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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胁用极尽嘲讽的语气说道:“不要以外表判断人嘛,比如说您,如果被称为天使会觉得难为情吧?因为到了晚上,您会做很多天使不应该做的事情。”
护士长的脸涨红了。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怒火一起涌了上来。
“您请回吧。”她的声音变得高亢起来,“这里是医院,不是等候室。”
“这里的风气还真好啊,堪称帝国医院的楷模啊。”
山胁仔细地看着女接待员后面的医院分布图。病房只分布在一号楼和二号楼的二层。护士休息室在一号楼二层的一个角落。虽然还没环视过病房,但山胁觉得真理子可能就在这个房间。
山胁向后退了几步,取回雨伞,走出了大门口。他紧紧地盯着女接待员的视线,当他走到院中,突然向左一拐,来到了便门附近。这时已接近黄昏,便门附近没有一个人。既看不到搬运医疗用品的力工,也没有为避人耳目偷偷溜出去的女孩子的身影。山胁从便门进入院内,他快速地从装鞋的箱子里取出拖鞋换上,又把雨伞立在箱子的旁边。
山胁在昏暗的走廊摸索着向前走。他闻到了一股浓浓的消毒液的味道,鼻子很快适应了这种味道,楼梯位于这个成L形建筑物的接点处。透过左手边,山胁看到护士长正在接待一位戴着臂章的陆军士兵。山胁快速登上楼梯,走过两侧排满房间的走廊。
只有一间房间是窗子朝向走廊的。窗子上面写着“护士休息室”。就是这里。
向里面一望,山胁发现那是一个狭窄细长的房间。中间摆着几张桌子和病例架,墙上贴着食品的营养分析表。屋子里只有一名护士坐在桌前好像在文件上写着什么。那个人不是真理子。
山胁沿着走廊走并向每一个病房里张望,病房的门上都嵌入了一块玻璃,所以他可以看到里面病人的样子。
第三个病房的门是敞开的,向里面一望,山胁发现那是一个两边分别可放四张床的大房间。患者清一色为男性。里面还有几个人,像是来探望病人的。最里面还有一名护士,正在和躺在床上的病人谈论着什么。
“如果到时你病好了,我就和医生说让你出院。”真理子微笑着说。那个人看起来像是在装病,为什么要让别人帮自己传话呢?
山胁敲了下门。
真理子把脸转了过来。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两颊也光彩熠熠。她露出一副灿烂的表情,让人联想起五月阳光的温暖。山胁的心情舒展了很多,刚才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也瞬间烟消云散。
“你好。”山胁向真理子问好。
真理子向病人示意后,便朝着山胁这边走过来。白色的护士帽遮蔽了她的头发,长长的白色护士服包裹着她的身体。但这些都不能掩饰真理子所具有的女性柔美和特质。
真理子没有故意地放低声音而是直接问山胁:“您怎么来了?”
她的眼睛里流露出迷离的色彩,像是上次在Blue Mucs见到时一样。
“您来探望谁?”
“是阵地慰问。”山胁回答道,“我想慰问一下那些奔赴前线的护士。”
“您是说我吗?”
“除了你我不认识别的护士了。”
此时病房里的病人们都在兴致勃勃地听着两个人的对话。只有一两个人露出不快的神色。看来真理子还是很受大家欢迎的。
真理子给安藤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到外面说话。山胁走到走廊,真理子也走出病房,倒背着手关了门。两个人并排朝着护士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告诉您实话吧。”安藤说道,“我来是想约真理子小姐出去的,无论今晚有什么事,都请您陪在我身边。”
“今天晚上?”满心的欢喜瞬间取代了刚才的惊恐,“无论有什么事,我都会取消的。但是您能等到五点吗?”
“我在这里等可以吗?”
“走廊的话有点……”
真理子向护士休息室望去。里面的护士瞥了两个人一眼就走了出去。好像是哪个病房的呼叫铃响了。
真理子说道:“在里面等怎么样?就是有些乱。”
“没关系,只要没打扰到你就好。”
“病人的呼叫铃响了,我就得马上跑到病房去,这里的工作总是很忙碌的。”
“和站在雨中比在这里等可要好多了。”
山胁跟着真理子走进休息室。真理子请他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实话告诉你吧。”山胁从手提的纸袋中拿出一个装唱片的袋子。“这是从柏林带回来的礼物。前几天和你说的柏林音乐爱好者的唱片,我买了回来,是一个叫卡拉扬的新晋指挥家的唱片。”
真理子手里拿着唱片袋子,感动得欢呼起来。
“能借给我吗?”
