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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师妹依旧是抽抽咽咽,十分伤心。
这些是雪盗辗转打听来的。午饭已经摆了一桌,杨丹毫无胃口。雪盗一反常态,也是有一口没一口的,对满桌佳肴兴致缺缺。柔碧端著姿态,斯斯文文,谈吐优雅。
杨丹目不斜视,拿了调羹去舀一点汤。手还没有缩回来,面前的碗里忽然空降下两块菜肴。
柔碧讨好的说:“丹哥哥,这个火腿味道很好。”
易钧就坦荡多了,很平常的口气说:“尝尝这个,一归城的雪瓜是很有名的。”
雪盗闷不作声,小口小口的扒饭,头也不抬。
杨丹看看柔碧,再看看易钧,只觉得诡异。
一顿很丰盛的午饭,可是估摸著谁也没吃出滋味来。仆人将饭菜撤下,捧上茶来,柔碧老实不客气,紧紧挨著杨丹坐下:“丹哥哥,我们几时走?”
他把我们两个字咬的很重,一边说,一边拿眼去瞟易钧。
杨丹还没出声,易钧先说:“柔碧现在首要是得养精聚魄,恐怕一段时日是不能够赶路的。”
杨丹点头说:“是。”
柔碧眼珠一转,小声说:“可是,丹哥哥,这人家里是非太多,我们找个别的地方住吧。你以前不也在城中住过吗?我们和他非亲非故的,住在他家里,总不太好。”
易钧看了一眼这小鬼,还没等他说话,杨丹已经说:“对。易大哥,我在这城里也有落脚的地方,收拾一下,我们这就搬过去。”
易钧看了一眼这小鬼,还没等他说话,杨丹已经说:“对。易大哥,我在这城里也有落脚的地方,收拾一下,我们这就搬过去。这些天对你多有打扰,实在是不好意思了。”
易钧苦笑著说:“你跟我说这种客套话什麽?不过你住的地方大概也好久没收拾过了。我先让人过去打扫清理一下,你再搬不迟。”
无论易钧心中对杨丹是怎麽样一回事,但是杨丹决定搬离易府,却是不容更改的决定。
本来与易钧,相识的时间也没有多久,这样寄居在他的家中,毕竟不妥。就算没有今天柳冰来示威的事情,长此以往,肯定也有别的不妥。
人始终是得有一块属於自己的地方才是。
立足稳当,腰才挺的直,说话底气也足。
这样住在旁人家中,毕竟要忍让,要顾全,要看旁人的眼色脸色。假如自己不知趣再来恃宠而骄,难免更让人看低。
易钧那个管家易二,看杨丹的眼色,就已经有些掩不住的其他情绪了。
虽然不敢得罪,但是心中认为他们是麻烦人物,暗生厌烦,那却是难免的。
以前飞天爹爹就常说,人必自立才能自爱自尊自强的。
虽然这话当时听著不太明白,但是一个人离家游历之後,才发觉许多以前不注意的道理。
柔媚笑的双眉弯弯,眼如新月:“我们哪有什麽好收拾,就两件行李,不如……这会儿就走。”
杨丹看他一眼,柔碧笑容不改,手臂又想缠上来。
杨丹侧身让开,说:“好,那便走吧。”
雪盗这半天一直呆呆的,似乎受的刺激太大,回不过神来。
杨丹赁下的院落虽然小,却是独门独户,十分清静。一厅一房一个小小的灶间,院子里的花草虽然无人打理,却还兀自长的蓬勃精神,开出指甲般大小的花来,红红紫紫的攒在一起,很是讨喜。
柔碧兴高采烈,抛下包袱,从外到里转了个遍。杨丹微笑著说:“有什麽好看的,就这麽小的一个地方。”
“这里好啊。虽然小,可是这是自己的地方。”柔碧重重的往榻上一坐:“要哭要笑,要打要闹,我怎麽高兴都行!别人的家再好,那是别人的嘛。”
“对。”杨丹揉了一下他的头:“你这话,我爹爹听到,一定很是喜欢。他总说,别人的金窝银窝再好,不如自己的草窝舒服。”
柔碧睁著水汪汪的大眼,连连点头:“丹哥哥,你爹爹说话很对我的脾气。你什麽时候回家,带我一起回去吧。”
杨丹点头说:“好……不过你可不能跟我爹套近乎去,不然啊……”他抿嘴一笑,想起家里不为外人所知的情形,眼睛里有股流转的神秘光亮:“怕是要吃大苦头的。”
柔碧吃吃笑,拉著杨丹的衣襟:“我知道,肯定你母亲会吃醋是不是?你放心啦,我虽然是个媚鬼,但是我可不对自己人使坏的。丹哥哥,你母亲是什麽人?看你相貌那麽英俊漂亮,想必她是个大美人吧?”
