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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一向从膳食房调人吗?怎么会想到请外面的人。”
见主子用完点心,守在一旁的威廉递上沏泡好的大红袍,收拾碟筷,将食盒重新叠摞在一起,心里十分挣扎。他虽然能纯熟地应付自己职务上的事,可很少对主子撒谎,也一直犹豫着要不要把古小姐的一片关怀传达给主子,可左右衡量一下,担心坦诚相告会让心思难测的少爷不快,给古小姐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可难以招架任何怒气。从昨天准备材料到今天早上做点心,在厨房忙活了那么久,虽然有三个女仆给她打下手,可点心做完装盒,把清单扔给他后,古小姐就扶着腰回房躺在床上睡死了,连那套奇怪的体操都没有跳,他在楼下准备时,听不见按点播放的摇滚乐和蹦跳的脚步声还真有点不习惯……
饮下色泽浓褐的茶水,闭眼品味,清气直冲百会穴,如醍醐灌顶般将工作的疲劳一扫而空,舌苔上古寺的厚重檀香回旋,甘津之气自舌下如绢流源源涌上,只是那深悠禅意入口不入心,一盏饮尽,凑近闻香杯深吸,幽兰的冷香萦绕鼻端,香沁入肺。
再睁眼,那双黑眸中是不变的隔膜和冷漠。
“……夫人过得还习惯吧?”也许管家的异常举动和他最近周遭的变化有关,说到最大的变化……就是突然多了一个不知来历的女主人吧。虽然还没正式行礼,可已经法律公证了,相关手续高寒都办妥了。他吩咐过威廉一切比照主人伺候,那个见钱就两眼放光的女人应该过得不错吧,她的适应能力似乎挺强的。想到那个红头发女人那日前一秒还为钱偷乐可接着又皱着脸签字的矛盾样,像是在签卖身契似的愁苦相浮现在脑中,莫非嘴角隐约挑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是,夫人的作息十分的规律。”自从妊娠反应消失后,古小姐精神了许多,宅里的人每天至少有一半的人围着她打转,原本因主人长期不在清冷的宅子一下子热闹起来,私底下的抱怨声也多了不少。
“哦?怎么个规律法?”暂时不想回到繁复的工作中去,翘起腿,颇有兴致地打算听管家汇报“家常”。
“呃,夫人早上大约8点起床,简单用餐后,就到院子里散步,到花房温室给她自己的园圃里的植物浇水,然后在温水泳池晨游一小时,10到12点她会和仆人一起做些手工。”
“手工?”她还有这嗜好,真看不出来。
“是,夫人设计图样,已经缝制了好几套小姐的衣服了,”还有堆积如山的抱枕,贮藏室已经塞不下,因为少爷很少回去,只有暂时转移一部分堆在他的书房里等待处理了,“中午用餐后她会小睡一小时,因为医生的建议,下午三点她通常会进行运动,”伴着电台的排行榜TOP10曲子,“做些低耗的体操活动身体保持体力,之后她会坐下来听听舒缓的古典乐,看看书,”夫人让人从书店采购回许多德文或法文厚部头书自己看,不知道为什么还一定在肚子上盖一本童话书,“至于晚上夫人会一直看电视,”上去察看时,就见她一个人守在电视机前,一边吃水果一边看幽默剧,笑得前俯后仰。“11点左右夫人会上床,看一会书便休息了。”
“就这样?”看她那不甘愿的样子,他还以为她至少不会太老实。
就这样。什么意思?威廉拧起了眉,不了解主子的话是什么含义,他是觉得古小姐无趣吗?想到挺着肚子在厨房里忙得团团转的娇小身影,威廉不自觉地维护道:“因为夫人不能出宅子,所以能做的事只有这些了。”
“……她向你抱怨活动不自由了,还是你在不满我的决定。”声音不复闲聊时的轻松,莫非的声音冷了下来。
老资格的管家不在意从小服侍到大的少爷的冷面孔,他已经习惯了。只是担心少爷误会了古澜梵。“小的只是提醒少爷,夫人有孕在身,能做的事情有限,前一阵子她的身体很不好,医生建议能有人抽空多陪陪她,让她放松心情。”
“宅子里那么多人还怕找不到人陪她吗?”
