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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丹看著下头人们欢庆,已经分出胜负的人迅速退下去,旗杆线道又让了出来,下一波人已经站在起点线上,摩拳擦掌,有了上一波人的刺激,这一波人更加兴奋激昂。
他忽然转过头来朝远处山巅看去。
“公子,怎麽了?”雪盗轻声问。
虽然他的目力好,可是那里毕竟太远,除了一片阴阴雾霭,什麽也看不见。
“没事。”
也许是他的错觉,刚刚那个瞬间,他仿佛感觉到有一道视线,从那个方向向他投注过来。
是错觉吧?离的这样远,即使那边有人,也不可能看到这里的情形。
可不知为什麽,在火焰熊熊的石台上,在一众官员兵士的簇拥下,听著喧天锣鼓震山呼喊,杨丹却忽然感觉到一阵阵寒意。
翔28…1
一直到天色完全暗下去,头顶的星光清晰可见时,冰原上狂欢的人群才逐渐散去。
雪盗解下杨丹身上的黑色大氅,在门口掸了掸,仔细理好挂起来。柔碧打了一盆的热水,绞了一把手巾递给杨丹。
雪盗从窗户看著外面渐渐熄灭的篝火:“公子,赶火节今天晚上就结束麽?”
柔碧将热茶放到杨丹跟前,才就著杨丹洗过的水洗脸:“若不是赶火节,平日里这会儿早熄灯了。这麽冷的天,又没有什麽可以消遣的玩意儿。”
“咦,柔碧,你也是第一次来北樗吧?怎麽知道得这麽清楚?”
雪盗趴在床上歪著脑袋看柔碧,柔碧却径自端著洗铜盆走到外面,把水倒掉之後,又把盆放了回去,故意不去理会他。他走来走去,雪盗的脑袋就跟著他晃,从左到右,从右到左。
杨丹捧著茶盏,摇头微笑,这两个小家夥,就没个消停的时候。
“好你个柔碧,我就知道你不老实,你给我站住!别跑!”
雪盗过了好半天才发现柔碧故意逗他,从椅子跳下来,顾不上穿鞋就去追,却张牙舞爪地一头撞进了杨丹的怀里。
杨丹抱住仍在朝柔碧挥拳头的雪盗,轻轻地在他脑袋上敲了一记。
“不要再闹了,不然把你们俩都丢出去。”
两个人闻言立刻安静下来,雪盗偷偷地吐了吐舌头,柔碧马上摆出一副楚楚可怜地样子,眼中却露出狡黠的笑意。
晚饭是烤肉和烙饼,柔碧托著那个比脸盆还大的,足有两寸厚的饼进来,咋舌说:“这一张饼打发咱们三个人只怕还绰绰有余呢。还有汤,我去端来。”
“嗯,象彭雁那样的,一张饼怕还不够吃呢。”
“这还不够吃?简直是饭桶……”
杨丹把饼掰开来泡在汤里。若不是今天忙碌,柔碧肯定又要另开小灶替他整治饭食,不会就把这些端上来。
杨丹并不挑剔。在外面游历的时候什麽东西都吃,比这艰苦得多的时候有得是。
夜间柔碧在床前打地铺。
杨丹怕他睡在地上侵了寒气,让人取来一张厚实的熊皮,柔碧把这个铺在床前,就睡在杨丹的脚边。杨丹晚上如果有什麽需要,柔碧会立刻警醒的跳起身来。
雪盗匆匆洗漱完,欢快地蹦到床上,麻利地钻进了杨丹的被窝,拱了两下,又探出头来,朝柔碧得意地哼了两声。
不知道什麽时候起,雪盗和柔碧似乎有了协议,一人睡一天地铺,看样子今天轮著雪盗睡床。
杨丹靠在床头,就著旁边案几上的烛光,翻看白天还没有看完的账册。
雪盗探头看了一眼,杨丹并不避讳他──可是雪盗看了也白看,满纸密密麻麻的字与数,他一点儿不懂。
“对了公子,少主他说要来北樗的,怎麽还没有来?”
“大概是那边事情棘手吧。”
杨丹今天也想起这件事,不知淮戈那边还顺利吗?
若是顺利的话,他应该从那边起程过来了吧?
