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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喝醉了,宿醉醒来之后就已经在家了,然后……嗯?然后呢?
“不要想了,”百里梦鄢软声道,“你只是不小心被一些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所以发烧了好几天而已。”
说这话时,他直视着那双黑色的瞳仁,深邃的凤眸里跳跃着一道绚丽的冰蓝色光芒,稍纵即逝。
司浅旭不由自主地点头,没有再问这个问题了。
沉默的宁静,在厢房里悠然浮动着。
良久。
年轻的历史研究者蓦地开口,声音低低的,有点像是自言自语:“梦鄢,我想回去了,我们离开梦境吧……”
百里梦鄢听罢,微微愣了一瞬,低下头时,司浅旭已经敛起了眉头,也移开了视线,继续盯着窗外的紫竹绿影,窗栏的格子折射入他的眸子,像是在视网膜上做了几何切割似的,那苍白得半透明的肤色也回缓了些许血晕。
空气之中那些细碎的光芒落在男人的睫毛上,氤氲开淡淡的绒光,百里梦鄢环住他的力气增了一分,随即又一松,仿佛平静无波的样子,语气轻描淡写,道:“嗯,再等几天,等你身体好一点了,我们就回去。”
“是真的吗?”司浅旭的眼睛里闪过一道期许的神采,手下意识地去握着脖子上的星六坠,但是摸了一个空。
百里梦鄢微不可见地点头,语气轻淡:“当然是真的了。”
“嗯,那就好。”容颜灵静的男人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眼帘渐渐垂了下去,“梦鄢,我想干爹和哥哥他们了,等回去之后,我们去意大利吧?好久没有去看看他们了……”
百里梦鄢身子一僵。
“干爹前些日子还说想要一些好酒,我去亡羁那里找了几瓶,结果被他敲诈了一番呢……”他似乎笑了一声,但是不太清晰,“妖怪果然还是老的狡猾,不过干爹一定会很高兴,亡羁手里的都是好东西呢……还有二哥,他老说我忽视他,要不我们去给二哥挑辆跑车吧,或者介绍个嫂子给他……”
声音逐渐模糊了下去,最终淹没在了一室的寂静里。
百里梦鄢看向自己怀里,那个虚弱的人儿已经睡了过去,倚靠着他的胸口,还紧紧地抓住他的一只手不放,瘦弱得像是一个刚刚成年的孩子。
病来如山倒,这场大病,完全将司浅旭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百里梦鄢把他整个人纳入怀中,冰冷的轮廓出现了裂缝,丝丝缕缕的痛苦泛了上来,他目光贪婪地注视着司浅旭,仿佛一不小心就会让这个温和而倔强的爱人消失了似的。
胸口疼得厉害,却无法宣泄,压抑得几乎直不起腰来。
浅旭,我们会坚持下去的,对不对?
浅旭,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对不对?
浅旭,你相信我们还有未来吗?
会相信的吧?
浅旭,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已经越来越清晰地感觉到,诅咒的终曲,即将来临了。
像是无法挣脱无法逃开的梦魇,吟诵着死神的靡曲,一步一步朝他们走来……
……
给读者的话:
今天开始模拟考,大家体谅哈……55,连续两个月没全勤了,某忘生活费堪忧啊……
正文 第二卷:菊殇(57)
与人们想像中不同,妖界其实和人界没有太大的差异,同样有城市,有街道,有市集,有八百里红粉飘香的烟花之地,有辉煌气派的高山宫殿,有忙忙碌碌的平民百姓,有兢兢业业的高官政人,有举族同欢的节庆之日,有串门结友的好客习惯,有世间百态,有人情冷暖,有善,有恶,也有来到这里居住的人类鬼怪仙魔,区别只是在于多了一些人类无法做到的稀奇古怪的东西而已,比如满天飞的法术,露出尾巴耳朵的妖怪,还有就是规则,在妖界,强者为尊,是妖类遵从的亘古不变的规则。
而阴灵草,顾名思义,是一种拥有极阴之力的妖草,在阴灵草没有产生意识化成人形之前,这种妖草是极阴体质的妖怪疗伤的最爱,当然,对罕见的同样体质的人类也有用。
阴灵草只生长在妖界边缘的霜之渊深处,倒不是很难找到,就是霜之渊里什么牛鬼蛇神都有,要是一个不小心撞见一个厉害的,打起来了的话可能就麻烦了。
