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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冬天,外头也才朦胧的亮,天气蛮冷的。衣服放在床头,我想拿给他披上,但玥突然弯下身来,侧耳贴在我的胸
膛上。
怕吓到他,我只好一动也不动地任他去了。
好半晌,他露出一点微微的笑意,慢慢直起身来。
我好笑地看著他。我都已经醒来一年多了,玥还是每天都这样做。
我伸出手,轻触著他放在我身侧的手。
玥小小地吃了一惊,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吵醒你了?」
「没有。我早已醒了。」我说。
「我去准备一些参汤。」玥说著赤足下了床,我连忙伸手去拉他,玥坐回床沿,回头问道:
「怎么了?」
我坐了起来,双手抓起被子包住他,「玥,我很好,我已经没事了。天气很冷,你不用忙。」
玥静静地在我的怀里坐了一会,然后他笑了笑,「嗯,不过时辰也不早了,我也睡饱了,再躺下去骨头都要生锈了。」
我笑笑放开手,拿起床头的衣服披在他肩上,「还有鞋子,别忘了穿。」
「喔、哦。」玥不好意思地笑笑,套上鞋子,又把衣服穿好,这才离开。
我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走到屋外来。
空气虽冷,却很清新,有一种冬天特有的冷香。
我看著玥在厨房里忙来忙去的身影,不自禁地露出微笑。
我走到菜圃里去,摘一些新鲜的蔬菜。
虽然现在行动还不能很灵活,走路也还有些困难,但比起刚醒来时,已不知好了多少。
那时我几乎所有的事都要玥代劳,包括穿衣服、擦澡和一些更私人的事,就连吃顿饭也要玥小匙小匙的喂。
我常常觉得很不好意思,玥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只说:
「你以前也这样照顾过我,现在反过来,一人一次很公平啊。」
现在我才知道,一直被人家照顾著,即使对方心甘情愿,自己的心里其实是很歉疚的。
我洗净蔬菜,玥也煮好了参汤。
我们一人一碗,慢慢地喝了下去。
吃过早饭后,我和玥一起到城里去。
我们在城里开了一家小小的药铺,玥帮人看病,我就坐在一旁帮忙抓药和收诊金。
现在城里虽然还有一些人会害怕玥的眼睛,但更多的是愿意接受他的人。
城东有个黄昏市场。
每到黄昏时,赶著要把一天存货出清的人,和赶著捡便宜的人,在这里交集成热闹和欢笑的小市场。
回家之前,我会和玥到这里买些现成的饭菜。
这里有许多朋友。新认识的和很早以前就认识的。
「玥、小月!」胡生提著两块热腾腾的烧饼过来,「今天就剩这两块了。」
「谢啦,老胡。」我咧开嘴笑。
我牵著玥的手,两人说说笑笑地,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
几只归巢的鸟飞过,我仰头望去,初升的月已在树梢。
我笑了起来。
「怎么了?」玥问我。
我道:
「人生真好。」
玥也笑了,他轻轻地「嗯。」了一声。
人生真好。
家在前方,有你相伴。
——全文完——
番外篇——发带
子规在山间跑动。
赤从背后追来。
赤叫了他一声,子规洠в欣砘帷K两豢么笫骱螅父銎鹇浼渖恋搅硗庖煌罚缓蟛卦诖砺涞氖饔凹洌粗嘧饭
。
他感到很闷。很烦。
赤追他是为了要劝他退让,好去达成那个大美人的心愿。
就算他说出几百个不能留在山上的理由,赤还是不会理会他。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又要追来?
哦,对了,还要他想办法,帮助美人是吧?
呵呵呵,哼哼哼。
爱看美人就去看吧,反正我是比不上他那张脸。
赤又回过头来,在林间唤他,子规头也不回地走了。
山崖边风大,不时袭来的强风吹得他一头棕发散开,连红色的发带都飘飘搖搖。
他伸手取下那根发带,哼哼地笑了一声。
赤和他在一起几年了,从来也洠ё⒁獾剿刻炷美聪捣⒌恼飧印:焐乃烤罾锊刂焐姆ⅰ
这些红色的头发并不是赤掉落在地上或肩上的,每一根都是他从赤头上拔下来的。赤只觉得他莫名其妙,往往阻止他拔
自己的头发,却从来也洠使文切┩贩⑹且鍪裁础
真笨。。。。。。笨死了!
他一生气,就把那根发带往地上丟。
红色的发带在地上滾动,看起来就像赤一脸正经的无辜样。他看著看著更加生起气来,「嘿啊」一腳踩上去。想像等会
儿也要踩赤几腳出出气。
山石突然滑动,他的心神还停在发带上,重心向后一仰。人跟著掉落的山石一起滾了下去:他连忙手脚并用,努力攀住
突出的石头或树干止住自己跌落的速度。最后他抓住一根老枝,身体吊在离地不远的空中。
老枝「啪」的一声被他折断。这种高度对他而言不算困难,他曲起膝,足尖轻点到地。
突然「吭」的一声,一阵剧痛自足踝传上,他痛得惊叫一声弯下腰来,一个圓环型的铁夹两头咬住他的左足。
鲜血从尖锐的夹齿缝湧出,血是鲜红色的。铁夹洠в形苟尽
他抬头四处看看,周围很幽静,铁夹四周也长满了杂草野藤,似乎是很久以前,不知道是谁忘记了遗在这里的兽夹。
他妈的。。。。。。我是兽吗?
他就地坐下来,双手用力想掰开那只铁夹,但那只铁夹连接著极具张力的弹簧。他掰开了一点。又失力松手,铁夹再度
刺进他的肌肉,好像伤到骨头了。他疼得皱起眉来。
「他妈的。背到家了!」他一边喘气一边咒罵,却不敢再伸手去掰,只好扶著山壁站起来。
现在他掉到崖下,赤那么笨一定找不到他。
他仰头看著山崖。好吧,不算太高,也许还可以跳得上去。
他吸了口气。试图催动内力。昨晚救人内伤还洠男乜谝徽蟠烫邸
他看看自己的脚又按按自己的胸口。如果跳上去,过度运用真气可能伤到内腑:但是如果爬到一半跌下来,失血过多也
很不妙。
他还在想该怎么办的时候,崖上突然传来赤的声音。
「子规?你在哪里?」
他笑了,可是马上又生起气来。赤这么锲而不舍,也不会是为了他。。。。。。
他突然不想理会了。转身靠著山壁坐下来,闭起眼睛。
赤的声音远去,渐渐听不到动静了。
「。。。。。。笨。」这次他罵的是自己,「脚痛得要死还逞什么脾气?」
他一边咒罵著一边撐起身体来。脚又更痛了,血湿了他的鞋。
「哼哼,需要你的时候不出现,果然是笨蛋!笨。。。。。。」
「子规,你在崖下吗?」
赤的声音突然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