口如瓶。
马森警官的电话是凌晨三点半打过来的。那时,陆雪正坐在我车子副驾驶的座位上。可能害怕死者前来索命,很意外地,她提出搭我的车回家。
手机铃声响起,她先是吃了一惊,紧接着又莫名地忿忿不平。她赌气般一任代替铃声的乐曲《好一朵茉莉花》唱了一遍又一遍,迟迟不肯从手袋里掏出手机。
我边开车边观察着她的动静:“你睡着了吗?你的手机响了!”见她不理不睬,我忍不住提醒她说。
“唔,我不想接。”陆雪微眯着眼睛索性把头倚在靠背上。
“为什么?”
“肯定是打错了。”
“那也应该接听。万一对方是熟人有急事呢?”
陆雪没有吱声,却情不自禁地将手袋打开,但就在她伸手取手机时,铃声停了。她缩回手,又合上了手袋。
“半夜有急事?”陆雪用嘲讽的口吻说。
这话听上去很含糊,但分明是有所指的,分明是在嘲弄那个她深藏不露的情人。只是,她为什么要嘲弄对方?她似乎对这个过于殷勤的情人并不珍惜呢!对一般女人来说,情人深更半夜还惦记着上夜班的你,肯定会幸福得一塌糊涂,可这个让人琢磨不透的女人却反其道而行之……
不等我理清思绪,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瞧,又来了。这人就这么难缠。”陆雪边说边从手袋里掏出了手机,按下接听键,极不耐烦地冲着对方“喂”了一声,“对不起,请你大声点,我听不见。”她没好气地说。
我机警地将车子停在了路边,并微微侧过头去。于是,我捕捉到了全部通话内容。
“请问,你是陆雪吗?”一个男人彬彬有礼的声音传过来。
陆雪立刻坐直了身子:“我是陆雪。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马森。”
“哦,对不起,马警官。”
“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回家的路上。”
“你能来刑侦大队一趟吗?”
“现在?”
“是的。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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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太晚了。明天不行吗?”
“你必须现在就来。我们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谈。是关于你丈夫的。”
“好吧。我这就去!”
互道了“一会儿见”之后,陆雪合上了手机盖。
我赶忙扭头用双手抓住了方向盘。
“对不起,艾思琳,你得送我去刑侦大队。”她一脸的慌张。
马森警官的电话带给她的既不是惊喜也不是期待,这点我感受得真真切切。她甚至不想把马森的来电内容告诉我,不是有什么顾虑,而是紧张使然。
我什么都没问。这就是艾思琳——善解人意,此刻被我体现得淋漓尽致。我只是全神贯注地开车,仿佛我是陆雪花钱雇来的司机。
我耐心等待着。
“电话是负责调查吴建失踪案的马警官打来的。他们这么急着和我见面,说要谈吴建的事。”后来,陆雪还是说了出来。
“哦!”我只是简短地恰如其分地应了一声。
“不知为什么,我感到很害怕。”
“你怕什么?也许他们发现了吴建的行踪?”
“没你想象得那么好。他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