若是不顺利……也应该捎个信来,好让他放心。
杨丹摸了摸雪盗的头发:“快睡吧。”
雪盗有些怕痒似的缩了缩,脖子,发出像小猫一般的呼噜声。
“公子也早些睡吧,这东西明天再看不迟,又不会长脚跑了。”
“好,不看了。”
杨丹把手里的账册合起,放在旁边的案几上,柔碧用水桐簪把灯芯挑灭,才在熊皮上卧了下来。
屋里熄了灯,一片静谧。杨丹侧著身,听著外面风声呼啸如虎咆狼嚎一样。
雪盗白天跑前跑後的,也累得很了。过了没一会儿就睡著了,嘴里模模糊糊地不知在念叨什麽。
窗外冰原上的篝火都已经熄灭了,远山莽莽,一片青灰。而天上的星星显得格外的亮,犹如一颗颗璀璨的宝石,缀满深远浩瀚的夜幕。
在梧桐城的时候,杨丹最喜欢在这样的夜空下,和淮戈躺在树顶上看星星。那个时候他们什麽都说,毫无顾忌。也许少年人都是那样的。不象现在,越长大,想要彼此了解却越难。
不知道他现在怎麽样了。
景思如那人看上去斯文谦和,可雪盗和柔碧都不喜欢他,总觉得这人太精於算计,杨丹也是这麽觉得。虽然人站在你的跟前,却总让人觉得难以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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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是大橙子第一天去幼儿园,一定会哭很久的。
呜,我的心都揪起来了。
翔28…2
一早醒来先听到喊杀操练声。
杨丹微微眯了下眼。
爹爹以前曾经说过,军中与其他地方不同。
那时他笑著说:“打个比方来说,就象一块磁石,你不知不觉间,就被吸引了过去。渐渐觉得自己是其中一分子。那些同袍,那些呼喝厮杀……融进骨血里,再也拔不去抹不掉。”
“爹爹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总是在帝都待不住麽?”
飞天哈哈一笑:“兴许是吧。帝都是很好……不过很多年前的帝都,不是这样的。那时候这里更加刻板,人人都在划好的框框里过日子。那会儿……我觉得那些人都不是活人,而是一具具会动会喘气的木偶。所以那会儿我就不喜欢待在帝都。相比起来,天城要好一些,可也没好哪儿去。後来,帝都经过两次动荡之後,许多人丧命,许多条规旧俗也渐渐被人忘却了。”
那时候杨丹并没有这样的体会。
可是现在他觉得,有些明白爹爹说的话了。
虽然来的日子不长,可是他觉得……这种日子仿佛已经过了几十年,甚至更久。北樗特有的的气味儿,声音,吃的东西,远处灰蒙蒙的落雪的群山,浓云薄雾的天色……
这些无声无息,又迅捷的渗进了他的生活中。
“公子?”雪盗凑近看了一眼,笑著说:“原来公子已经醒了。”
杨丹起身穿衣。他洗脸的时候就看到彭雁在外面转来转去,院子里没扫净的雪也都让他给踩净了。
杨丹觉得好笑,吩咐柔碧:“你把外面那人叫进来。”
彭雁脸让冷风吹得发风,不知在外面站多久了,进了门以後闷闷地喊了一声“公子”,站在那儿不动了。
杨丹顺口问他:“吃了早饭没有?”
“没……”柔碧眼一瞪,彭雁忙改口:“吃了,吃过了,吃得可饱了。”
杨丹笑笑,没再说什麽。雪盗将碗碟收拾下去,杨丹问他:“你这麽一早来,是有事?”
“嗯……也没有什麽事……”彭雁咽了一口唾沫:“就是,我们来了这麽些日子,白吃白喝的啥也不干……”
杨丹一挑眉梢:“闲得慌了?”
“这不是……白吃饭不干活,说出来不象话嘛。”
杨丹点了下头:“说得是,准备一下,今天就出去干活。”
彭雁傻了。
“去预备一下吧。”
“是,是。”彭雁答应著,忍不住问:“干什麽活?去哪儿干?”
杨丹微微一笑,悠然说:“你以前在哪儿干,干的什麽,咱们这回照旧。”
彭雁又傻了。
他以前干的,那是打家劫舍啊……虽然他盗亦有盗光取财不伤命也不放纵手下淫辱掳掠──可那也是做盗做贼呀。
公子把他们领回来,难道不是为了让他们这一帮贼头子改过向善,放下屠刀的?
虽然心里嘀咕,可是彭雁回去一说,他那些弟兄这些天憋坏了,人人吆喝著就收拾起来,包袱什麽都是现成,刀剑更是吃饭的家夥一天也不离。彭雁再去找杨丹回话,雪盗正替杨丹系斗篷,杨丹将风帽扣上,吩咐柔碧:“你自己别乱出去,外面的风大。你现在元气不足,还是趁这功夫好生修炼。”
柔碧答应了一声:“公子和雪盗你们出去也要当心,这北樗天气真冷,我以前就从没见过这麽大的雪。”
柔碧不跟著去?
彭雁顿时觉得天被乌云遮了大半边。
杨丹喊了他一声,彭雁忙回过神来应著。看杨丹那一身儿打扮,倒真象个关外跑商的人。皮帽一戴,皮罩一围,只露出一双眼来。一边还有预备下的货物,都是关里往关外去紧俏的东西。比如一些配好的药丸散之类。关外也产药材,可是不产郎中,草药都是捣捣就敷了,远不能解决大多数的病痛。不过关内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