杨丹苦苦忍耐,终於强忍不住,扑在榻上,咯咯大笑起来。
娘亲?
哈哈!
哪里来的母亲!
杨丹犹记得自己很小时候,问过侍候他的女官,他的母亲呢?为什麽其他人都有母亲,他没有?问的女官笑也不是,恼也不是,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讲明。
等到……小弟出世的时候,杨丹终於是明白了自己的生命之源,不是来自哪一个女子。
他是父亲与爹爹的孩子。
他是血统高贵的银龙之子……咳,虽然他自己并不是条银龙。
爹爹说,那是因为行云父亲的遗传太强势的关系。
两个弟弟,却都是龙族。
“丹哥哥,你笑什麽?”
杨丹笑出了眼泪,伸手去揩:“没什麽……家里有些事情,是挺有意思的。现在就不说了。等什麽时候我带你回去,你就知道。我爹爹对人很好的,你长相漂亮嘴头儿又甜,不难讨他欢喜。我还有两个弟弟,一个特别聪明些,一个有些笨笨的……说起来,我也有很久没见他们了……”他声音顿住,看到柔碧的脸越凑越近,几乎快和他的贴在一起了:“柔碧?”
“这里还有一点……”柔碧的声音柔腻宛转,红唇微红,丁香暗吐,贴了上来,轻轻舔去了杨丹眼角的一点水珠,那样子三分天真,七分妖异。
“你呀……”杨丹摇摇头。
但是也不打算现在就给柔碧上一次课,告诉他他的举止不妥。毕竟柔碧过去那麽长的时间都过著不见天日的生活,没有什麽是非道德的观念。
这些行止规矩,估计也是不懂的。
“有点咸……”柔碧咂咂嘴:“我就没有。”他伸手在眼上使劲儿揉了两下,摊开手来看:“干干的。”
“你只是灵体,靠著符依存的,哪来的眼泪。”杨丹好笑的推他一把,刚才的一点警惕被他可爱的举动给消弥了:“等你有了肉身,就一切好说了。”
“肉身……”柔碧向往的说:“我真想现在就有啊……”
“嗯,有了身体,你要干什麽?”
柔碧双臂缠上来,整个人扑到杨丹身上,几乎将他压倒,两眼晶亮,义正辞严的说:“我要给丹哥哥侍寝!”
杨丹一口气没出顺,呛得咳嗽起来。
这……这小家夥,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转眼看到雪盗站在床头,杨丹把柔碧拉开一点,坐起身说:“来,我们来把房子收拾一下吧。”
雪盗细声细气:“我来就好,公子你外面歇会儿。灶上已经烧好水了,先喝点润润,等收拾完了,我就做晚饭。”
柔碧直起身来,伏在杨丹背上,笑意盈盈的说:“雪盗,你还真贤惠。”
雪盗斜他一眼:“谁象你,整天象没个骨头架子,软皮猴。”
柔碧竖起根手指摇了一摇,笑的无比魅惑:“哎哎哎,我不属猴,我属蛇的。”
杨丹怔了一下,转头问他:“柔碧,你不是说不记得生前的事?”
柔碧闻言,愣愣的想了一想:“我是不记得啊。”
“那你说属蛇。”雪盗接了一句。
“我……我说的吗?”柔碧脸上现出迷惘的神色,抓了抓耳朵,坐到一旁:“我刚才说什麽?”
“你说你不属猴,你属蛇。”
“是啊……我……”他眨眼:“我是这麽说的。”
“那你是记得了?”
“不……”柔碧的头摇得象波浪鼓:“不记得。”
雪盗眼睛圆睁:“喂!你到底是记得还是不记得!”
柔碧十分肯定的说:“不记得!”
杨丹拉住他手:“别费神,或许你正在慢慢想起。刚才虽然是冲口而出的无心之语,却可能是你生前的重要事情。你且记住,或许之後会想起更多来。”
柔碧茫然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