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颁布以后,在清室已算让到极点,与民更始。可奈民心始终不服。两广、安徽、福建等省,又次第举起独立旗来,正是:
人意难回天意去,民权已现帝权终。
看官欲知后事,请至下回再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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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师一起,四方响应,中国之不复为清有,已可知矣。荫昌、萨镇冰辈,率全国之师,对付一隅,屡战未捷,是岂皆荫、萨二人,韬略未娴,不堪与黎军敌耶?周武有言:“纣有亿兆夷人,离心离德,予有乱臣十人,同心同德。”观于清末,而古人之言益信。至若载澧摄政,仅二年余,此二年间,亦非有大恶德,但以腐败之老朽,痴呆之少年,使操政柄,猝致激变,载澧亦不得谓无咎焉。迨各省告警,云集响应,始有宣誓告庙之举,晚矣。故本回只据事直书,而瓦解土崩之状,已令人目不胜接,徒有浩叹而已。
第九十九回 易总理重组内阁 夺汉阳复失南京
却说广西巡抚沈秉坤,系湖南善化人,闻湖北早起义师,湖南亦告独立,长江下游,大半响应,广西虽处偏隅,势不能免,不如由我倡起,免受黎军压制。当下召文武各官,密谋独立。藩司王芝祥、提督陆荣廷,首先赞成。再开谘议局会议,通过多数,遂举沈为广西都督,改抚署为军政府,谘议局为议院。司道府县,暂仍旧贯。原有军队,统称广西国民军。组织粗定,秉坤愿任北伐事,将都督印信,让与王芝祥、陆荣廷,自挈家眷回籍。临行时有留别父老书,说得缠绵恺切,小子也无暇详述。广西独立,较江苏尤举动文明,沈秉坤功成即退,尤为难得。
只广东尚无独立消息,王芝祥因唇齿相依,意图联络,遂发电劝粤督张鸣岐,两三日未接复音。又过了好几天,始探得广东也独立了。原来广东自凤山炸毙后,早有人提倡独立,因粤督张鸣岐,模棱两可,忽愿独立,忽又不愿独立,弄得军民各界,无从捉摸。迁延一日,闻粤西赶先起义,大众始忍无可忍,各到谘议局开会,决议用和平手段,要求独立。仍推张鸣岐为都督,提督龙济光为副手。当下办就印信公文,送到督署。不意署中已空无一人,张鸣岐不知去向,转送与龙济光。济光因张督不到,亦不愿就任,于是改推革命党人胡汉民为都督。时胡汉民甫离湖北尚未到粤,由协统蒋尊簋暂代。胡到后,乃将都督印信交出。广东独立的音信,尚未北达,安徽独立的音信,先已南来。安徽居长江下游,巡抚叫作朱家宝。朱是幕府出身,人品素来圆滑。他起初还首鼠两端,嗣为军民所迫,不得已任为都督。后来安庆稍有变乱,朱缒城出走,大众请九江分府马毓宝莅任,人心乃安。
此时东南一带,只有南京及福建两处,尚未反正。南京由各省联军进讨,福建恰乘机响应,新军统制孙道仁,与谘议局副议长刘崇佑,联络兴师,先照会总督松寿,另立新政府,所有闽省政务,应归新政府施行。再照会将军朴寿,迫驻防兵缴出军械火药。两寿统是满人,松寿犹豫未决,朴寿偏决意主战。民军闻他不允,遂出占各署,松寿仰药自尽,朴寿饬满兵对仗,恃于山为根据,开炮轰击民军。民军偏冒险登山,前仆后继,竟将满兵杀退。朴寿还不肯罢手,亲率满兵来攻汉界,螳斧当车,不自量力,战到结果,弄得一命呜呼。两寿不寿,惟满人殉主,不谓无名,后人作史,书法应在陆锺琦上。满兵既无统帅,只可缴械投诚,当下推孙道仁为都督,受印悬旗,与各省大致相似,不必细说。
只这位摄政王载澧,迭接警耗,正似哑子吃黄连,有说不尽的苦楚。老庆也不胜着急,默念东南半壁,尽付乌有,所恃山东、河南,尚无变动,京畿总还保得住。不意来了一个急电,系山东巡抚孙宝琦,奏请独立,不觉魂魄飞扬,几致晕倒。独立二字,形诸奏牍,更属闻所未闻。看官!你道是何故?因孙抚乃庆王儿女亲家,老庆总道靠得住,陡接此奏,正是事出意外。哪里晓得孙抚恰也有苦心,他受军民胁迫,不好力拒,又不便赞成,无策中想了一策,阳允军民设临时政府,暗中把苦情奏达清廷。老庆未曾详阅,险些儿几被吓煞。嗣经复电细问,方晓得孙抚意思,倒也少慰。
