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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非常不安。我作了一个相当长的发言,我不能说什么取悦于那些官员们的话,倒确有几句不好听的话要说。
我常常散发传单,要求人们报名应征。我主张人们应征的理由之一是不合那位专员的胃口的:“在英国统治印度期间所干的很多坏事中,历史会判定那个剥夺全印度武装的法令是最大的坏事。如果我们想要取消这个法令,如果我们想要学习使用武器,这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在政府遭受考验的时刻,中产阶级肯出来帮助它,不信任就会消逝,而不准携带武器的禁令也就会撤消。”那个专员提到这一点时说,虽然我们彼此见解不同,他还是欣赏我出席了会议。而我则不得不尽量客气地说明我的观点。
以下就是我前面所说的给总督的那封信:
“正如你所知道的,经过慎重的考虑以后,我感到不得不向阁下表明,由于我在本月(4月)26日的信上所说的那些理由,我本来不能参加这次会议,但是承蒙您接见面谈之后,我终于决定参加,这不是由于别的原因,而确是出于我对您的最大的尊敬。我不想出席的理由之一——也许是最主要的原因,乃是罗卡曼尼亚。狄拉克、贝桑特夫人和阿里弟兄没有得到邀请参加这次会议。我认为他们是公认的最有力的领袖。直到现在我仍然感到没有请他们参加是一个很大的失策,因此我谨向您建议如果在以后的省的会议中——我知道这是跟着就要举行的——这些领袖们能够被邀请贡献他们有益的意见帮助政府的话,这次的损失还可以弥补。恕我斗胆直陈,任何政府都不会不重视象这些代表着广大人民群众的领袖,即使他们的观点与政府的观点根本不同。同时我又很高兴的是,在这次会议的各个委员会上,各党各派的意见都可以自由发表,就我来说,我是有意克制我自己不在我所属的委员会或在大会本身发表我的意见。我觉得只要我拥护大会所通过的决议,我就算是很好地为大会的宗旨服务了,而这一点我是毫无保留地做到了。我希望尽早化语言为行动,只要政府接受我的建议,这个建议我已另函同时附上。
“我承认在这危急的时刻,我们必须象我们已经决定的那样给帝国以出自本意的和毫不含糊的支持,我们期望不久的将来能成为这个帝国的一个具有自治领地位的伙伴。不过这是一个简单的真理:我们的响应是由于我们指望我们的目标能够更快地实现。由此说来,即使主动承担起这种责任能够带来相应的权利,人民仍有理由相信在您的讲话中所谈到的重大改革将体现在国大党联盟方案的一般主要原则中,我相信正是由于这种信念,使得大会的很多成员愿意给予政府以衷心的合作。
“如果我能够使我的同胞收回他们的要求,我一定要他们撤销国大党的一切决议,而在这大战的危急期中,不再絮叨着要什么‘自治’或‘责任政府’。我要使印度贡献她所有身强力壮的男儿在帝国告危的时刻为帝国牺牲。
我知道印度采取了这个行动之后,就会成为帝国最得宠的伙伴,而种族歧视也就会成为过去的陈迹。然而事实上,印度的整个知识阶层所决定的却是采取比较无效的办法,而现在谁也不能再说知识阶层对于广大群众没有什么影响。自从我从南非回国以后,一直同农民们保持着极为密切的接触。我希望能使您相信,自治的要求已广泛地深入人心。上届的国大党大会我参加了,而国大党大会所通过的要由一个国会机构明文规定在一定时刻内给予英属印度一个完全的责任政府的决议,我也是起草人之一。我承认这是一个大胆的步骤,但是我相信,除非在最短期间实现一个明确的自治的幻想,印度人民是不会满意的。我知道印度有很多人认为要达到这个目的,任何牺牲在所不惜,而且他们也很清楚,既然他们希望在帝国的范围内达到最后的地位,他们也应当为帝国作出同等的牺牲。所以我们也懂得,我们只有全心全意地埋头苦干把帝国从当前的危险中拯救出来,我们才能缩短达到那个目标的行程。不承认这个基本的真理,那就是一种民族自杀。我们必须了解,如果我们拯救了帝国,我们在那个行动的本身中也就取得了自治。
