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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看见沧流,就像看见死神一样。
我怕死亡,死亡意味着分离,而我也不知道我死后会怎么样……
“对了,陆判呢?”我一下子想起那个银发的男人。
“他走了。”谢以安说,“他看到你被我抱进来的时候,就走了,阴间还有很多事情要他去处理的。”
我靠在谢以安的怀里,他的怀抱很温暖,他的心跳声落在我的耳朵里让我安心,我现在发现我很爱这种感觉。
整座古寺里十分安静,没有人的声息,仿佛除了我和谢以安一个人也没有。
我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人,我只知道这里没有鬼——是因为谢以安在这里的关系吗?
谢以安抱着我走到旁边的一个院子,用脚推开门,房间里很黑,我看不到什么东西。
我只能听见谢以安用脚把门关上,然后走过来把我轻轻地放到一张柔软的床上。
第 72 章
我能听见他平稳的呼吸,和床上独特柔软舒适的味道。
外面有风吹过,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响亮。
谢以安把我放在床上以后,把我抱在怀里,他一直没有说话,我也没有,我听见他的心跳,充满活力和生命力。
我过段时间就会死去。那么他还能活很久,不是人类的年纪,而是更长更长,即使人类毁灭了他也会存在,在另一个黑色的幽冥世界中。
那么他会不会忘记我,只有一年的时间,在谢以安眼里只有眨一次眼睛的时间一样,那么短促,那么快。
就像他忘记了彼岸花妖一样。
我想到这里惊恐起来,甚至在我听到死亡的消息的时候,更加惊恐。
他似乎发现我不对劲了,轻轻抚摸我的背脊:“怎么了?”
“我很害怕……”我在他怀里小声说。
他低头亲吻我的头发:“没什么好怕的,我在你身边,我不该把你留在云来客栈……可是我被他们困在这里出不去。”
我忽然抬起头来,我几乎都忘记问了:“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沧流造了点小麻烦,把我引到了这里,恐怕黑鹫也被引开了……”谢以安的声音很低沉,在黑暗中听来又格外的令人安心。
“黑鹫……?”我有些担心起来,“他怎么了?”
“应该也被引开了,还是他亲自去的,”谢以安轻轻地说,“黑鹫不会轻易上当,沧流只能自己去了。”
“你就上当了,”我嘲弄他。
谢以安轻轻咳嗽几声,估计被我说的没有面子,不过好在房间里很黑,他也不怕我看到。
我说:“怪不得,是小蕾去云来客栈找我的,她把小桃给伤了。”
“小桃没事吧?”谢以安问。
“小桃没事,玄珠也没事,就是受了些伤,好在陆判赶到了,”我说,“然后他带着我走阴路,差点就被沧流抓住,刚才也是……”
“沧流已经追到这里了吗?”谢以安的声音有些为难。
“陆判已经回去了吗?”我问,我的意思,陆判留在这里,还能帮我们些忙,毕竟谢以安一个对付沧流恐怕不行。
“陆判在人间不能停很久,”谢以安说,“他和我们不同,我和黑鹫是可以穿梭阴阳两界,他却是完全属于阴间的。”
“那个……他以前是不是喜欢彼岸花妖啊?”我忽然问。
黑暗中我看不到谢以安的表情,但是在他的语气里我倒是能听出来——“干嘛打听人家的八卦啊。”有点像丈夫埋怨妻子八卦一样的口气。
“我只是好奇嘛……”我小声说。
谢以安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那小桃现在呢?”
“玄珠把云来客栈关了,说是要等小桃恢复了以后,”我说,“小蕾原来好像是雨娘……”
“雨娘?”谢以安的声音有些惊讶,然后在我耳边传来了唰唰的翻书声。虽然谢以安没动,但是我知道他似乎是在查阅什么东西。
陆判也是这样,手上忽然会出现一本账本,似乎上面有这样的记载。谢以安可能有些不相信,也去翻阅。
“果然……雨娘啊,”谢以安忽然笑起来。
“疯了?”我没安好气的问。
“我疯了,你怎么办?”谢以安过来忽然咬了一口我的耳朵,“有没有这么咒老公的。”
我的耳朵被他咬了一下,也只能暗气暗憋,伸手揉揉耳朵。
“雨娘是怎么回事?”我问。
“有神仙为了沧流放弃仙籍,难道沧流还不明白吗?”谢以安的声音有些冷,他在说沧流的时候总是这个样子,他记得沧流比彼岸花妖深多了,“如果那个桃花仙真的那么爱他的话,为什么不放弃仙籍和他厮守在一起?既然那女人觉得仙界更加重要,他又为什么非得去见她呢?”
