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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这麽大,你为何站在这里?」
昱笙问罢,眼珠一转,又笑了,「喔,是在等人回来吧。」
诛月没摇头没说「不」,便也算是默认了。
「对了,这是大柯小柯托我送来给你的。」
昱笙又自袖中取出了一只白色小锦囊,拉开收口的丝线,锦囊内的花瓣便飘散出阵阵芳香。
一如当年,诛月从牟纶手上接过那只小花坛的时候,那沁入心脾的美妙馨香。
诛月接过锦囊,便揣进了衣襟,还是什麽话也没说。
昱笙扯了扯嘴角,念头一转道:「不过,话又说回来,当日你将大柯小柯还有阿穆一起送到我那儿,着实把我吓了一跳。尤其是阿穆,被你施了移神术,整个人都一副恍恍惚惚的样子,起初我还真纳闷这是怎麽回事呢。」
顿了顿,有些唏嘘地无声一叹,「说来,阿穆本就是为你续命而生,最开始给了你一半灵髓,最後又给了你剩下一半,他也算完成了使命,有始有终。」
诛月对此不予置评,沈静优雅的面容上只现出了微不可察的一抹深邃,旋即在飞雪中消散。
「对了。」
昱笙又想到什麽,抓起一束头发在手指上慢慢绞起来,「你拿给我的阿穆那一点灵髓,虽然还在炼着,但是这些年里都没看到什麽明显成效,也不知还能不能再恢复到原样。若是实在不行……」
「无妨,顺其自然。」诛月淡淡道。
「呵呵,其实你还是希望阿穆能够回来的吧?」
昱笙露出了然於心的笑脸,「毕竟他算是你与牟君的……咳咳。」
「……」
「不过,倘若日後阿穆真的回来了,牟君又那麽精明,多半会想得到你是早就有所准备事情会发展到那一步……」昱笙沈吟。
既是谎言,就不可能不想到会有被拆穿的一天。一切其实并不曾出乎这人的预料,最後那一役也是设计之中,包括曲穆的出现不过是早已安排好了的──
「若牟君发现这些,到时他会不会又做什麽……」
「不会。」诛月简单地截过话。
昱笙不禁有点纳闷:「怎麽能如此肯定?」
「有些事情,有些心情,有过一次便够了。没有人会想要再经受一次。」
诛月闭了闭眼,一片雪花落在他长长的睫毛上,被他的体温熨烫,化作了一滩清水沿着眼角滑落,流过似挑非挑的薄唇边缘。
「懂得了,就不会忘记,才不会再重蹈覆辙。」
「喔……嗯。」昱笙渐有所悟,点点头,蓦地长叹了一口气。
「为何叹息?」诛月状似随口地问。
「为何?呵呵,为我自己吧……」
昱笙干干地笑了笑,举目望天,漫漫白雪飞旋而来,模糊了人的视线,却也仿佛清洁了这个世间。
「或许,我是在羡慕牟君也说不定吧……他有你在,无论你想什麽做什麽,全都是围绕着他而转。」
「……」
就在这时,牟纶的身影出现在庭院门口,看见昱笙在此,便朗然地笑道:「喔?稀客来了。来得正好,有好酒便该多些人一起喝才是。」
一边说着一边大步走来,来到诛月身旁,忽地捉起他的手握近掌心,眉头微微一紧:「在这儿站多久了?手怎的这麽冰。快进来喝点酒暖暖。」便将人牵着拖进了屋里去。
昱笙望着那两人的背影,哑然一笑跟了上去。
依旧飞雪连天。
如此瑞雪,来年想必将是一个丰年吧。
作家的话:
正文完结!
