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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的魔功发作,六亲不认了,眼看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师伯,我扑上去抱住爹的腰身“爹,不要杀师伯,你清醒”就见他抓住我的胳膊,一用力,我像轻飘飘的落叶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从高高的雪峰上下坠,下落的速度极其的快,原来是我要死了,我闭上眼睛,死了化成孤魂也好,可以永远陪在他的身旁。
耳边的风声突然消失了,我掉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原来是老天看我只活了十六岁,便在临死前让我重温与他相拥的情景吧。
“珑儿,不是梦,是真的”熟悉的声音,我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的人精美绝伦的五官,如天工精心的雕琢,两缕搭在胸前的墨发在细风中柔柔的飘荡,他特有的向上翘的眼线,长长的睫毛,好看精致的唇形,温柔的眼眸,我一时楞住了,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摸上他的脸,光滑细腻,不禁失声痛哭“元碧,是你来接我来了么?那咱们永远不分开了”。
他笑了,然后认真的对我道:“永远不分开”,在我眉头轻轻吻了一下。我恍然惊醒,细细端详他的脸,泪依旧不止,话说女儿是水做的,我一个泥做的男人比女人的泪水还多,老天在造我时,一定是掺多了水。
怔怔的看着他,直到飞回峰顶,我依然迟钝的似是做了一个梦,峰顶已经弥漫着更多的血迹,弟子的尸体飞得四处都有,皎浩捂着胸口,匍匐在地,玉歌打坐一样的姿势脑袋歪着,大概昏过去了。
而爹现在正扬起手向师伯的天灵盖劈去,元碧双指一挥,一道紫光挡开了爹正要落下去的手,爹回头,青色的光圈化成无数条青蛇翻腾着向我们飞过来,“你们两个照顾好珑儿”
元碧道,我一转头,身后站着梨风和余风
元碧手里缓缓出现了一柄泛着寒气如同从雪山间里浸了千年的宝剑,举起,青色蛇光盘旋而上,紫剑发出的紫光立刻与青光纠缠在一起,紫剑摇摆不定,嗵的一声响,青色光被紫色完全吞没,噗通一声,爹侧身无力的倒在雪地上,元碧的紫剑如离弦的箭直直的一头穿过爹的胸膛,然后紫光又折回从后面穿过,最后落回元碧的手里
“爹……芸……”我和皎浩扑过去,爹前后血流如注,印的雪地也凄惨,他眼睛紧闭,双手摁在地上,忽然见他睁开眼睛,紫眸如能勾人灵魂,立刻我就感觉呼吸越来越不畅,身体一轻,我和皎浩一人一个被余风梨风挟在腰间,被梨风挟着的皎浩手脚并用,想要挣脱梨风的禁锢,怎奈他只是个凡人,而梨风已是两千年的狐仙了。
“瑚宫主,你不要杀他”皎浩呜咽道。元碧在爹的胸前点了几下,爹便软软的倒在了元碧的怀里,他回头对皎浩笑道:“他救过我的命,我不会杀他,更何况他是珑儿的爹”他又看向我,递给我一个魅惑的眼神,立刻让我耳红面赤,“宫主,快看,快看,公子又脸红了”余风兴奋的大叫。
元碧没有回头,他把手搭在爹的胸口,然后热气在伤口处冒烟,两个绝世美人在这广袤无垠的白雪世间疗伤,该是多么的惊世骇俗。元碧拿过冰尘递过来的雪莲,摘了一瓣叶子贴在爹的伤口处,只是一瞬爹的蛇尾消失了,眉心的火也奇异的消失了。
元碧站了起来,皎浩从梨风身上跳下来拥住爹。“他练了天地绝心术,又动了胎气,所以走火入魔变成这样”元碧淡淡的道,胎气?我大惊,“多谢美人宫主”皎浩在我面前经常这样称呼元碧,大概顺口了,元碧只是微微一笑。
余风走到夜箫身边,拿出一个瓶子,放在夜箫鼻底,“啊嚏。”夜箫打了一个喷嚏,然后揉了揉鼻子,还魂了,我看得一愣一愣的。梨风同样拿着药瓶子走向师伯,还有身上带伤的弟子。
元碧背影对着层云叠嶂后半隐着的落日,如画中美景,让人忘记呼吸,他不计较昆仑山对碧仙宫的伤害,不怨恨爹对他造成的伤害,还有他对我的情意,我生生世世也还不完。
云卷云舒,流云大放光彩,沾了太阳的光芒,染了这一片,那一片,心头一片。他左手搂住我的肩,我头倚在元碧的肩头,他出神的俯视着脚下的群峰,云雾缭绕,雪气迷蒙,
“我以为我永远也见不到你了呢!”我道,
“是灵珠子的龙璧”他平静的道,我忽然想起灵珠洞里,灵珠子曾送给元碧一块碧玉,“那狐丹”
“不重要了,我身体里有千年蛇胆,而你爹身体里有狐丹”
“那你们换过来吧!”我说得轻松,就像人和人之间的脑袋可以交换那么容易,果然元碧揪揪我胸前的头发,笑道:“这样会死人的”
身后的脚步声,“宫主,我们可以启程了”
“我们去哪里?”我问
他笑道:“去了就知道”
然后我们不远万里,来到那个我和元碧曾经来过的孽龙水帘洞,此时这里已经不像上次那样冰雪覆盖,进到洞内,那孽龙老者已经不知去了哪里?余风和梨风一左一右的跟在元碧身后,我断后。
余风指着洞壁上如天文的符号道:“宫主,天书为什么会在这里?”
元碧盯着墙壁上的图文“拿酒来……”然后梨风从里屋的石桌上拿来酒壶,细细的喷洒在那墙壁上,那些符号立刻开始发生变化,竟出现了凡眼能辨的汉字,我走上去,因为上面出现了我的名字:
“玲珑天正,梵无玄辽。天宝自然。八合之音。主治世。会地垒洪泽变灾厄难。禳辟妖祥。清静道无不宁也。地官奉书百灵敬畏。神朱写文服佩明验。施之于至学。不宣于下俗也……”
待我继续拜读,被身后人一拉,靠在了他的怀里,“不论接下来的命运怎么样,都已经不重要了”元碧说完,揽住我的腰,转身离开了那个水帘洞,身后山崩地裂的爆炸声,我想要往后看,被元碧捂住耳朵,脑袋动弹不得,大概那个水帘洞已经从此消失了,落在对岸,回望,真是“落尽山空都是晴,一片赤水迷蒙中”
“那天书是谁写的啊?”我问,
“天音”元碧在前面边走边道,我惊讶了一下,“他为什么在这里写这些东西”
“他晓知天理,写这些东西是给元苏看的”
“元苏?”
“对,蝶衣是天音的师兄,师兄受难,师弟哪有置之不关的道理”
我挠挠头“我还是不懂!”
“不懂就不要懂了!”元碧在前面笑道。
“我们要去哪里?”我小跑着追上他。
“去西天山”。
“去那做什么”
“雪儿出世了!”
“雪儿是谁?”
“我们的女儿”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