“少爷,我们下人跟你是不一样的,夫人在英国举目无亲,结婚后,你就是她唯一的家人了,马上就要举行婚礼了,夫人似乎有些紧张,少爷陪她多说会儿话也好。”
“……没事你就回去吧,下午还有一个会议,我要去准备了。”说完,莫非不耐烦地起身,通过侧门回到执行长办公室,门砰的一声把威廉隔在外间。
见自己的劝说没什么成效,看着紧闭的门,威廉叹了口气,少爷的脾气不是一顿点心就能改变的。本想拎起食盒,可又觉得莫非没动多少就这样带回去,让古澜梵看见了会难受,便把漆盒留在桌上空手离开了。
待莫非晚上八点结束冗长的会议,放归备受折磨的手下回到办公室,觉得饥肠辘辘,突然想起那些好吃的点心,有点后悔自己没吩咐管家把东西留下。当时不算饿不觉得,真正饿的时候空想起那些精致美味的异域糕点是一种折磨。抱着一丝侥幸心理,他推开与休息室相连的门,大掌按下电源开关,房间骤亮,寂静的夜晚,孤零零的家具,一室清冷,更觉形单影只。
疲惫地扫视房间,却看见矮长桌上放着一个漂亮的漆木盒,盒面上用黑色和金色勾勒出华美的图纹,正是午时威廉拎来的那个。眉头顿展,几乎是雀跃地走到沙发前,一反平时的严谨样,腿一盘坐在了厚银色地毯上,很快地将食盒分家,连筷子也懒得用,直接用手抓起点心往嘴里塞,风卷残云,没多久五个盒子里就只剩下残渣了。起身冲了杯黑咖啡,靠在落地窗玻璃上无趣地向外观望。从这个位于大厦顶层的房间可以俯瞰大半个伦敦市区,夜幕降临,地面车水马龙,灯火点点,天幕暗沉,倒像是天下繁星坠落人间一般,路灯织成条条光带在城中蜿蜒,霓虹灯在大厦的玻璃上反射互映,热闹非凡。把这一切踩在脚下却没有多少实在感,远离得让人空虚。
……那个女人……会紧张吗?为了他和她的婚礼,还是为这段婚姻?
“你这蠢女人。”
镇定若兮的俊容微显苍白,淡薄的唇轻蠕吐出剔透的狰狞,他周遭的男女皆浑身一震,脊梁发寒,想逃离核弹冲击波却又没胆子自行撤退,只能一边哆嗦一边做事,明明是春和日暖的好天气,这个房间却如置冰窖。
唯二没被这个男子制造的森冷气压吓破胆的人,鬓角微白的中年男子张罗女仆端药添被后拨通了家庭医生的电话,和医生低声交谈着,面上的焦虑逐渐缓和。而另一个被搬上床后,乖乖地躺在那里,脸偏侧隐在阴影中偷偷翻了好几个白眼。现代人,神经纤细的现代人,整整一屋子。
得到医生的保证和建议后,威廉挂上电话,转身,见少爷一动不动地站在床尾,双手叉在下装口袋里,隔着五米的距离仍然能感觉得到平静外表下的怒气暗涌。一切只是因为……他不应该替夫人隐瞒的。
接近中午,莫家厨房又化为演示场,只要是手里暂时没活的全都挤了进来,进不来的还端了凳子垫高了看。
“本日招牌菜——喝!拉面。”拍案叉腰吆喝一声,古澜梵挽起了袖子,肚子已经明显大了起来,这一个月时间肚子就跟发酵的面团似的增速膨胀,长了一倍有余。她的行动迟缓下来,尤其是走路时笨拙得像只摇摇摆的肥企鹅。可即使如此,一到厨房她又威风凛凛,把当年四处打工时偷来拐来的绝活亮了出来,每见到别人崇拜的眼神,听到捧场的叫好声,她更是心花怒放,满意地把肚子腆得更高。为了她方便,女仆还给她量身订做了一件连身围裙,腰围处有个圆兜,刚好把她圆圆的肚子给套住,看上去有些滑稽,可古澜梵却很中意,到厨房都要穿上。
面案上已经准备好了表演工具:上好的麦面粉,古澜梵薄板一划一推,将面粉分成两堆,先在其中一份中和入适量的盐水,面和好以后,拿起刀甩个刀花,在众人的掌声中以指为尺极快地把面切成小节,又搓成 30 厘米长的粗条,盘在净白大盘子里,抹上清油,盖上湿布醒剂子。等待的同时又把另一份面粉和好,没有“蓬灰”只能掺专用和面剂。20分钟后,这边面醒好,十指灵动如蝶戏花舞,将搓好的粗条拉成银丝细条下入开水锅烫煮,待煮熟后,筛笠一抖,捞出放在凉开水中过一下盛入盘内,拌上炒好的菜,放入醋和辣子。一盘拉面完成,手一揽招呼围观的人分食。
“怎么样?好吃吧?有嚼劲吧?”肚子又腆高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