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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义接过去瞥了一眼,登时也是脸色巨变,他知道今天李义府是死定了,将纸条递给李义府,李义府结果看了一眼,他浑身一震,顿时瘫倒在地,他翻身跪倒,连连磕头:“微臣知罪!微臣知罪!”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在大殿门口禀报:“圣上,礼部衙门外有千余名学子围门请愿。”
第七篇 永徽 第七十七章
礼部衙门被上前学子围住请愿,这个消息让整个太极殿瞬间就安静了下来,这种事实在是太过骇人听闻了,历朝历代以来,何曾有过书生作乱的先例,没想到这等事居然发生在了大唐。
李承乾闻言,一张脸顿时变得阴沉无比,他自问坐上皇帝这个宝座以来,兢兢业业,克勤克俭,从来都不曾苛待百姓,可是如今居然闹出这么大的事端,他真恨不得将李义府碎尸万段,方才解心头之恨。
“都是些读书人!他们为何事请愿?”李承乾寒着脸怒道。
侍卫忙道:“回禀圣上,已经派人去问过了,那些学子只是说李义府大人收受贿赂,操纵科举,营私舞弊,请求圣上严惩扰乱科举之人,给天下学子一个交代,否则~~~~否则~~~”
李承乾脸色阴沉,道:“否则什么,你只管照实说!”
那个侍卫不敢和李承乾对视,低着头,道:“否则便要去昭陵,哭拜先帝!”
哭拜先帝,那是要告谁的状,如果不给一个交代的话,岂不是要到太宗皇帝的灵前告他的状吗?
李承乾闻言,顿时拍案而起,怒道:“该杀!”
李义府知道今天自己是在劫难逃了,既然左右都是个死,他自然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圣上!那些草民当真该杀!可是这里还有更该杀之人,那些学子闹事分明就是狄仁杰和这个季云鼓动的,还有幕后主使之人,定然就是英国公李世绩!学子闹事,与造反无异,通通都该杀!”
李义府现在也疯狂了,丧心病狂的要把他所有的敌人,所有致使他落到今天这步田地的人一网打尽。
“住口!”李承乾怒吼道,“学子请愿,分明就是被你这个奸臣所逼,该杀的是你!”
学子闹事,李承乾岂能不怒,可是这个时候,他要是一气之下,将那些学子,狄仁杰,李世绩等人知罪的话,无疑是将自己置于千夫所指的境地,事急从权,他现在也只能言称李义府,来平息那些学子的怒气了。
“传朕的旨意,免去礼部尚书高季辅等所有涉嫌科举舞弊一案之人的官职,着令刑部、御史台、大理寺三司会审,大理寺正卿杜养盛主审,凡参与科举舞弊者朕一个不饶。”
李承乾说完,冷冷的看了李义府一眼,道:“李义府,你太让朕失望了,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你居然丧心病狂到要啃食大唐江山社稷的根基!杜养盛!李义府无需再审,拟定凌迟处死!并其长子李泽春,次子李泽田,女婿薛钟一并行刑!”
李义府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一屁股坐在地上,求助似的看向了侯义,他知道这个时候能救他的,就只有皇后武京娘,可是侯义的脸色冷淡,根本就不看李义府,这下李义府知道,他是彻底没有机会了。
杜养盛闻言,道:“圣上!这~~~~~~似乎不合《大唐律》。”
李承乾皱眉道:“又怎么了?难道似李义府犯下这等重罪,还不该杀!”
众臣也是诧异,方才杜养盛第一个跳出来弹劾李义府,看他的样子,恨不得置李义府于死地才肯罢休,可是怎的这会儿皇帝都要杀李义府,杜养盛却说不和《大唐律》。
杜养盛不卑不亢道:“圣上!依着李义府犯下的罪行,便是杀他一百次都不为过,不过《大唐律》记载分明,除谋害双亲,谋反大逆可判凌迟处死,李义府所犯罪行,只可判其斩刑!”
李承乾闻言,又是一阵皱眉,他判李义府父子凌迟之刑,不过是为了挽回士子的心,安抚他们的情绪,可依杜养盛所言,却又不至于遭受那般酷刑,这下他倒是为难了。
杜养盛是个死脑筋,自坐上大理寺正卿位子之后,无论做什么都要依法而决,有时候,就连李承乾都感到纳闷,怎的杜睿那般随性的人物,会教出这么一个徒弟来。
李承乾不好一言而绝,只能和杜养盛打起了商量,道:“那如今朕要加重李义府的刑法,不知道行不行!”
