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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八道!”杜睿怒道,“太子殿下的死因,我已经公布天下,乃是因身染肺痨重荷而亡!”
李弘被毒杀这种事,涉及到皇室的秘辛,而且一国的储君,居然在自己的宫室之内,被人毒杀,这种事一旦传扬出去,势必有碍大唐的脸面问题,杜睿岂能将实情公布。
李象闻言更是惊慌,他知道自己已经被杜睿看穿了,也就不再害怕,扬声道:“是我!是我杀了李弘,是我命令侯义毒死了李弘!”
杜睿看着李象疯狂的模样,心中不免一痛,到底是在他的身边长大的,岂能没有半分感情,更何况李象是李承乾的儿子。
“你~~~~你为何要这么做,太子殿下总归是你的亲弟弟啊!”
“亲弟弟!”李象已经破罐破摔了,大声嘶吼着,“不!他不是我的弟弟,他是那个贱人的儿子,要不是因为那个贱人母子,我的母妃也不会失宠于父皇,我的外公更不会铤而走险,为了我的母亲选择谋反!一切都是那个贱人害得,她害死了我的母亲,我就要杀了她的儿子,当初我所品尝到的痛苦,我要让他通通体会一遍!”
杜睿失望的看着李象,他没想到这么多年的悉心教导,换来的居然是这么一个结果,李象已经疯了,因为权利他已经疯了,就像他那几个叔叔一样,因权利走向疯狂,然后再因权利而死。
“李象!你的心里充满了仇恨,对吗?”
李象看着杜睿,嘲讽的笑着,道:“怎么?姑父觉得我不该有仇恨吗?我的母亲因绝望选择了自杀,我的父亲将我赶出了宫门,让我流落民间,或许连我的名字都已经从族谱当中被删除了,天下人都不会承认我也是李氏子孙,我的身上也同样留着高祖,太宗的血脉,对吗?”
杜睿摇了摇头,突然平静了下来,就这么面无表情的看着李象,道:“那么你也应该对我充满了仇恨,毕竟当初是我一手将你的外公侯君集逼得谋反!说起来,我才是你最大的仇人,如果你的外公成功了,或许你早就已经坐上了皇位!”
李象闻言,疯狂的笑声嘎然而止,看着杜睿,眼神有些闪烁,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痛恨杜睿,杜睿确实是间接害死他母亲的凶手,可是在他最无助,甚至有人建议太宗皇帝,将他当成谋反逆党,一并处死的时候,还是杜睿救了他,将他带离了皇宫,养在身边,这么多年又悉心教导,这么说来,杜睿是对他有恩的。
因为当时那一场谋反案之后,他皇长孙的身份,根本做不了他的护身符,太多的人都不允许他继续活着,因为他的存在,就意味着仇恨的延续,意味着将来的危险。
那个时候,连侯君集平日里的朋友都不愿意帮他,只有杜睿站出来了,请求太宗皇帝,将他收为弟子,救了他一条性命。
对杜睿,李象实在是恨不起来,低下头,道:“姑父!我不恨你!你是我的恩人,要不是因为姑父,我现在恐怕早就不在人世了!”
杜睿闻言,心中稍稍感觉到了些许安慰,李象能说出这句话,至少还能证明,他的人性没有泯灭,轻叹了一声道:“可是你母亲的死,终究和我有关,你应当恨我的!”
李象忙道:“不!姑父!孩儿知道,你是迫不得已,当时那种情况之下,姑父若是不反击的话,大唐~~~~~~~~大唐就真的乱了!”
杜睿看着李象,冷笑道:“看来你还知道,那你知不知道,你所做的一切,同样会让大唐发生动乱,一国的储君,居然被你指使内监毒杀,李象!你简直太可怕的!我简直难以相信,你居然会是我的弟子!”
李象闻言,心头顿时一颤,看着杜睿,颤声道:“姑父只是说我的错,难道姑父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他!”
“不!”