我楞住了,的确,在说小蕾原先是神仙的时候,我只想到了小蕾对沧流的感情,却没有想到,只要放弃仙籍就能离开仙界。这样的话,那个桃花仙为什么不为了沧流而离开,就像小蕾那样?
沧流那么聪明,不可能没有想到,小蕾的存在不就是提醒他,其实那个女人没有那么爱他吗?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要忍受着千年的寂寞,为了一个不那么爱自己的女人呢?
没有错,人生一世在神仙的眼里可能就是落一颗子的时间,或者是看着香炉青烟飘走的时间,那么短的时间,沧流凭什么就觉得那个女人也是对自己那么情真意切?而他在阴阳二界那么痴狂?
这该是说沧流傻还是说他痴?
我们好一会没有说话,房间里安静极了。我的身体贴着谢以安倒不觉得冷。我只是想想沧流在这种夜晚呆在寺外,忽然产生一种怜悯。
其实沧流只是对自己的感情负责而已。
我叹了一口气,谢以安却开口:“那是他自己找的,小蕾的存在就是时时刻刻提醒他这件事。”
谢以安把手伸过来,摸摸我的头发:“别想那么多,你只要乖乖呆在我身边就可以了。”
我没应声,我很好奇,谢以安是不是会为了我而放弃仙籍呢?成妖或者普通人?千年道行毁于一旦的那种。
我忽然发现,原来最值得尊敬的似乎不是对爱执迷不悔的沧流,也不是处处小心算计,温柔对我的谢以安,而是小蕾——那个总是站在沧流身后的影子的一样的女孩。
“晚饭吃了没有?”谢以安忽然问我,站起来去开灯。
开关的声音刚响,房间里就亮了起来,我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低呼,这个房间竟然和星级酒店的房间一样。
“我不知道枫山寺还开酒店,”我不由地赞叹这舒适又华丽的布置。
谢以安耸耸肩膀:“好歹也是被困在这里,总要挑点舒服的地方。”
“你还真会享受,”我下了床,问谢以安,“有浴室吗?”
“有,”谢以安往另一个方向侧侧头。
我欢呼一声,跑进去洗澡。
我从云来客栈出来,衣服都没有换过,不知道别人是不是能闻出来,我总觉得有股怪味。
我连忙脱下衣服,一下子让热水冲遍全身。当温暖的水接触到皮肤的时候,我不由地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气。
做鬼魂一点也不好,很冷,没有温暖的感觉。阴路走过一次就不会忘记,模糊的景物,黑色模糊的人群,红色的月亮和静的可怕的世界。
当水流到我身上,提醒它有多么温暖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还活着,原来我是那么爱这个世界……
我不自觉地眼眶有些热,我不清楚是不是有眼泪落下来,如果有的话,它们也会顺着水流一起离开我的脸,我不想让谢以安看到这样子的我。
我正沉浸在自己悲伤的情绪中,浴室的门忽然被打开了。
隔着浴室玻璃往门口看去,谢以安拿着浴衣走进来:“洗好了没有?我给你煮了点面,只有这个了……”
“好的,”我飞快地应了一声,就继续洗,可是隔了一会我都没有听到谢以安离开的声音,我转头去看他,谢以安还没有走。
“你……”我刚说了一个字,谢以安就把浴室的门拉了开来。
他站在那里看着我,黑色的眼睛因为浴室的氤氲热气而显得有些湿润,甚至有些妩媚,他穿着白色的长袍站在那里,看着我一动不动。
我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侧过头,继续让水冲在我身上,一边拨弄头发:“怎么了呀?”
他没有说话。
我又说:“我冷,把门给我拉上……”
我看他不动,伸手就去拉门,因为虽然浴室里没有风,但是身体被水一淋,立刻瑟瑟发抖。
谢以安的手抓着门外的门把,我则抓住门内的门想要关上,拉了一下却没