无如警报又逐渐到来,山东烟台商埠,真个独立,这还是一隅小事。至接到海军各舰归附民军的消息,又是不胜骇愕。原来清军舰退出鄂境,悬着白旗,拟顺流行至九江,偷过青山炮台,迨抵田家镇,该镇开空炮示警,清军舰无都督护照,不敢停泊待验,乃重复折回。惟镜清、保民、楚观、江元、江亨、建威、通济、楚同、楚泰、飞鹰、楚谦、虎威、江平及张字号鱼雷艇,共十四艘,竟沿江而下,直达镇江。看官!你道十四艘兵舰如何能畅行无阻呢?相传是镜清船上,有帮管带陈复,与同志刘樾、刘勋名、杨砥中、常光球等三十余人,响应民军,暗中联络,是以途中无阻,竟一律开往镇江。镇江是时,亦已与苏州相应,推林述庆为都督,闻陈复已至,派员接收,至此清军舰十失六七,只海容、海琛、海筹、湖鹗及鱼雷艇等,孤立江心,不复成军。提督萨镇冰,见大势已去,另乘大通轮船,避往上海。那时海容、海琦、海筹三舰长,除效顺民军外,无他良法,遂向九江马都督处投诚。马都督毓宝,自然欢迎。接见后,置酒款待,彼此尽欢。惟海容舰长喜昌,海琛长荣续均,系满人,辞职回里,马都督各给洋五六百元,派人送沪去讫。
只老庆急上加急,每日电促袁世凯到京。袁大臣在途,请足疾假,咳嗽假,逗留又逗留,至缓无可缓,方率兵两大队,冠冕堂皇的到了京都。这也是步步为营之计。京中官民,闻袁大臣到来,相见恨晚,就是摄政王载澧,亦蠲除宿怨,极诚迎迓。两下相见,立开军事会议,袁大臣先将议和不成的情形,说了一遍。摄政王皱着眉道:“鄂军既不肯议和,看来只好主战。”袁大臣道:“主战亦是,但没有军饷,如何是好?”此时庆王在座,百忙中想出一法,乃是孝钦太后留有遗积,现在隆裕太后手中,要摄政王入宫支取。袁大臣竭力赞成,当由摄政王入见隆裕太后。隆裕太后,方宠幸太监小德张,又是一个李莲英。安排水晶宫装设,想步孝钦后后尘,不幸福气淡薄,革命党举事武昌,竟致四方响应,不可收拾。摄政王屡次进陈,已是愁闷得很,忽又要支取内帑,弄得无词可答,只有珠泪双垂。摄政王也相对而泣,哭了一场,总是无法可施,勉强取出若干万,交付摄政王,由摄政王交给袁大臣。袁大臣遂组织内阁,选了几个有名的人才,请旨颁布道:
梁敦彦为内务大臣,赵秉钧为民政大臣,严修为度支大臣,唐景崇为学务大臣,王士珍为陆军大臣,萨镇冰为海军大臣,沈家本为司法大臣,张謇为农工商大臣,杨士琦为邮传大臣,达寿为理藩大臣。
这道旨意,颁发下来,满拟人才毕集,挽救时艰。谁知有一半不肯出山,有一半供职清廷,也上表力辞,不愿担任危局。升官发财,人之所欲,何图此时,反相枘凿?袁大臣再请任各省宣慰使,选出几位耆硕,去当此任,偏偏又无人应命。且闻吉林、黑龙江,各设保安会,奉天也杂入革命军,举党人蓝天尉为都督,消息日恶一日。江南第九镇统制徐绍桢,又召集浙沪苏宁各军,攻打南京。江督张人骏,将军铁良,及提督张勋,虽尚服从清室,与徐绍桢等相抗,究竟城孤兵少,四面楚歌,免不得向清廷乞救。袁大臣至此,亦愤闷的了不得,他想民军气焰逼人,总不肯就我羁勒,能战然后能和,射人必先射马,欲想处处兼顾,势有未能,不如力攻武汉,杀他一个下马威,令他见我手段,方才逞志。洞见肺腑。遂将内帑运至鄂中,令冯、段两统领,奋击汉阳。
冯、段二人,接此命令,果然格外效力,亲率全军赴汉阳,鄂军方面,由黄兴督师,两下连战两昼夜,清军先挫。梅子山一带,为鄂军所占。嗣清军潜渡汉江,改服鄂军衣装,各持白旗,来袭美娘山。鄂军不及预防,还道是武昌遣来援军,至清军前队登山,见人辄斫,方晓得系清军伪充,连忙对仗,已是不及。恶斗了半日,清军越来越众,炮火越猛,鄂军死伤千余人,只好把美娘山弃去,退至龟山。清军乘胜追至,被鄂军一阵杀退,不意龟山方幸保全,雨淋山又闻失守。恼了这班敢死队,纠众进攻,冒死上登,竟将雨淋山夺回,并乘间渡江,拟占刘家庙。才至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