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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月身旁单膝跪下。月一定还仰躺着,他的呼吸带着急促,细细地从接近地面的地方传来。
「月。」我轻唤了他一声,伸手向他的脸庞探去。月坐了起来,在我的手碰到他之前避了开去。
……我想、我好像知道月的意思了。
我心里涩涩地抽痛了一下,勉强堆起一个笑脸来,假装轻快的说道:
「等会儿会愈来愈冷,我们抱在一起,会温暖一点喔。」
月没有回答。他只是站起来,走开。
我伸出去打算拥抱他的手只能僵硬地停在半空。
……我一直都以为月就算不像我喜欢他那样喜欢我,但至少,他一定也是有一点儿喜欢我的。我们在一起那么久,别说
裸里相见了,在他病重的时候,就是替他擦澡,嘴对嘴喂药这种事我都做过。虽说都是不得已的情况,可是如果月真的
没有一点点喜欢我的话,他又怎么肯让我一而再再而三的亲近他?
会不会是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月一时没有办法接受?
「月,」我努力往好的方面想,笑笑地说,「呐,不要误会,我不是想趁机作怪……
真的啦,我们都在一起那么久了,你不相信我吗?」我等了好半晌,月还是没有回音。
我的听力没有月灵敏,黑暗中,很快就失去了月的方向和位置。
「月?你出点声音好吗?」
火灭了后,四周的温度开始下降,月刚刚在火边坐着时脱掉了毛氅,而那件毛氅现在不能用了,他一定已经开始感觉到
冷了。
月还是没有出声。我不禁暗叹了口气,我早该知道月的脾性,他虽然不会大吵大闹也不会说什么难听话,可是他一旦执
拗起来,真是九头牛都拉不转。
「月,你听我说。」我放轻声音唤他,「等下会愈来愈冷,你过来我们一起想想办法好吗?这样下去你的病会再发作的
。」
突然听到「叩」的一声,从不知道多远的地方闷闷地传来。
那声音是——通道里!
我简直要跳起来!天!我是笨蛋!我真是大笨蛋!
我连忙循着声音追去,但我没有在黑暗里视物的本事,碰了好几次壁才找到那条甬道的入口。
我沿着甬道向前追去,月可能听到我的声音而在甬道里跑了起来,「叩叩」的轻响不住地传来,他的身体似乎不断地碰
撞到石壁,那么慌乱那么着急,就像惊弓之鸟一样。
月在怕什么?我喜欢他是这么可怕的一件事吗?
现在我感到胸口的痛是一整片一整片的了。
很快我已经可以看见外面的星月照进来的微光,月的身影在前头一闪便出了甬道,我连忙向前跑去,突然子规的声音传
来:
「你出来做什么?快进去!」
远远传来人声嘈杂,还有刀剑交击的声音,子规的声音急迫里带着一股怒气;「你昕不懂吗?赤一个人对付不了那么多
人,现在情况危急,我要想办法引开他们……咦?你怎么?」
我一出洞,迎面一阵冷风刮来,刀子似地直削进骨头里,我浑身一个哆嗦,心里警铃大作。
子规半跪着抓住月的肩膀,月则蹲跪在地上,手按着胸口不住地喘气,我连忙抢上,一把将几乎蜷成一团的月横抱起来
。
「子规!」我现在后悔得想哭,「月他……这是大发作,你能不能带我们去浸水浴?
或者哪里可以升火取暖一下?」
月急促地喘息着,那种喘法会让人以为他的肺脏正被慢慢地揉烂,他的左手紧紧的压制着自己的胸口,右手一下下地敲
击着自己的心脏。
子规也慌了手脚,「现在外面到处都是追兵……他自己是大夫,没有办法医治吗?」有办法的话怎么会拖到现在!
「现在真的不能……唉,你可以忍耐吗?我尽快把追兵引开!」
「呜……」月已经痛得眼泪掉出来,勉强咬住自己的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子规咬了咬牙:
「给我半个时辰——就半个时辰!我一定把追兵引开!」子规转身就走,月突然出声,「……子规……」他伸出去想拉
住子规的手无力地垂落。
「……小……心……」
子规呆了呆,突然回头,扯下自己的外褂,披覆在月身上,又抬头对我颐指气使:「进去啊,猪脑袋!」然后掉头就走
。
猪……什么!
我一翻白眼,连忙把月抱进甬道里。
月仰着头大口大口的喘气,我一手穿过他的膝弯将他横抱起来,一手绕过他背后,往前护住他的心口,不让他捶击到自
己的胸膛。
甬道里太暗,怕撞到洞壁也没法快速前进,月在我的怀里缩成一团,我一边小跑步一边乱扯,「呐呐,再不伸开手脚活
动一下,你就要变成一只煮熟的虾子罗!」
月试着要伸展他的四肢,但剧痛很快就使他再度蜷起。他的额头冒出冷汗,体肤愈渐冰凉,手指和脚掌都像浸在冰水里
一样,热度从指尖和脚趾一点一点地消退。
我急得眼泪都快要掉下来,跟在月身边久了,多少也懂一点医理,现在他四肢逆冷,一旦从手足冷到胸腹,那可就完蛋
了!
我向后一仰,背靠向洞壁,动作迅速地扯掉自己半边的衣服,又硬撑开月的手足,拉开他胸前的衣裳,让他的胸口贴着
我的,四肢则缠在我的身上,像抱个孩子似的,尽可能让他接触到我的体温。
「现在变成一只大章鱼巴住我这块大石头啦!」我一边跑步一边说笑话,希望能让月稍微放松点。不过因为紧张的缘故
,我的笑话还真的像石头一样僵硬。
我一路小跑步回到原来有升火的地方。虽然火已经灭了,但这里还残留着一点余温,我找到先前躺着的褥子,一屁股坐
下来,立刻动手扯掉月系在腰上的束带。
月喘着气,发出继继续续的气音来,「……」声音太微弱了我听不清楚,我连忙停住动作,问道,「月,你说什么?」
月的嘴唇在我的耳畔嚅动着,又发出一点声音,「……不……」
不?
他说「不」?
霎时我像被人狠狠地抽了一耳光似的,又热又痛。月不但怕到想要逃离,连生死交关之际,都不要我的帮助。
我到底做了什么?我喜欢他是这么不可原谅的事吗?
……等等,谁说一定是「不」?月现在身体状况不好,话也说不清楚,说不定是「不要担心」、「不要急」啊!
毕竟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月一直对我很好,从我是个毫无用处的小孩开始就一直照顾我爱护我,到如今,我们每天都
在一起,生病了就互相照顾,冬天的夜里依偎在一起,喝着暖酒说一些无伤大雅的笑话,再怎么样,月也没有理由怕我
……好吧,就算月对我的感情不是我想的这一种,月也不需要逃啊,我不可能做出任何会伤害他的事,月应该晓得的,
不是吗?
瞬间我的脑袋杂七杂八的闪过许多念头,月又断断续续地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