“拿去吧。约翰·施特劳斯的华尔兹乐曲《艺术家的一生》,希望你会喜欢。”
“我很喜欢,特别是那个时代的华尔兹乐曲。”
“这个是今年二月份录的曲子,在日本可能还没开始卖,我想对于喜欢音乐的人这是再好不过的礼物了。”
“但是您这样做我实在是……”
“我不是说了嘛,你的哥哥一直很照顾我。”
“话虽这么说,这么贵重的礼物……”
“那就当感谢你前几天陪我跳舞,这回收下总可以吧。”
“实在是太感谢您了。”真理子兴奋地把右手搭在山胁的手上,“我会用宿舍的唱片机好好听的,大家都会很高兴的。”
真理子为山胁泡了杯茶。两个人兴致勃勃地谈论着唱片和前几天晚会的事情。看样子真理子也很享受和山胁的谈话。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嘴的,争抢着发表自己的意见,那些看似简单的话语在彼此的心中引起波澜。在这种漫无边际的交谈中,两个人互相理解,互相支持。真理子绝不是那种对男人顺从附和的女人。虽然山胁对两人谈论的话题都有自己独特的看法,并用适当的语言表达出来,但他也不会一味固执地坚持自己的想法。山胁认为真理子是日本少有的女性,这可能与她童年时接受的教育有关吧。
雨不停地敲打着窗子,发出声响,但却没有患者拉响呼叫铃的声音。没有一个护士回到休息室,没有任何干扰的两个人隔着二十寸左右的距离,促膝长谈。
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大。这时两个人听到休息室外面有脚步声传来。他们停止谈话向走廊一望,正好看到一名护士和一个白衣男子开门进来。
真理子不好意思地站了起来。
“栗原先生!”
进来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高个儿男子,另一个是在服务台遇见的护士长。真理子称呼这名男子为先生,所以他可能是这里的医生。他略微花白的头发整齐地梳向一边。这名医生用疑惑的神情审视着山胁和真理子。
护士长面向真理子说道:“山胁先生他在这里做什么呢?这可是工作时间。工作时间竟然把男人带到医院来。”
山胁急忙站起来说道:“不是别人带我来的,我自己进来的。您能别说那么难听的话吗。”
护士长转身面向山胁:“我已经请您回去了,为什么您还在这儿呢?”
“我想应该快下班了,就在这等了会儿。”
医生对山胁说:“您这样随随便便在医院里走动,我们就很难办了。您是干什么的?”
“是问名字呢,还是问工作?”
“就是问你是干什么的。”
这时一旁的护士长插嘴说道:“他就是那个自称是别人的哥哥想要进医院的人。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流氓。你们两个人也太不注意影响了吧。”
医生说:“这里和一般的工作场所可不一样,医院是关系到人性命的地方,想要进来,就必须经过服务台的允许。再说这是安藤小姐的工作时间,在这个狭小的屋子里,到底在干什么?”
“我们不就是简单地聊聊天嘛。在这样镶着透明玻璃的房间,在没有患者需要帮忙的时候聊聊天而已。这可是关系到女孩子名誉的事,希望您不要胡思乱想。”
护士长问道:“那你说说,你是她什么人?”
真理子向前迈了一步,朝着男子说道:“这个人是我的未婚夫。”医生顿时目瞪口呆。
山胁也惊讶地看着真理子。此时的真理子却是一副认真的样子,她仰着头正视着男医生。男医生结结巴巴地问真理子:“你说他是订婚……对象?”
“是的,他叫山胁顺三,是我的未婚夫。”
男医生把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山胁。他露出一种怪异的表情,好像是要命令山胁否定真理子的说法一样。
“你是干什么的?”
山胁把手伸到内兜,从名片夹中取出一张名片递给医生。这是一个军人的社会地位极高的时代。山胁是海军省的书记员,属于高级官员,享受中尉的待遇。所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