“因此,这一点在我看来是很清楚的,就是为了保卫帝国,我们必须给帝国以所有可能的人力支援,但是在财政上,我们就不能提供同样的支持了。我同农民们的密切交往使我相信,印度捐献给帝国国库的,已经远远超出了印度的能力之外。我知道我这样说是代表着我国大部分同胞的意见的。
“这次会议对我来说,同时我相信对很多人也是一
样,意味着为了共同的事业而贡献生命的一个明确的步骤,但是我们所处的地位是特殊的。今天我们还够不上算是帝国的伙伴。我们的贡献是基于希望有一个更好的未来。如果我不把我们的希望清楚地、如实地告诉您,那我对您和我的同胞就不真实了。我并非为了实现这个希望而讨价还价,但是您应当懂得,失望就等于幻灭。
“还有一件事情我不能省略。您曾经向我们呼吁,要我们放弃内部的分歧。如果这个呼吁是指容忍官员们的专横和错误行为,我是无力响应的。我对有组织的横暴决心抵抗到底。这个呼吁应该是指向官员们,要他们不得虐待平民、抛弃过去一贯的做法,多和人民商量,多尊重群众的意见。我在三巴朗的时候,因为抗拒一种长时期的专制,最后竟不得不诉之于英国司法的最高权力。在凯达,不断咒骂政府的人们,现在却觉得真正有力量的并不是政府,而是那种愿意为真理受难的代表着真理的力量。
所以他们已经不再感到痛苦了,他们认为政府应当
是一个为了人民的政府,因为当人们感受不公平的时候,这种政府能够容忍有秩序的和可敬的不服从。所以三巴朗和凯达的事件就是我对于这次战争的直接的、明确的和特殊的贡献。要叫我中止在那方面的活动,就无异叫我中止生命。如果我能够推广这种精神的力量——其实这就是爱的力量的别名——以代替暴力,我知道我可以为您呈献一个能遏制全世界的作恶行为的印度。因此,我将年复一年地锻炼我自己终生运用这种忍受苦难的永恒的法则,并把它提供给那些愿意接受的人,而且如果我参加了别的任何活动,其动机也是为了表明那个法则的无比的优越性。
“最后我要请您转请陛下的政府就穆斯林土邦问题
提出明确的保证。我相信您知道每一个穆斯林对这个问题是深切关怀的。作为一个印度教徒,我不能对他们的事业漠不关心。他们的悲愁也就是我们的悲愁。帝国的安全就在于以最慎重的态度尊重那些土邦的权利,尊重穆斯林对于礼拜场所的宗教感情,以及您对于印度自治要求的公正而及时的态度。我写这封信,是因为我爱英国,而且我希望唤起每一个印度人对于英国人的忠心。”
第二十八章 濒于死亡
我在招兵运动中差不多把自己的身体搞垮了。在那些日子里我吃的主要是花生、牛油和柠檬。我知道吃太多的牛油有损人的健康,可是我还是听任自己吃得很多。这使我患了轻微的痢疾。我倒不怎么在意,还是象平时一样在那天黄昏到学院里去。当时我很少吃药。我以为饿一顿就会好了,第二天早上我不吃早饭,当真觉得舒服多了。然而,我知道要完全好,必须延长绝食,如果我要吃东西的话,除了果汁以外,别的都不应当吃。
那天是一个节日,虽则我已经告诉嘉斯杜白我不吃午饭,她还是劝诱我吃,而我也就吃了。因为我已经立誓不喝牛奶或奶制品,她就特地给我做了一点甜麦粥,不放酥油而放一些植物油。她还给我留了一碗豆汤。这两样东西是我所爱吃的,所以我都吃了,希望借此讨好嘉斯杜白并满足自己的食欲,而不致引起不欢。然而魔鬼正在等着机会,我不是吃得很少,而是吃得很饱。这已经足以把死亡的天使召来了。不到一个钟头,我的痢疾就厉害起来了。
那天夜里我还得回到纳提亚去。到沙尔玛第车站不过一英里多的路程,我却走得非常吃力。伐拉白先生在阿赫梅达巴和我同路,他看出我有病,但是我却没有让他知道我的痛楚是多么难以忍受。
约莫十点钟的时候,我们到了纳提亚。我们总部的所在地印度教安纳塔学院,离车站只有半英里,但是我却觉得有十英里远。我总算勉强走到了,可是剧烈的绞痛却在不断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