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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这么好的机会送上门,光天化日之下,当街殴打勋贵之后,这可是不小的过失了,孔颖达虽然欣赏杜睿,但是一个改革派和守旧派的矛盾可不是一句欣赏就能一笔勾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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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大朝,太宗刚刚坐定,孔颖达就迫不及待的站了出来,拱手道:“老臣有事要启奏圣上!”
“孔卿家有事请讲!”
孔颖达在朝中一向都是沉默寡言,平日里大朝,从来都不见他有过什么本章,太宗也有些好奇,和颜悦色道。
孔颖达的话可以说是石破天惊:“老臣要弹劾总参谋部右侍郎,宋国公杜睿横行不法之事!”
一众人闻言,顿时纷纷诧异起来,一半人看向了孔颖达,一半人则看向了杜睿。
接着就是孔颖达义愤填膺的独角戏了,只见他昂然道:“杜大人昨日与市井之中,仅因为一点儿口角,就将一良家子以及其一众家人打成重伤,圣上!长安乃天子脚下,首善之所,岂能纵容亲贵如此胡作非为,杜大人身为当朝驸马,更应当谨慎言行,岂能因为一点儿小事,便将人殴成重伤,若是传扬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都以为皇亲国戚就可以胡作非为了吗?”
很多人都要鄙视这个老头儿了,长安的勋贵子弟谁没有过这样地事,何况杜睿的品行大家还是有目共睹的,那被揍的倒霉孩子想来是将杜睿得罪得狠了,这才招来了无妄之灾。
“杜睿,此事是否属实啊?”太宗心中也是诧异,居高临下的看着杜睿,淡淡的问道。
杜睿却昂然不惧,他早就猜到了侯君集不会善罢甘休,只是没想到侯君集居然这般奸猾,将孔颖达这个老夫子当成了枪使,反正怎么说,那事也不是自己理亏,他点头道:“启禀圣上,孔大人所言,基本属实!只是不过是将那所谓的良家子打掉了几颗牙而已,算不上什么重伤!”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杜大人谁为当朝驸马,更应当罪加一等,请圣上圣裁!”孔颖达马上接道。
杜睿淡淡一笑,说道:“圣上,臣有话要问孔老大人!”
“准!”太宗的语气依然平淡,他相信杜睿不是个无事生非的人,纵然是当真将人打了,也定然是事出有因。
杜睿看向了孔颖达,问道:“孔老大人方才所说的良家子,下官撞见之时,正在调戏良家妇女,敢问孔老大人,当街调戏良家妇女,那是良家子该做的事吗?”
孔颖达老脸一红,他可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一个段子,狠狠的瞪了侯君集一眼,只得强辩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而已!”
“人家不从,便要强抢,那又算什么?”杜睿步步紧逼,一脸笑意的看着孔颖达。
杜睿的笑容在孔颖达的眼中怎么都好像是嘲笑一样,可是既然已经死破了脸皮,他自然也不能退缩,咬着牙道:“那自有长安县查办,不是总参谋部的职责!杜大人滥用私刑,那可是越权!”
“那好!算下官当时多管闲事!”杜睿话头一转,又问道,“若是被调戏的乃是大唐开国功臣之后,又该如何?”
杜睿这句话可称得上是石破天惊,谁都知道太宗生性最是念旧,对开国功臣,不论如何一律优待,就连长孙顺德那样道德败坏之人,太宗都不忍加罪,非但如此,还让其名列凌烟阁,可见其亲厚。
功臣之后居然都被人给调戏了,这简直就是罪该万死,以太宗的脾气,不发火,那才叫怪事。
侯君集也被吓了一跳,心中不禁暗恨牛进学。
孔颖达也意识到不妙了,咬紧牙关,强辩道:“这个~~~~~~自然是要追究一番的,只是君子动口不动手!杜大人动手总归是不对的!”
杜睿见孔颖达还在强辩,脸上露出了冷厉的神色,道:“孔大人!可知那妇人是哪位功臣之后?”
孔颖达尚且没有言语,太宗已经忍不住问道:“杜睿快快说来!”
杜睿道:“启禀圣上,那妇人正是应国公武士彠之后,武大人乃太原首义之臣,高祖叙功,评其为功臣第十五位,这等功勋卓著之臣的后人,当街被人调戏,臣撞见了,自然不能视若无睹!”
太宗虽然不大瞧得上武士彠,可却也不曾无视武士彠的功绩,如今武士彠人刚刚故去没多长时间,后人就被人当街欺侮,太宗也不禁怒了。
“打得好!”