这下可又轮到杜养盛为难了,按理说李承乾是皇帝,皇帝代表着的就是国法,皇帝要加码,他当然不能说不行。
杜养盛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狄仁杰突然道:“圣上!学生有一言不知该说不该说!”
李承乾看了狄仁杰一眼,他现在对狄仁杰心里也有气,他知道士子围住礼部衙门请愿,肯定是狄仁杰捣的鬼,这小子居然不和他这个皇帝商量一下,就弄出了这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李承乾岂能没有火气。
“好!你说!”
狄仁杰见李承乾的脸色不好,知道这一次自己玩儿的有些大了,只得硬着头皮道:“圣上!自古便有句俗语,叫做‘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见国法不单单是约束小民,对圣上同样也有一定的约束,律法制定出来,就是为了遵守,如今李义府所犯的罪行,虽然罪不可赎,然如何处置,自有国法评断!”
李承乾闻言,道:“那依你所言,连朕也改不得了!”
狄仁杰道:“自然是改不得,不过为了以儆效尤,学生以为,圣上要严惩李义府倒也不为过,正可以用李义府来警示后来之人!”
李承乾闻言,大声道:“好!今日朕便用李义府来警示天下,科举乃是朝廷选才大典,其重要性,关乎江山社稷,李义府居然胆敢公然营私舞弊,收受贿赂,置国法于不顾,朕今日便一言而绝,判李义府父子凌迟之行,来人啊!带下去!”
李义府也知道自己今天是在劫难逃,断无生理,见殿前武士上前,突然喊道:“圣上!李义府纵然罪该万死,难道狄仁杰,李世绩他们就没有罪过吗?他们公然煽动士子闹事,形同谋逆,圣上既然要遵循国法,且不可饶了他们,否则罪臣不服!”
李承乾闻言,冷哼道:“四到临头,你还不知悔改,士子闹事,自然有过,然他们心里装着大唐的江山社稷,他们请愿是为了维护大唐的公信,为的是大唐的江山社稷,而你父子卖榜受贿,中饱私囊,李义府!你自摸摸你的良心,你的心里可曾想着过大唐的社稷江山!”
李义府此刻也是无言以对,只得低头不言。
李承乾再也不去看李义府,大声道:“传朕旨意,将李义府暂且押送刑部大牢,明日便在贡院门口行刑,朕要让天下的士子都看看李义府这等弄权奸臣的下场,大唐开科举为的便是为国选才,重的便是公正,带下去!”
李义府被殿前武士像拖死狗一样的带了下去,直到这个时候,他方才知道怕了,不过同样的机会再一次摆在他面前的话,想来以他的脾性,定然还将会是如此的结局。
李义府,饶阳县人。后迁永泰。贞观八年,剑南巡察大使李大亮因李义府有文才,奏表荐为门下省典仪。不久,升任监察御史,后迁为户部侍郎,因唐西征之时,扰乱军机,被降职留用,因任职科举同考之时,卖榜弄权,被判处凌迟之行。
李义府出身微贱,虽官居右相不得人士流。因此历史上的李义府,曾曾奏请重修《氏族志》,主张不论门第,凡得五品官以上者皆人士流,并收天下旧志焚之。
李义府颇具文才,太宗时曾受诏与他人共修《晋书》。高宗时又三次受诏监修国史。当时,和太子司仪郎来济俱以文翰见重,时称来李。李义府著有《古今诏集》100卷、《李义府集》40卷传于后世,又著《宦游记》20卷,未完成即亡。李义府虽有文才,但为人狡诈,对人笑里藏刀,以柔害物,故时人称之为“李猫”。
可以说,李义府出身寒微,造成了他的自卑,性格上的偏激,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一朝得势,便大肆敛财,满腹才学没有用在正道上,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最终走到了今天。
在原本的历史上,永徽二年,李义府奉高宗诏修国史,加弘文馆学士。后高宗将立武则天为皇后,李义府见机得快,尝密申协赞,寻擢拜中门下三品,赐爵广平县男。
显庆元年,以本官兼太子右庶子,进爵为侯。一朝得显,便开始了他后半生的疯狂。史书记载,有洛州妇人淳于氏,坐奸系于大理,义府闻其姿色,嘱大理丞毕正义求为别宅妇,特为雪其罪。
大理寺正卿段宝玄疑其故,遽以状闻,诏令按其事,毕正义惶惧自缢而死。侍御史王义方廷奏李义府犯状,因言其初容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