炙双祭和雍沉血带着百里梦鄢、司浅旭隐匿行踪,低调回了妖界,因为担心以及各种原因,遥城衙门的总捕头孙雷也跟来了,第一步行程就是落脚在离霜之渊最近的妖界城镇上,住入雍沉血的一个好友家中,而炙双祭就和忧心忡忡的百里梦鄢马不停蹄地赶去了霜之渊,以求尽快找到阴灵草。
其实雍沉血受的伤并没有大碍,只是无论是人类还是妖魔鬼仙,他们的身体和血液都是力量之源,失去了一只手臂就等于少了一份力量,所以在断臂完全长出来之后,他便也恢复得七七八八了。
借住的宅子处于深巷之中,地方隐蔽,一身水红色衣衫的花妖男子百无聊赖地站在大门口,一个瘦弱的小孩子远远地叼着一块腊肉跑来,被他散发的气息和炯炯有神的目光一吓,变成老鼠滋溜滋溜地拖着逃远了。
雍沉血撇撇嘴,只好收回了想要恶作剧的念头,继续盯着那长长的巷子,期许那炙双祭和百里梦鄢能够尽快赶回来。
他们已经走了三天了,期间司浅旭醒来过一次,因为看不到那个熟悉的人影,显得很是惊慌,无可奈何之下,当时守在旁边的孙雷只好出手弄晕了他。
想到这里,雍沉血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司浅旭给他的感觉不太对劲啊……
思绪天马行空,想着想着,忽地觉得有什么东西落在了脸颊上,斑点湿润的触觉,雍沉血拉回神来,这才发现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天空已经飘下了晰晰沥沥的小雨了,除了门楣上有遮拦之外,裸露的地面上已经湿成一片了,墙
壁脚下的青苔更显苍色,乌云天阴,矮檐砖墙,长巷石路,高树探枝,一切都和人间没有多大的不同。
已经夏末了啊……
雍沉血在心底慨叹了一句,正准备回屋的时候,蓦地,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两个身影出现在长长的巷子尽头,远远地徐徐走了过来。
他愣了一下,透着薄薄的细雨看去,发现不是自己要等的人之后撇了撇嘴,有些失望。
不过,那两个人似乎是朝这宅子的方向来的啊……
而且,还是人类的气息?
雍沉血饶有兴趣地摸摸下巴,干脆就继续呆在门楣上等他们过来。
那两个人分别撑着一把手工精美的山水墨画纸伞,并肩而行,缓缓穿过雨幕,其中一个人身着银色边绣金纹宽袖单襟罗衣,脚踏乌合镀蟒靴,另一人一身纯白色敞领束带袍服,腰悬一块五色丝绨系着的白色结状玉佩。
纸伞遮挡住了他们的容颜,唯有那步伐和气质,前者出众,后者强势,一看便知不是简单的人物。
一衣水红的花妖男子在阴暗的天色之中显得格外鲜明,他直起了依靠在门框上的身子,也收回了玩笑的心态。
走近,停足,细小的雨珠打在纸伞之上,飞溅出一朵小小的肉眼无法看清的水花,氤氲了那一幅秀丽的山水墨画。
银色衣衫的人稍稍靠前立定,纸伞上移,伞沿之下,露出一张儒雅的令人赏心悦目的容颜,唇边含笑如春风拂柳,百花轻曳,银色纱冠高束起一头黑墨青丝,握着伞柄的五指美得犹如段段白玉,这是一个带着浓浓书卷气息的男子,内敛的气质和雍沉血那种逼人的美截然不同。
红衣加身的花妖略略抬高眼帘,恰好对上那人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呼吸一窒。
那是一双氤氲着漫无边际的雾气的翦水眸子,漂亮得难以形容,带着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仿佛对视一眼,就可以将人的灵魂镀吞噬进去。
银色罗衣的男子轻轻笑着,嗓音轻柔儒雅:“敢问双祭公子是在此处落脚么?”
他的声音唤回了雍沉血的理智,他心底微惊,掩饰一般地咳嗽了一下。
炙双祭百里梦鄢等人都是低调到达妖界的,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而且,那双眼睛,好生古怪啊……
心里头大惑不解,那张雍容华贵的面容上倒是没有表现出来,红衣花妖沉吟了一下,道:“他已经不在这里了,不知二位有何要事寻他?若是方便的话,也可以让我转达一番。”
说话之间,他瞥了瞥到来的一身雪白默不作声的另外一人,也是一个男子,不过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