杜睿对着太宗微微躬身,接着又看向了孔颖达,冷声道:“当日那位您老人家嘴里的良家子,就是在下官的眼皮子底下调戏一位携着幼女的妇人,那妇人便是已故应国公的后人武顺娘,见那武顺娘不从,竟然命家人抢人!下官不过是出言劝阻了两句,他就嘴里不干不净,污言秽语地羞辱了下官的长辈,下官不过是打掉了他几颗牙,有什么过错!”
侯君集知道自己这一次又落了下成,听杜睿这话分明就是要置牛进学于死地,忙出班道:“圣上!那被打之人想来也是年幼无知,杜大人为朝廷重臣,说教一番,让其悔改也就是了,出手打人,总归不妥!”
上面的太宗却冷声喝道:“似这等狂悖之徒,便是当街打死了,也是死有余辜,杜爱卿太过心慈手软了!”
侯君集闻言,一下子冒出了一头冷汗,再看太宗冷冰冰的目光,仿佛能看穿他内心一样,忙道:“臣只是道听途说,还请圣上见谅!”
杜睿没想到侯君集会跳出来,他并不想和侯君集为难,见状也只好闭口不言,但是他不说话,却有人要说。
长孙无忌冷哼一声,道:“道听途说,恐怕不见的吧!”
长孙无忌说着,似笑非笑地看了侯君集一眼,看得侯君集顿时胆战心惊,道:“启奏圣上,当日之事,微臣也有耳闻!那位良家子其实是潞国公家的子侄,臣请圣上治潞国公教子不严之罪,还有孔大人,你才是道听途说,便在朝堂之上诬告国之重臣,请圣上一并治罪!”
孔颖达闻言,“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圣上,老臣冤枉啊!都是~~~~~都是潞国公,他~~~~~”
太宗淡淡的开口道:“孔卿家起来吧!老爱卿如今年事已高,有些糊涂是正常的!”
言下之意,就是孔颖达你这老不死的,都这样了,还死占着位置不腾出来吗?孔颖达虽说老了,却算不上糊涂,自然听出了这层意思,当下赶紧说道:“老臣如今年纪大了,身子骨也不好,还请圣上恩准,放老臣告老还乡!”
太宗自然是装模作样地推脱了一阵子,这才“勉强”同意下来,然后赏赐了不少财物,温言勉励劝慰了一通,也就顺水推舟了!
接着太宗又看向了侯君集,他知道孔颖达是被侯君集给利用了,这让他的心里大不畅快,他平生最为反感的就是那些心机深重的人,你和同僚耍弄心眼,也就罢了,等到所有人都斗不过你的时候,你要如何,难道要和皇帝耍心眼吗?
“侯君集!”
侯君集闻言,顿时后背发冷,跪了下来,道:“臣在!”
太宗看着他,心里也是犹豫半晌,他并不想办侯君集,而且也能看得出来,杜睿并不想为难侯君集,如果不是侯君集自己跳出来的话,这件事或许也就揭过去了,誰知道侯君集这个人的心眼儿这么小,小到了让自己都作茧自缚了。
一旦办了侯君集,接下来的事也不好料理,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侯君集是李承乾的岳父,动了侯君集,势必会让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生了妄念,这可是大不妙的。
好半天,太宗才说道:“自家的子侄要严加管教,你那子侄狂悖无礼,居然当街调戏功臣之后,不可不严惩!”
侯君集闻言,急道:“圣上开恩啊!牛进学是臣亡妻唯一的侄子,微臣养在身边,做个养子,还请圣上念在臣往日的功劳份上,法外开恩!”
太宗顿时一阵气闷,他处理了牛进学就是为了能保住侯君集,没想到侯君集居然这般不识好歹,这让太宗也是大为光火。
“那牛进学是你这功臣之后,难道那武顺娘就不是,你让朕法外开恩,那朕如何面对已经故去的武士彠?”
李承乾见太宗发火,赶紧连连给侯君集使眼色,让他闭嘴。
可侯君集却视而不见,只是让太宗开恩!
太宗被侯君集逼得也恼了,道:“传旨!牛进学当街调戏功臣之后,发往辽东戍边,永世不得回长安,侯君集教导后辈不言,罚俸一年!退朝!”
太宗说完,挥袖便走,满朝文武都看得出来,太宗终究还是顾念着往日的情分,没有严加惩处侯君集。
可是侯君集却不这么想,在他看来太宗分明就是直看得见他的小错,却忘记了他往日的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