杜睿连忙打断了李象接下来的话,他的表情甚至有些慌乱,不是因为他担心听到什么秘辛,惹祸上身,事实上处在他这个位置,虽然头上还有李贤这个君王在,但事实上,大唐的权利,已经全都掌握在了他的手中,他就是有实无名的皇帝。
杜睿不想听,只是因为,他实在是不想在听到任何关于皇室内部那些血腥的事情了,大唐自立国以来,皇室已经流了太多的血,虽然杜睿也猜到了李世绩才是杀害李弘的元凶,但是杜睿不想追查,他不想去揭开这件事的内幕,因为他害怕再听到任何一件可怕的事。
皇宫就是个吃人性的地方,虽然看上去繁花似锦,但在杜睿眼中,那里与魔窟又有什么区别,人们总是对帝王抱有极大地梦想,身居那张龙椅,他是所有人命运的主宰,是万人之上权力的巅峰。
人们一直都憧憬拥有帝王般无上的权力和皇宫般舒适的生活,就连杜睿也是一样,人怎么可能会没有**呢?尤其是那么一张让人疯狂的作为,可是随着岁月的变迁和年龄的增大,杜睿早已经明白了皇上,皇宫固然好,但最无情的也依旧是帝王家。
“皇上”代表的不仅仅是一个人,一个位置,还有巨大的权利和**,哪怕其中的一点点也会诱惑着千万人头破血流想方设法的得到它。
满清风云,虽说是夷狄乱中华,可是却也称得上是,英雄倍出,各峥头角,于是便铸成了惨烈的历史一一九子夺嫡。
权势,地位,明争,暗斗。身为皇子的他们在这场暗无天日的洪流中挣扎,无可转圜。然而“成王败寇”,这一真理是自古不变,成者,终究只有一人,而败者也将一无所获,反而还要身受其累。
他,出身卑微,却八面玲珑,赢得满朝文武的拥戴;他,足智多谋,却不得善终,终留一腔遗恨。他,亦是历史的牺牲品;他,亦是人称“八贤王”的胤禩。
胤禩,一个可敬可恨的人。敬,敬知出身低微,却步步为艰,一路辛苦拼杀;恨,恨他锋芒过露,不知大智若愚,最终一败涂地。他的错,错在太过聪明,太过优秀,他的大错,早在一废太子时已酿成。
康熙四十七年,在木兰围场的布尔哈苏台行宫,康熙以皇太子胤礽“不法祖德,不遵朕训,惟肆恶虐众,暴戾**”,宣布废除皇太子。
于是,抱有野心的皇子们,开始结党营私,谋贪大位。那时,胤禩被任命为内务府总管事。这是个非常重要的职位,尤其在当时讳暗不明,满朝震动的情况下,更是体现出康熙对他非同一般的信任与器重。
于是众大臣任便纷纷向八阿哥胤禩靠拢。“皇八子胤禩,有德有才,聪明能干,内外经营,深得众心”在朝庭也渐渐传开。
以胤禩为首,再加上皇九子胤禟,皇十子胤锇,皇十四子胤禵,及大臣阿灵阿、鄂伦岱、揆叙、王鸿绪等人的“八爷党”也在那时逐渐成形。
原本以为一切是多么得天时地利人和,一切的一切来得是多么顺其自然。可是康熙哪能那么容易地放弃太子。
太子做为康熙的第一位皇后赫舍里氏所生,在生下太子的两个时辰之后,这位年轻的皇后便撒手而去。次年,康熙立胤礽为太子,自幼亲自教他读书写字。可见康熙对太子是多么得宠爱有加,复立太子也是在意料之内的事。
而那段时间胤禩锋芒过露终究是康熙心中的一结。既然要立太子为帝,康熙必定会为太子排除一切障碍。胤禩的祸根已经悄悄地种下。
复立太子之前,康熙召集群臣,商议立储大事。“商议”,皇权至上,何需“商议”!
“圣心难测”,然则回顾康熙对胤礽自小起难得的细心照料,悉心抚养和宣布废太子时难抑的悲痛之情,又有何“难测”!
稍稍留意,这位年过五十的帝王无非是想借众人之口,复立太子罢了。
可是群臣竟不约而同地在纸上荐了同一个人:八阿哥胤禩。
异口同声,难得的整齐。更有那原本明处就不和的大阿哥胤禔,竟也保举八弟,并表示:愿悉心辅佐。
他输了,他已经输了。
他的优秀深深地刺痛了康熙的眼。为了自己的皇权,为了爱子的即位,一连串的打击接踵而至。康熙的皇帝架子摆得更足了,“父亲”这两个简单的字眼似乎成了奢望,而那个位子也变得遥不可及。
“贤王”的美名在见风使舵的朝堂之上依旧叫得响亮,可是他已经输了,在九子夺嫡正式登场之前已经输了。不管薨鹰事件幕后的主谋是谁,可是康熙确实利用了它,然后顺水推舟,将胤禩打下万劫不复的深渊。
“自此朕与胤禩,父子之恩绝矣!”
他输了,他彻底地输了!
输,并非输于手足,而是输在了一手将他捧起,而另一手却将他推下万丈深渊的父亲手上。
最是无情帝王家,亲情终究斗不过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