明日送上番外^^
☆、(20鲜币)魔魅神迷 【番外:死生契阔】
牟纶再度回到魔界,已是许多年後。第一个去见的人,便是越戎。
到了魔宫,听得下人说越戎不在宫内,便继续往他当前的所在之处找寻而去。
那是一片青青草坡,半坡之下白花盛开,犹若一望无垠的花海。越戎就伫立在花海前方,双目远眺着不知何处,似在沈思,或似出神。
鲜少看见这人如此神态,牟纶本想再多欣赏一阵子,可惜很快便被越戎发觉他的来到,立刻朝他眼睛一眨笑起来,揶揄道:「真是贵客,今日怎麽有如此雅兴,大驾光临魔界来了?」
这些年中,两人曾在人间偶遇几回。所以对於牟纶的情况,越戎也算是有所了解。
虽然,越戎也有些意外会是如此结局,但是不论如何,这终究只是那两人之间的事。他说过,他已不会再多加置喙,便只是坦然旁观之。
对於他的揶揄,牟纶挑起眉梢回道:「至少我还是魔,回到魔界来看看,也不是什麽值得你大惊小怪的事吧。」
越戎又是哈哈一笑:「好啦,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麽事,你直说便是。」
牟纶便也回之会心一笑,直言道:「杀了我。」
越戎一愣,抬手掏了掏耳朵,满面深沈:「我是不是真的老了,开始有些耳背了?」
「自然不是叫你当真杀死我。」
牟纶哪会不知他在有意促狭,不过该说清楚的事还是要详细跟他说明,「只是要你做个假像,待诛月来寻我时,你就告诉他我死了便是。」
「嗯……」
越戎摸着下巴,「这是为何?」
「你是真关心呢,还是纯打听?」牟纶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越戎浑然不在意,兀自说道:「这算是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呢,还是算……惩罚?」
牟纶眉尖微微一动,这家夥,还是这麽精明得让人讨厌。
「你说是怎样便是怎样吧。」随口回了这麽一句。
「喔?」
越戎眼里闪出精光,「他又做了什麽惹你不悦的事?」
「你不必知晓。」
「呵呵……其实若真要惩罚,你就索性跟他说你要甩了他,不要他了,不是更好?」
「不好。」一点也不好。以前他还真的一时冲动试过一次,结果……不堪回首。
「嗯,那好吧。」
越戎总算停止追问,沈吟道,「帮你自是没问题,不过你要我如何做?随口跟他说一声你死了,他总不可能会信吧。」
「不难。」
牟纶早有腹案,解说道,「便说是我一回到魔界就遇上仇家,毕竟我如今已不是魔君,谁若对我有怨有仇,都已无需再顾忌,当报则报了。结果则是我不幸战败,之後又被扔下了深渊,然後……」如此这般,如此那般。
越戎听罢,笑着连番点头:「呵呵,不错,够绝,我喜欢。」
「……」
接下来,两人先是给魔宫里的下人留了讯息,再去到那作为抛尸地的深渊,预先做好准备。之後牟纶先行离去,越戎则独自留在了悬崖上。
不多时,诛月便如计划中的来到。
越戎将编造好的谎话向他一说,他微怔了怔,立即回道:「你胡说。」
早知道他不可能会轻信,越戎不以为意地摊手,一脸无奈唏嘘:「信与不信,是你的自由,我当然管不了。只是你也不妨想一想,我有什麽必要说这种诳语?对我可有任何好处?」
「……」诛月便沈默了,双拳渐渐攥紧。
的确,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对越戎自身并不会有什麽好处。
只不过,突然就告诉他那个人死了,如此匪夷所思,这又叫他怎麽去相信……怎麽能相信?
明明到昨夜为止都一直在一起,明明每晚都会相拥着一同入眠,明明说好了不会再分开……
越戎观察着他那隐约已有所动摇的表情,趁热打铁道:「俗话也说了,世事无常,人算不如天算,下一刻会发生什麽,谁也无法预料。你不在牟纶身旁,他会遇见怎样的事,你也控制不了……」
在他说话时,诛月已经留意到地上的血迹,一直拖曳到悬崖边。那片挂在石头上的残破衣料,正是属於牟纶。
诛月迈脚,一步步向前走去,来到悬崖边,纵身一跃,就这麽跳了下去。
片刻之後,他便重新回到了悬崖上,怀中抱着一颗血迹斑驳的首级。
正是那个人的……
自不必说,那颗首级实为仿造,术法做得惟妙惟肖,以假乱真。但其实若再仔细观察,还是能够发现一些不对劲的端倪。
只是如今的诛月,已经失去了能够仔细观察的冷静。
越戎轻咳了一声,道:「那些家夥害了他之後……便逃往了翠波山方向,我已派人前去追寻。你若是想为他报仇,现下赶去也还来得及。」来得及被早已守候在那儿的牟纶狠狠教训一顿……
诛月只字不发,面无表情,像是什麽都没听见。
越戎正打算再提示一遍,忽听他喃喃道:「怎麽办……要怎麽救回来?我要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